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做了,先前一直想著要上門拜訪,這些日子忙的狠,卻一直沒有時間。」朱老板笑了笑,將兩個人往店里讓,「別站在門口說話了,快進來吧。對了顧先生,你從前不是托我給你尋最好的玉鐲子嗎?如今我倒是淘到了一個好東西,你來看看。」
九娘瞥了顧樺承一眼,顧樺承裝作沒看見,拉著九娘的手湊到了朱老板的櫃台前。
朱老板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塊毛氈撲在台面上,又小心翼翼地拿出鐲子來遞了過去,看著顧樺承他們看著鐲子,朱老板問道︰「風花樓的那位姑娘和你們是熟識?」
九娘一愣,抬頭看著朱老板。
朱老板笑了笑︰「顧夫人反應不用這麼大,朱某也不過是日前听說了一樁子傳聞。」
「朱老板有話就說,吊著我們的胃口這算是什麼事兒呢?」顧樺承瞥了朱老板一眼,似笑非笑。
朱老板點頭︰「自然,自然,我是不會吊著你們的胃口的,只是……」說到這兒,朱老板又頓了頓,「不過說起來,你們怎麼會和風花樓的人有牽扯呢?」
「朱老板管的是不是有些多了?」顧樺承瞥了朱老板一眼,聲音微冷。
九娘拽了拽顧樺承的袖子,沖著朱老板訕笑︰「有些事兒跟朱老板說不清楚,朱老板先前到底是想要說什麼的?」
「風花樓的那位姑娘,好像要找你們,但是出不來了。」朱老板看了九娘一眼,笑了笑,「顧夫人可比顧先生好說話的多,你看看顧先生,一句話說的不順心就瞪著我,我多麼怕他似的。」
「鐲子我收走了。」顧樺承冷笑,將鐲子套在九娘腕上。
「誒?」九娘愣了一下。
顧樺承牽起九娘的手就往外走,朱老板在後面大喊︰「顧樺承你這個小人,你就是故意讓我和你說話轉移我的注意力的!老子的鐲子喲,那可是最好的羊脂白玉,姓顧的你給我回來!」
九娘歪頭看著身邊的顧樺承問道︰「這麼走了沒事兒嗎?」
顧樺承笑了笑︰「我早就留了銀子在那毛氈下面了,看不看得見可就是朱老板的眼神問題了。♀九娘,你現在覺得咱們應當先去找胡蝶還是先回酒香?」
「分頭行動吧,你回酒香去,我去找胡蝶。」九娘嘆了口氣,「現在是去哪兒我心里也不安生了。」
「都是我不好。」顧樺承拍了拍九娘的頭,「以後一定領著你好好的玩一圈。」
「跟你什麼關系啊,這種事兒誰說得準呢。好了,你快些回去看看吧……實在不行,就把孟有才打發回去就是了。」九娘拍了拍顧樺承的胳膊,轉頭往風花樓跑去。
到了風花樓,嬤嬤倒是沒有怎麼阻攔九娘就讓九娘進去了。
青兒在院子里撞上九娘的時候唬了一跳,三步並兩步地走到九娘面前,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九娘才問︰「姑娘來時嬤嬤沒說什麼?」
「沒有啊。」九娘有些莫名,「你們這兒可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哎喲姑娘,不是我們出事兒了,是你們啊!」青兒跺腳,領著九娘去找胡蝶,一路上還不忘和九娘說著,「這兩日蝶姐姐一直想要出去,也想我想辦法出去,可是嬤嬤實在是看的緊。姑娘你可千萬別生氣。」
九娘沉思,沒有听見青兒的話。
青兒卻猛地停住步子︰「姑娘生氣了?」
「沒有。」九娘猛然回神,看著青兒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嬤嬤又不讓胡蝶出去了呢?」
青兒的臉se怪異起來,她看了九娘一會兒,才問︰「孟有才去找你了嗎?」
九娘心中一驚,到底還是和孟有才有關系,九娘有些凝重地點了點頭。♀
青兒皺眉嘆息一聲︰「姑娘,我們蝶姐姐就是听了一樁孟有才的事兒,才想著出去。可是孟有才那邊是和四方齋之間有齷齪。我們做的生意,說到底和四方齋還算得上是一條線上的活兒。嬤嬤不讓蝶姐姐去壞了人家的生意,便也不讓蝶姐姐去找你和你說。」
九娘拉住青兒︰「那你先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青兒點頭,拉著九娘走的一旁的犄角里,嘆了口氣︰「姑娘曾經為孟有才還了二百兩的債?」看到九娘點頭,青兒又嘆了口氣,「可是孟有才根本就沒有欠四方齋的銀子,那不過是他和四方齋做給你們看的一出戲罷了。」
听完了青兒的敘述,九娘只覺得渾身發寒,這個時候孟有才又回到酒香,只怕是真的和三狗子賭過了。三狗子那樣的人,在下河村就是嗜賭成xing的,到了鄴城,只有賭的更厲害,卻絕不會戒了賭。看了青兒一眼,九娘也不敢再多做停留,
邪行初唐
匆匆告別。
剛回到酒香,九娘就已經察覺出氣氛不太對勁來了。
