夢落雪睜開眼又閉上,幾度睜合適應了這四周的微微黑暗,翻身坐起,這是幾時了,撩開床曼,就這樣光著腳下了床,走了幾步,透過窗戶間的隱隱微光,見軟榻上似乎躺著一人,夢落雪敲了敲腦袋,朝著軟榻走去,似乎睡了這許久,精神還不見得很好。
正待夢落雪走近軟榻時,一聲音和暖如風般低低傳來,「醒了。」
夢落雪這才想起,自己白日里似乎是睡在玉離歌的房間,玉離歌的床上,現在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這玉離歌這次竟沒把自己趕出去,納了納悶,夢落雪開口,「嗯」普一開口,夢落雪才感覺肚子餓了,似乎好像今日,看看外面奠,如果現在是晚上的話,那自己午膳與晚膳一同錯過了。
「有吃的嗎」聲音有些蒙朧輕柔,連夢落雪自己都很詫異,許是剛睡醒精神又不佳的原因吧,夢落雪按了按眉心。
「清菊,掌燈」玉離歌听得夢落雪柔柔迷蒙的語調輕怔了下,朝外喚了聲。
「咦,清菊也來了」夢落雪動了動嘴,發現聲音這才好點。
只听得不一會兒一十七八歲女子掌著燈推開門走了進來,一進來,屋內頓時光亮,照得那滿臉笑意的小臉好看萬分,「落雪小姐,你總算是醒了,公子…….」
「清菊,把飯菜端上來吧」未待清菊說完,玉離歌便打斷清菊的話吩咐道。
清菊一下子噤了噤嘴,退了下去。
「好久沒吃清菊做的飯了,甚是懷念啊」夢落雪有些興奮。
玉離歌看了眼夢落雪,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朦朧幻美,再看向她的腳,遂眉頭微微皺了皺,「夢落雪,你這女人,習慣真是不好,我真不想與光著腳的女人同桌吃飯。」
感覺到腳底傳來的涼意,夢落發這才注意到,自己沒穿鞋,撫了撫額,踱到床邊,穿上鞋子,然後一個蹦的坐在桌邊,等著上菜。
玉離歌見夢落雪不斷往外張望的眼楮,突然一笑,「你這樣,別人會以為我堂堂玉容山莊下的靜書園沒給你吃的。」
「不一樣,這是清菊做的菜,玉離歌,你是如何培養了一個如此出色的做菜高手,趕明兒你吃膩了清菊的手藝,把她給我吧,我樂意之至。」
「我不樂意」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哼,小氣」
玉離歌略帶笑意的自軟榻起身,走至桌邊夢落雪對面坐下。
夢落雪這才注意到,玉離歌竟只著素白色里衣,里面雪玉肌膚若隱若現,解了玉冠,墨發披散,自由散漫在前胸,肩膀,眸子似乎還眨著點點光色,我的個天,這不是勾引人嗎,夢落雪咂了咂舌,靠,老娘前世是干什麼的,特工!什麼沒見過,于是夢落雪偏了偏頭,不再看玉離歌。
須臾,又突然覺得好笑,這怎麼感覺像是兩個等待糖果的孩子,夢落雪一怔,孩子?對面這個算是的話,自己也不是,自己可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想到此,夢落雪突然覺得就算被玉離歌偶而那麼氣上一氣,也還好,畢竟自己是見過世面的,見過前世世面的。
不一會兒,就聞著一陣菜香味飄了進來,隨著香味越來越近,清菊端了飯菜走了進來,飯菜碗筷一個一個擺好,清菊才退了下去。
望著桌上的飯菜,雖然可口,可是夢落雪依舊很怨,一臉不滿的看著玉離歌,與早先滿臉期待的表情形成極大反差,「死妖孽,真夠小氣,我很餓,我今天午膳都沒吃,你就給我準備這麼點。」桌上兩碗雞湯,兩碗清粥,兩盤小菜,真是越看越氣,「玉離歌,我看你不該叫什麼天下第一公子,應該改名叫天下第一小氣鬼,真真是天下第一小氣。」
「吃吧,你午膳沒吃,一下子不能吃太多,先吃點粥喝點清湯,溫溫腸胃,一會才會上好菜」不理會夢落雪的不滿,玉離歌聲音溫柔,使得門外走至不遠的清菊一陣錯愕,自家公子似乎對落雪小姐總是能發生一些例外,可是好菜?公子明明沒有叫我再另外準備菜呀,清菊皺了皺小臉,突然想到什麼,展顏一笑。
听得玉離歌後半句‘一會才會上好菜’夢落雪總算換了臉色,眼楮瞬間放光,端起桌上的雞湯小口小口的喝著,有一點玉離歌倒是說對的,在這般餓的情況下,不能太狼吞虎咽得,得照顧照顧自己的胃,反正呆會還會有好菜。
玉離歌也端起雞湯一口一口的喝著,夢落雪喝完雞湯,又吃起清粥,這清粥看似簡單,實則回味無窮,怕不只是一碗清粥般簡單,再配上小菜,真是絕味。夢落雪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喚了聲清菊又盛了一碗。
一頓飯吃得安靜和睦,加之現下又是快近黎明時分,四周更是靜得出奇。
好飽啊,現在怕也吃不下玉離歌說的好菜了吧。望了眼玉離歌,擺了擺手,「算了,死妖孽,我現下都飽了,你說的好菜就留著我明天慢慢品嘗吧,反正清菊來了,有她在,就有好菜。」
正吃下碗里最後一口清粥的玉離歌,听得夢落雪滿足的一言,抬起頭,微微笑了笑,「清菊做得菜就讓你如此食髓知味,我做的菜也很好」
模模飽月復的肚子,看了一眼玉離歌,「是很好,極好,跟你做的菜比起來,那落日樓的醬燒鴨,香燻雞可都是遜色幾十萬分,幾百萬分,可是與你相識十年以來,你就做了那麼一次,吃得我一個念想,算了,我也就不再想了」
