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調研遼東
發改委的領導層終于下了決心，由張森代表黨委和張鵬飛談話。張鵬飛怎麼也沒有想到，委領層研究的結果竟然是讓自己作為組長帶領紀檢組下去調查，副組長正是發改委紀檢組的副組長賀楚涵。
這個結果太出乎意外了。同時，經過發改委領導層的討論，決定拿東北三省中重工業比較極中的遼東省開刀。
在張森的辦公室中，張森和張鵬飛相對坐在沙發上，他溫和地笑道︰「從調研組所反應出的情況來看，遼東的問題是比較多的，作為東北三省中最重要的省份，我們必須動動刀子啊！當然，這個度你要把握好，這也是讓你帶隊的真實原因。」
張鵬飛到是沒想到張森講得如此直接，便笑著點頭。
張森接著說︰「查案的事情只要交給紀檢組的同事就可以了，賀副組長可是紀檢系統中的女戰士，你的工作還是收集一些基層資料，老工業集團的改革要從實踐中得來。」
「我明白，我一定不會干涉紀檢組辦案。」張鵬飛馬上領會了張森的實際用意。其實這次張鵬飛又踫到了一個難題，既要把握好分寸，又不能過份限制紀檢組的工作，靈活性太大，如果不是成穩大氣的干部真的很難勝任。
張森望著張鵬飛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緩和下語氣接著說︰「當然，該干涉的還是要干涉的，我相信你會和賀楚涵處理好的，我知道你們是老伙計了，應該不難勾通吧？」
張鵬飛臉色微紅，苦笑道︰「听說賀組長近幾年脾氣大漲，連領導都敢頂牛，我啊……能不能說服她可就不一定嘍！」
「能的，我相信能的！」張森目光炯炯，隨後又笑道︰「我听說老鄭告旅游局的御狀了，這個劉志發啊，也該長長記性了！年輕人的目光要遠大一些，胸懷也要開闊。做官應該扎扎實實，只有這樣，腳下的路才會越來越平坦，越來越順暢。鵬飛啊，你應該從劉志發的身上學到不少東西！」
張鵬飛若有所思地說︰「主任說得對，年輕人啊，不能太浮躁！」
「當然了，你做得很好嘛！兵不血刃處理了這件事，辦得不錯！」張森的目光略帶戲謔。
張鵬飛明白，此次雙林省委與旅游局之間的官司，張森一定看出來是自己的手筆。他也不想解釋，因為沒必要解釋，張森話中的含意並沒有怪罪。
「鵬飛呀，我知道你這次的任務很難辦，但也正因為難辦，便是你最好的證明自己的一次機會。你來委里快四個月了，除了《規劃》的成功出台，還沒有做出什麼事，委領導可都在看著你哦！《規劃》的成功出台，那是你鑽了人家旅游局的空子，並且利用到了遼河的老關系，而這次……才是對你真正的考驗！」
張鵬飛明白，張森又向自己交了一個底，如果這次處理的好，也許發改委就會停止對自己的考察，那麼下一步東北司司長的位子便非他莫屬了。張森能有這般教導，也可以看出他對張鵬飛的信任。
張鵬飛點頭，他感覺張森就像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雖然他沒下過基層，但是他的睿智仍然值得自己學習。
…………
令張鵬飛郁悶的是，自己知道這個結果還沒多久，消息就傳出去了，第一個上門找自己的不用說，肯定是蘇偉。
蘇偉目光含笑，在張鵬飛的辦公桌前晃了好久，這才說道︰「陰謀，你小子肯定是陰謀，心里早就盤算好了吧？」
張鵬飛懶得理他，說︰「我要是真想帶賀楚涵一起去遼東，還用這麼麻煩嗎？」
蘇偉搖搖頭︰「誰知道你小子都有什麼目的，要我看……你還有更大的計劃！」
張鵬飛笑了，擺手道︰「隨你怎麼想吧！」