好在這次九娘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看到顧樺承yin沉的臉時,九娘還是覺得有些心驚。
扶桑看到九娘,輕輕地沖著九娘擺了擺手。
九娘皺眉,挑眉看著扶桑有些抓不住扶桑的意思。
扶桑小心翼翼地看了顧樺承一眼,湊到九娘身邊,低聲道︰「出事了。」
「我知道。」九娘皺眉。
扶桑愣了片刻,才又壓低了嗓子問︰「那你……知不知道孟有才去哪兒了?」
「嗯?」九娘有些奇怪地看了扶桑一眼,「孟有才不見了?」
「嗯。」扶桑使勁點頭。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些什麼!」顧樺承皺著眉頭回頭瞪了兩個人一眼。
九娘深呼吸一口,慢慢地走到顧樺承身邊,抬手覆在顧樺承的手上︰「怎麼了?」
「這可真是你的好兄弟!」顧樺承冷笑。
九娘愣了一下,有些別扭地轉過頭去︰「師父這話的意思……是九娘錯了?」
顧樺承看了九娘一眼︰「我其實……」
「我知道師父什麼意思,只是師父現在到底怎麼了?你總得告訴我一聲,總得讓我知道把,這麼上來就是一頓苛責師父你不覺得自己有些不講理了嗎?」九娘打斷顧樺承的話,有些受傷地瞪著顧樺承。
顧樺承猛地甩開九娘的手︰「這個時候你倒是知道自己不講理了!」
「師父!」扶桑皺眉,扶住九娘,嘆了口氣,「師妹,你別怪師父,師父這個時候心情不好,有些暴躁你也別往心里去。」
九娘皺著眉頭看著顧樺承的背影,似乎帶著一絲孤寂。九娘嘆了口氣,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濕意,轉頭看著扶桑︰「師兄,你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了?」
扶桑嘆氣︰「我和師父差不多回來的,那時候孟有才已經不在這兒了。櫃台里的銀子……那些銀錢倒還是小數,畢竟那邊每日都會清點的。櫃台上的那些酒,也算不得是咱們酒香的藏酒,丟了倒也不必太心疼。只是……」
「只是什麼啊?」九娘皺眉催促扶桑。
扶桑又嘆了口氣︰「我們忘了師父的書房才是咱們酒香最重要的地方了。」
「書房?」九娘疑huo。
扶桑點了點頭,看著九娘說的嚴肅︰「師妹,你要知道,咱們酒香的所有酒的配方都是放在書房的。師父親自謄寫封口,一卷卷地放在書架的暗格中。除了師父,根本沒有人能夠接觸到。可是……這次說起來也是師父大意了,師妹之前釀造的啤酒,師父時常拿出來翻看,思考著如何在配方上更近一步,所以啤酒的配方,師父並沒有放進暗格。」
「被孟有才拿走了?」九娘問。
扶桑搖頭︰「現在並不能就這麼肯定是被孟有才拿走的,師妹你……」
九娘抬手止住了扶桑的話︰「不必安慰我,我和孟家的恩恩怨怨,也不差孟有才這麼一樁了。我知道了,你告訴師父,我能找回孟有才。」
九娘說完就往門外走,扶桑皺著眉頭思索片刻,還是跑去書房尋顧樺承了。
九娘站在門口頓了一下,回頭看著扶桑跑向的方向,低頭微微笑了笑。果然,酒香之中最重要的東西應當與酒相關的一切,這些人,終究還是排到了第二位。
來到四方齋的門口,九娘有些躊躇。
這個地方一直都是在九娘的听說里,如今真要自己進去了,卻覺得有些沒有底。
一想起成管事和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九娘就覺得有些心虛,可是……如果不是自己一時心軟,將孟有才留下來,也並不會又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九娘深呼吸,往前踏了一步。
「師姐!」一旁傳來姜女的驚呼。
九娘一個晃神的工夫,就被姜女死死地拉住︰「師姐你要做什麼啊?」
「找人啊。」九娘說的倒是輕松。
姜女指了指四方齋︰「去這里找人?師姐,你就不怕進去容易出來難嗎?我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孟有才跑到這兒來了,可是……可是這兒,連莫南生都不願意進去,師姐你怎麼就!哎呀,師父呢?」
「師父這個時候怕是還在書房罵我吧。」九娘攤了攤手,有些無可奈何,「可是孟有才一定是在這兒,你不知道,我被他耍的多慘,就算是不容易出來,卻也是出的來的不是嗎?」
九娘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姜女,剛走了兩步,身後又有人出聲攔住了九娘。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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