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部鹿鼎篇第一卷柳飛鷹篇
第396節第三百九十六章修羅教內訌
「前輩,你怎麼多想了,咱們現在連晚輩的父親都沒見到,怎麼會有什麼情況?剛才是情兒被您逼急了,所以才會這麼說的,既然晚輩和情兒已經答應了您,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是絕對不會亂來的,您怎麼還不相信我們呢。再說了,前輩,即便晚輩和情兒是親兄妹,就不能擁抱一下了嗎?」洪天嘯很巧妙地將話題輕輕岔開,使得洛千翎的注意力果然被輕松轉移。
「嗯听了洪天嘯的話,洛千翎的臉色這才稍稍緩了一下,長嘆一口氣,對洪天嘯道,「天嘯,如果你和情兒真的是親兄妹,我就會把情兒帶走,和你的父親一起到月彎雅居住
「如果不是呢,前輩是不是就答應了晚輩和情兒的婚事了?」洪天嘯趁機問了一句。
「當然,如果你們不是兄妹,我自然不會再干預你們,以情兒的美貌,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她,何況,我也看得出來,你對她也是用情極深洛千翎被洪天嘯一句話將注意力從那種猜測上引開,果然不再那種猜測上停留了。
洪天嘯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他擔心再說下去,會再次引起洛千翎的猜疑。
出現了這個插曲,眾人之間再也沒有什麼別的話,一個個低著頭收拾行裝,開始上路。
洛千翎和洛雨情的易容術極為精妙,就算是趴在臉上也是絕難看出破綻的,那一日,在洛雨情的臥室中,洪天嘯猜定洛雨情的臉上還有一張面具,是以在洛雨情哭倒在洪天嘯懷中的時候,他運足目力才勉強看到那一條細線。而且,一路西進,遇到人只說是因為洪天嘯在雲南起義,戰火燃起,他們一家人從雲南逃難而來,陳圓圓久居雲南,自然說得一口上好的雲南方言,一路之上雖然也遇到不少修羅教的探子,卻也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一路之上,洪天嘯一行人揮金如土,無論吃住都是選最好的,雖然也引得許多人的覬覦之心,但洪天嘯不經意間露出了一身高深的武功,使得那些人不得不望而卻步,一個個開始猜測江湖上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武功高強的駝子。
越是向西,人口越是稀少,直到接近了茅台鎮,人才漸漸又多了起來。進入茅台鎮之後,洪天嘯在茅台鎮買下一座大宅院,草草收拾一下,便住了下來。
對于突然出現的這一家人,修羅教自然派人日夜嚴密監視,不過,自從住了下來之後,這一家人似乎就從沒出過門,只有洪天嘯一人來回出入,也只不過是購買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又買了一些丫鬟和僕人。
修羅教當然不會放棄混入的機會,派出幾個教中弟子,當做是待賣的丫鬟和僕人。只是,洪天嘯怎會看不出這些待賣的丫鬟和僕人皆是武功不弱之人,不過也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將他們幾個全部買下,帶回了府中。
自從買回了丫鬟和僕從之後,洪天嘯便再也沒有出府,再有什麼采購之事,便讓這些丫鬟和僕從前去。如此一來,這些人輕而易舉地便將府中的消息傳了出去,不過,在洪天嘯的攝魂術控制下,帶出去的消息自然都是一切正常。
有了府中那七八個奸細,修羅教自然就撤掉了府外的監視,每三天一次接受著從洪天嘯府中發出來的消息。
茅台鎮的西北的昆崳山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雖然已經是亥時三刻,但是,今夜這里的人似乎沒有任何睡意,這里便是修羅教的總壇所在。幾百年來,不單是茅台鎮的人,就算是整個貴州的人都知道,昆崳山是一個死亡之地,只要進入昆崳山的界牌之後,百步之內必死無疑。當然,也有一些不信邪的或者自恃武功高強的,偏偏就來到昆崳山界牌之後百步之外,果然是無一生還,而且,在第二天,還會在昆崳山的界牌處發現這個人的尸體,只不過變成了一堆白骨,渾身血肉全無,自此之後,昆崳山便成了一個讓人膽戰心驚的地方,不要說進入界牌之內百步,就連是界牌外的三里之內,都無人敢去。
但是,今晚偏偏就有人去了,只是這個人一身黑衣蒙面,就連面部也被黑巾遮住,不過他的身影卻是奇快無比,猶如一陣疾風吹過,但卻又沒有任何的聲響,甚至于連一片樹葉也沒有驚動。
昆崳山的各個入出口要道上,皆是伏有修羅教的暗哨,防守極為嚴密,就說連只飛鳥都飛不過去也絕非大話。但是,這個人影似乎對昆崳山的情況極為熟悉,輕輕松松便繞過了所有的暗哨,徑直奔向昆崳山內的修羅教總壇而去,這個人影不用說,自然是洪天嘯。
繞過所有的暗哨之後,洪天嘯也覺得很是奇怪,暗道,莫非昆崳山中出了什麼變故不成,怎麼今日的暗哨數量要比往日多出一倍有余。不過,猜測歸猜測,但洪天嘯的身影卻是絲毫不停,一直到達修羅教的總壇入口。