蘇偉的笑容很陰，說︰「我得不到的嘛，你也別想輕松得到，我已經接到了賀大組長的通知，由我陪你們下去！」
「你？」張鵬飛一陣冷笑，很不給面子地說︰「你能干什麼？」
蘇偉氣得夠嗆，說︰「你少瞧不起人啊，我也算是賀楚涵手下的得力干將，陪她辦過不少大案！」
張鵬飛的笑容更陰，說︰「那你別忘了，這次由我帶隊，賀楚涵是副組長，你小子要听我的，我是你領導！」
蘇偉的頭耷拉下來，不滿地說︰「咱哥倆誰跟誰啊，先提前說好啊，在外面你給我個面子，別動不動擺領導的架子，听見沒？」
「那可不一樣，要是你小子表現不好，別說我當面罵你！」
「你……你真行！」蘇偉指著張鵬飛的臉︰「我和你說啊，背後，你罵我什麼都行，當我下屬的面千萬要給個面子，我怎麼說也是位處長啊！」
「哼哼，也是，那我就把你當成開心果吧，你小子要是天天逗我笑，我就不罵你！」張鵬飛開起了玩笑。
蘇偉更加郁悶了，听張鵬飛那意思，自己好像成了他的玩具。他剛想說話，懷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瞧，得意地對張鵬飛說︰「瞧見沒，是我們賀組長來電，才多久沒見啊，就想我了！」
張鵬飛呵呵地冷笑，說︰「那你免提一個，我听听她是怎麼想你的！」
「別以為我不敢！」蘇偉把手機放在張鵬飛的桌上，隨後按了免提，笑道︰「賀組長，想我啊？」
「你小子別沒臉沒皮的，你死哪去了！」
「我……我在洗手間呢……」蘇偉的臉色大變，心說這回可丟臉了，剛想搶回手機沒想到卻被張鵬飛抓了去。
只听賀楚涵接著說︰「你快點滾回來，組里開個會，研究下去遼東的工作布置。」
「是，我馬上到。」
「快點！」賀楚涵不客氣地掛掉了電話。
在手機關掉的一瞬間，張鵬飛終于沒忍住爆發出大笑。蘇偉趁機搶回手機，臉紅道︰「你別誤會啊，那個……打是親，罵是愛……」
張鵬飛笑道，「那你敢不回去嗎？」
蘇偉知道說不過張鵬飛，也懶得理他，拿著手機就跑掉了。張鵬飛望著門口搖搖頭，這次可真是巧了，相隔多年，沒想到又要與她在一起合作了，這……真不知道去遼東時會發生什麼……
………………
明天就要去遼東了，當天晚上，張鵬飛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張鵬飛起床穿好衣服，然後鬼使神差地走出來敲響了賀楚涵的房門。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找她，總之就是很想與她聊聊。
好久之後，才听到里面有人說話︰「誰？」
「我……我，楚涵，你開下門。」
「你……有什麼事？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吧！」賀楚涵听出了是張鵬飛，聲音越來越近，應該走到了門口。
「楚涵，你開下門，想和你聊聊……」
短暫的安靜之後，門還是被拉開了，賀楚涵是擔心他在門口這麼喊，被鄰居們誤會。
「什麼事？」賀楚涵穿著粉女敕的小睡裙，著雪白的俏肩，**的胸部呼之欲出，手上還拿著女性專用防狼噴霧。
那一刻，張鵬飛的眼楮有些歪，這麼多年了，很久沒看到她如此這般了。
「你看什麼呢！」賀楚涵知道張鵬飛又犯了老毛病，忙拉了下衣領，晃了下手中的防狼噴霧。
「你……拿這東西干什麼？」張鵬飛收回目光，好笑地問道。
「這麼晚了，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流氓！」賀楚涵沒好氣地說︰「你到底有什麼事，沒事我關門了！」
