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
「太子,太子你這是做什麼?你不能這樣啊?你,你快放了我!」白童子使勁掙扎著,眼里一泡又一泡的眼淚嘩嘩的流著,一張本是可愛無比的小臉此時卻是蒼白如紙。
「再吵我就將你送給子奈上神做花肥!」思無邪惡狠狠地說著,同時加重了手里的力道,一圈又一圈用手中的捆仙繩將哭哭啼啼的白童子緊緊的綁在旁邊朱紅的大柱之上。
白童子聞言臉色又慘白了一分,連著嘴巴都哆嗦了,趕緊閉了嘴,連呼吸都放緩了下來。
話說這子奈上神可是這三界無人不知的一位大神了,听說三界頓開,神,人,妖分界以來他就存在了,對于三界眾生來說,他是絕對的存在,不生不滅。
沒有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年,也沒人見過他的模樣,因為一來他很少出席三界的任何聚會,二來,即使他出面了也是面帶白紗,看不出相貌。
只是听人說,這位大神風姿俊秀,面若玉蘭,舉手投足間都是絕美無雙,可是這也不過是傳說罷了,誰也沒見過。
不過,這子奈大神痴愛墨梅卻是三界眾所周知的,听聞他的一禾谷的墨梅是五千年才開一次的,且每次都是只開放三個時辰,因此子奈大神更是視如珍寶。
倒真應了那句,物以稀為貴!可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權當他子奈大神附庸風雅了,可偏偏這墨梅無需任何甘露來澆灌,它只能用活人的血液來灌溉。
所以,當太子說要將自己獻給子奈大神作花肥時,白童子仿若就看到了自己的血液正一點一滴的灑落在那一株株墨黑如夜的梅林中,不覺膽寒,臉色大變,剎那間,只覺得腦子里一陣昏眩,背上一層冷汗涔涔地流下來……
「哼!」思無邪看著白童子嚇得一言不發,冷哼一聲,手上快速的將捆仙繩系好。
「如有人問起知道如何回答了吧?」思無邪瞧著白童子確認的問道。
「太……太子……」白童子咬著下唇,淚眼朦朧的仰頭看著如君臨天下一般垂眼瞧著自己的思無邪,心里想留住思無邪,嘴上卻不敢說出口。
思無邪劍眉擰的緊緊的,驀地一甩長袖,臉色陰沉,雙目如搜尋者獵物的獵鷹一樣,看得人脊背發涼︰「別自以為跟了我幾千年,我就不敢殺你!今日這下凡我是下定了,誰都阻止不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受誰指使的!」
思無邪冷笑一聲,斜眼瞟過垂頭不說話的白童子,可他那一番話意思已經顯露無遺了,這凡間他是下定了,並且,他早就知道了白童子的身份,他並不畏懼他去告密。
白童子身體一怔,心跳頓時漏掉了一拍,不覺低下了頭,眼底一片黯然。
原來太子什麼都知道,是的,他本就是天帝安插在太子身邊的眼線,他雖然不知道天帝為什麼這麼做,但听聞說是因為萬年前的那件事,具體情況他也不甚清楚,畢竟那時他還沒出生呢!
可是?可是他從沒告訴過天帝關于太子的任何消息的,這樣,這樣也不算背叛主子的吧。
思無邪轉身走進內室,不一會兒就出來了,他已經換掉了那身象征著太子的裝束,只是簡單的穿了件玄色長衫,寬大的袖口處瓖著顏色略淺透著金色的花鳥形花紋,腰間系著和袖口花紋同式樣的寬邊腰帶,中間的地方裝飾著一枚雕刻精致的圓形玉佩。
三千長發用兩根白玉簪交叉挽著,然後用發帶綁好,發絲隨意的披在肩頭,他手中托著一個碗口大的水晶球,正泛著微弱的白光,忽明忽暗。
整個人頓時褪去了那份冷漠,陰狠,倒像是一個儒雅的偏偏公子,只是他生來就有的那份王者霸氣還是在他舉手投足間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來。
這樣的男子似乎是注定了是這天地的主宰者,似乎就是萬物眾生都注定了只能匍匐在他的腳邊,听他號令!
「太……太子……我,我想和你一起下凡!」白童子憋得通紅的臉蛋,聲音顫抖著,雖是結結巴巴卻也終于鼓起勇氣說了出來,瞪大著雙眼祈求的看著思無邪。
「和我一起下凡?」思無邪也是一愣反問道,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白童子頓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自量力,羞愧的咬緊了下唇,雙目升起一股水汽。
「走吧!」思無邪止住了笑聲說道,袖子輕輕一揮,綁著白童子的捆仙繩隨即松落在地。
白童子呆呆的看著思無邪,不敢相信!眼見思無邪已經拉開了大門朝外邊走去,白童子終于緩了過來,咧嘴一笑,如碎星星一般的眸子瞬間光華流轉,趕忙跑著追了上去。
「嘩啦」隨著一陣東西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只一眨眼功夫,思九玄就閃到了前方跪著的黑衣男子身前,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掐在了黑衣男子的脖頸,雙目透著滲人的陰寒,說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手里的力道加大,手下的男子只能發出「呃……呃……」的聲音,卻是講不出一個字,顯然已經嚴重缺氧了,可是怎麼也不敢伸手去拉開思九玄的手,只能生生忍受著。
只是眼里再也不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圓瞪的眼楮里充滿了絕望,痛苦,還有著深深的眷戀。
他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幾近癲狂的思九玄,思九玄不小心觸及到他的視線,如看到了什麼髒東西,很是厭惡的撇過臉,似乎連看一眼都覺惡心,同時將手中的男子奮力一甩,隨之「砰!」的一聲,男子撞在前方的桌上,又是一陣「嘩啦嘩啦」的桌椅水杯落地的聲音。
「屬下該死!」男子吐出一口鮮血,爬起來跪著說道,聲音雖虛弱可卻是異常堅定!
「還不快去查,廢物!」思九玄一把拽起貴妃塌上的繡帕,使勁擦著手指吼道,正眼都沒看那黑衣男子。
「是!」男子左手捂住胸口,只一陣風掠過,男子轉眼就消失了。
思九玄將手中的帕子緊緊拽著,指甲陷入了掌心都沒發覺。直到青兒端著果盤進來她才背過身朝里間走去。
青兒偷偷抬眼瞧了瞧思九玄,心驚膽戰,公主每當心情不好時就不說話,可一旦稍微有一點事惹到她了,非得被她整個半死不活。
也不知她這是怎麼了?明明方才還是好好的,還笑著吩咐自己去給她拿些水果的,說什麼近日天氣干燥的很,要補充補充水分,怎一會兒就變成這樣了。
再加上今日藍兒又不在,自己還真是害怕獨自面對這位公主,上次胸口被踢的還在隱隱作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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