修羅教之所以有這樣一個名字,是因為教眾中弟子敬奉的是古修羅大神,是以,修羅教中,除非是教主和長老,所有的教眾皆是必須戴上修羅面具。如此一來,便會有一個漏洞,使得外人很容易冒充修羅教徒,進入總壇要地。只是,修羅教有一套極為繁瑣的入山口令,並非漢語,而是苗語,而且極長,一般人若想學會絕非一兩日之功,洪天嘯之所以今日才來修羅教的總壇,這幾日便是一直在府中學習這十日一換的復雜口令。
洪天嘯從懷中掏出修羅面具,將臉上的蒙巾撤下,換上修羅面具,大搖大擺地向總壇大門走去。大聲念了口令之後,大門被緩緩打開,洪天嘯大步向里面走去,洪天嘯這時才發覺這個面具的奇妙,戴上之後,眼楮只能向前看,不能左右亂掃。
奇怪,怎麼今天總壇之內的人這麼少,跟那幾個修羅教弟子的說法大大不同,看來今夜修羅教的總壇之中必有大事發生,洪天嘯一路走過去,竟然只遇到兩三個修羅教的弟子,而且都是向外去,心中不覺奇怪。
再向里面走了百步,洪天嘯听到左側傳來一陣爭吵聲,急忙向左看去,發現聲音竟然來源自左側一條通道的最里側。洪天嘯向後看看並無一人,急忙一個閃身,向那聲音來源處走去。
隨著洪天嘯的慢慢走近,那說話聲也越來越大,終于清晰地傳到了洪天嘯的耳中︰「嘿嘿,教主,如今天下大勢再明顯也不過了,滿清人雖然是異族,但咱們也不是漢人,而且,畢竟滿人已經得了天下,而且是二十多年之久,根深蒂固,咱們不可听洪安通的一面之辭便要將修羅教交給洪天嘯哪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中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單從聲音來听,此人的年齡只怕要在六旬以上。
听了這句話,洪天嘯心中一動,暗道,難怪自己遍尋父親蹤跡不見,沒想到他竟然來到貴州幫助自己勸降修羅教來了。
接著,一個熟悉的清脆聲音響起,只是這一次並無上一次在峨嵋山的那份輕柔,卻是嚴厲無比︰「奴化長老,你說的也不錯,滿人和漢人爭天下,無論誰勝誰負,對咱們苗人都沒有太大的關聯。只是,眼下滿清朝廷和反清盟皆找上了咱們修羅教,所以咱們必須要從二者中擇其一,只是,本座以為,那洪天嘯若是只能算是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的話,不知道滿清皇帝算是什麼呢?」
「哼,教主此言差矣,那滿清皇帝雖然年輕,但卻有一代明君之才德,小小年紀便能平定鰲拜之亂,盡收八旗兵大權那個叫做奴化的長老的口氣比之剛才還要硬朗,似乎並沒有對修羅教主有任何尊敬之意。
「奴化大膽,你怎麼可如此對教主說話,難道你不怕本教的以下犯上的大罪嗎?」奴化的話音剛落,又听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只是這一個聲音卻是有些蒼老,應該是一個年約五旬的老嫗。
「嘿嘿,阿巫奇,教主就是听信了你們這些人的讒言,才會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你們蠱惑教主,讓她舉全教之力相助洪天嘯,不知道那個漢人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莫非這個洪安通是你以前的老相好?」雖然被阿巫奇訓斥,但奴化絲毫不害怕,狂妄之態盡顯。
「奴化,你真是混蛋阿巫奇被奴化一句話氣得渾身發抖,說出來的這幾個字也是顫音。
「嘿嘿,怎麼,阿巫奇,被我說中了心事了吧,放心,只要教主能夠改變主意,轉投滿清朝廷,我絕對不會殺洪安通的,只會廢了他的武功,成全你們做一對老來夫妻,怎麼樣?」奴化似乎知道阿巫奇的性格,句句都是讓她震怒的話。
「你……」阿巫奇氣得只說出了一個字,然後洪天嘯便听到鐵拐飛揚帶出的勁風聲,然後又听到了修羅教主的聲音︰「阿巫奇,別動怒,他是在故意激怒你
就在修羅教主的話剛說了一半,洪天嘯便听到那鐵拐帶出的勁風聲消失了,接著便听到阿巫奇的聲音︰「是,教主,屬下太激動了洪天嘯暗道,從那呼嘯的勁風聲以及招式收發自如來看,這個阿巫奇的武功之高,只怕不在洛雨情之下,看來修羅教果然是高手如雲。
修羅教主又對奴化道︰「奴化,看來這一次你是不準備奉本座的號令了?」
奴化絲毫不懼,嘿嘿笑道︰「教主如果做出的決斷是正確的,屬下自然遵從,只是教主此舉是要將修羅教帶到滅亡之地,屬為兩代元老,自然不能坐視教主此舉,所以才不得不以下犯上,若是教主此刻能夠收回成命,屬下自然不敢對教主無禮
沉默,听了奴化的這句話之後,修羅教主並沒有直接回應,而是選擇了沉默。過了一會兒,修羅教主才長嘆一口氣道︰「奴化,如果今日本座不更改這個決定,你是否準備反出修羅教,另立一片天地?」
奴化哈哈大笑幾聲道︰「教主既然將話說得如此之明,屬下也就不得不說實話了,眼下,教主弟子有三分之二皆是不服教主的這個決定,如果教主听不進屬下之勸,依然要一意孤行的話,屬下為了修羅教數百年的基業,就只能以下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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