「是嗎」玉離歌見得夢落雪的動作,淡雅一笑。
「對了,現在幾時了」夢落雪才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幕,偏過著看著玉離歌。
「近子時了」玉離歌回答完夢落雪的問題,朝著窗外喚了聲,不一會兒清菊就進來把碗筷收拾妥當退了出去,臨出門時還臉帶狡光的多看了幾眼自家公子。
玉離歌沉沉的看了一眼清菊,沒說話,接收到危險的信息,清菊乖乖的退了出去。
吃飽喝足後,夢落雪頓覺精神好了許多,比自己睡了這許久還精神些,滿足的笑了笑,夢落雪一個輕身便跳至玉離歌剛躺的軟榻上,隨意拿起軟榻邊的一本書,翻閱了起來,普一看,夢落雪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著了,這玉離歌,竟然圖啊,夢落雪一個蹦跌起來,伸出食指指著正起身欲走向軟榻的玉離歌,「玉離歌,你竟然竟然」夢落雪指了半天,臉上有不能用言詞來形容的表情一一閃過,這本書不是自己收起來的嗎,怎麼然後她冒出一句讓玉離歌不得不淡定的話,「有這麼好的書,怎麼不叫我看看,吃獨食是要遭報應的,當真是小氣如斯。」咬牙切齒了句,夢落遂躺回軟榻上,細細的觀賞來,一頁一頁翻過,面色純淨,驚訝,贊嘆等等表情一一閃過,藝術這東西,真是不錯。
玉離歌見得夢落雪一連串的動作表情,輕搖了搖頭,撫了撫眉頭,「我就知道會這樣」聲音極低,似在自語,似在感嘆。轉過身坐在床榻上,動作雅致款款,但是也不能讓人忽視掉那耳根處的一抹紅暈。
沉靜很久,久到以為這間房里只剩下夢落雪翻閱書頁的聲音和二人呼吸的聲音時,玉離歌眼神飄向窗外,淡淡開口,「青無緣明日回玉容山莊。」
「為何,怎麼這麼急」夢落雪從書中抬起腦袋。
「近日天氣漸涼,寒毒發作,玉容山莊的暖玉床可抗他體內寒毒。」寒毒麼?夢落雪有些錯愕,她似乎從玉離歌的聲音中听到一種空寂卻又無力的感覺,搖了搖頭,夢落雪覺得她是出現幻癥,「我不有拿天山雪蓮……」
「治標不治本」
「可是那暖玉床也終歸是治標不治本」
「再尋法子吧」
看著玉離歌依舊的淡雅如風,溫潤雅致,夢落雪突然心里有些隱動,他不是不擔憂,不是不難過,怕是都看透了吧。
深嘆一口氣,人命之事,真是強求不得,怎麼這個活了兩輩子的人還沒他看得開。
「玉離歌,你有怪過青無緣嗎?畢竟他娘」夢落雪突然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怪他,這世間之事,糾糾纏纏,如若放不開,那心何其累,上一輩的恩怨情仇,悲歡離合,與我們無關。」
「也是。」這一刻,听得玉離歌這一句話,見他一臉釋然,燈光映著他儒雅如畫的容顏,刻畫著一絲似經過千霜雨露的輪廓。夢落雪忽然很慶幸,與自己十年情誼糾葛不斷的是他,是玉離歌,是這樣一個雖然黑心,但卻心懷仁念,感念天下蒼生百姓奠下第一公子。原來這才是他讓自己警惕性下降的原因,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即使月復黑,但是坦然,與那些處處接近你之人相比,他坦蕩,要你做什麼,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雖不是一張白紙,但有時卻比白紙還要白,看著才十九二十的少年,卻像是經歷了幾生幾世的老成。
望著玉離歌背光下如畫的容顏似有幾分淡如塵世的感覺,「京兆尹大人查出什麼結果來沒。」夢落雪淺淺開口。
「也就是走個過場,你以為真能查出些什麼?」
「呵」夢落雪撫了撫額,「也就存著一份僥幸而已,想著總歸有清白之手。明日入宮面聖,怕又是一場好戲,只是不知這場戲有多少人是戲中人,多少人是戲外人。」
玉離歌溫潤開口,「人心本就難測。」
「對了,你是如何和洛水一起去庵生堂的,我今日,哦,是昨日見她身邊的張嬤竟不知洛水去了何處」不再糾結這個,夢落雪突轉話題道。
「在去庵生堂的路上,她一個人。」
「哦」夢落雪輕嗯了聲,「或許她自己也在四處找尋瓊燕樓的下落吧,愛人之間總歸也講究個心有靈犀,心心相引。」話落,夢落雪合上書,淡看了一眼斜坐在床榻上的玉離歌,「我現下是睡不著了,去找青美人下棋去,你要去嗎。」
「不去了,估計他也難眠,你去吧。」
夢落雪點了點頭,「也好。」
臨出門前,夢落雪突然想到什麼,回轉頭,隔著紗簾盯著玉離歌,「你覺得瓊燕樓如何?」
玉離歌閉上眼眸,沒答話。
夢落雪見玉離歌沒答話,便抬腳跨出門去,剛走一步,玉離歌聲音自身後飄來,夢落雪聞得玉離歌的話,眯了眯眼,當政可安朝野嗎,玉離歌你真的獨具慧眼,看得比別人深之深,的確當得這天下第一公子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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