「楚涵，我……明天一起去遼東，有些工作想和你聊聊，那個……讓我進去吧……」
賀楚涵瞧了瞧張鵬飛的目光，又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突然怒目圓睜道︰「有工作明天再說，我要睡了！」
還不等張鵬飛說話，眼前的美人已經消失，就平「砰」的一聲，大鐵門被關上了。
張鵬飛苦笑，早就知道她是不會放自己進去的。既使放進去了，自己又能說什麼呢？他深感自己的無聊，落寞地走回了房間。
………………
翌日上午，張鵬飛與紀檢組的組員坐在飛機上。此次遼東之行，主要以紀檢組的人馬為主，張鵬飛只帶了東北司辦公室的一位文秘，為的是有緊急文件要寫時，正好能用上她。文秘是位女孩子，剛上飛機不久，就和身邊紀檢組的女孩子們打成了一片。
而賀楚涵獨自一人坐在前面，沒有人敢陪在她身邊。張鵬飛和蘇偉坐在後面，兩人擠眉弄眼的望著賀楚涵。
蘇偉輕聲道︰「要不你陪陪她？」
「我沒那閑心……」其實張鵬飛是擔心賀楚涵當眾發飆，讓自己下不來台。
飛機在雲朵中穿梭，他看了眼窗外的藍天白雲，心中發悶。
「膽子就這麼小啊？」蘇偉含笑︰「我們都一對對的，就她一個人，這……多丟人啊？」蘇偉繼續勸道。
張鵬飛心想也是這麼回事，便笑呵呵地起身道︰「賀組長，關于這次的工作，我有幾點建議……」
賀楚涵側頭，張鵬飛已經坐在了她的旁邊，她下意識地向旁邊躲了躲，板著臉問道︰「張司長請說，您是我們的組長，一切工作听您的。」
蘇偉在後面暗笑，屏息靜听。
張鵬飛剛才是找的借口，被賀楚涵這麼一說，還真不知道說什麼了，便吱吱唔唔說了一堆廢話。賀楚涵見他沒話找話，就輕聲道︰「要是沒有正事要談，我想休息了。」
「楚涵……」張鵬飛發現她已經閉上了眼楮，深感無趣，又獨自走了回來。
蘇偉捂著嘴大笑（自然是不敢有笑聲），等張鵬飛坐下以後，他才說︰「怎麼樣，吃到苦頭了吧？這次，有你好受的！」
張鵬飛瞪了他一眼，也說道︰「我睡了……」昨夜失眠，他還真困了。
張鵬飛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回到了琿水，回到了與賀楚涵一起工作的日子。
…………
兩個小時以後，飛機緩緩降落在遼東省省會奉天市仙桃國際機場。遼東省發改委主任杜平帶隊親自來迎接。如此歡迎儀式很隆重，那是因為張鵬飛身份之高的原因。張鵬飛來之前，遼東省委副書記指使杜平，讓她親自來接機。杜平一開始還有些不滿情緒，心說不就是發改委的一個調查組嗎？用得著自己親自出馬嗎？
可是當杜平知道帶隊的是張鵬飛，並且認真地研究了張鵬飛的履歷以後，她才明白，讓自己親自迎接一點也不吃虧。雖然早知道張鵬飛剛剛33歲而已，可是當她見到一位帥氣的小伙子從機艙里走出來，仍然有些吃驚。
這就是張司長？看起來也就二十幾歲嘛！這麼年輕就當過市委書記了？杜平一肚子的好奇。調查組的人下機後與前來接機的遼東干部相互介紹了一翻。隨後，張鵬飛坐進了杜平的車中，賀楚涵坐進了遼東省發改委另外一位主管紀律工作的副主任的車里，其它隨行人員則坐進了大巴車。
接待儀式，必須要對應級別，這是有規矩的。
張鵬飛在去賓館的路上，仔細打量著杜平。杜平是一位風姿卓越的中年女人，雖然年近四十，但身材**並沒有走樣，皮膚雪白，給人一種精明、干煉的感覺。
坐在車里，杜平笑著對張鵬飛說︰「張司長，這次由我全程陪同您。」
張鵬飛擺手道︰「發改委工作那麼多，讓你這個大主任陪我那可不行，我看你就讓下面的人帶我們走走就行了。」
杜平媚笑道︰「那可不成，這是省委交給我的任務！」
望著她如牡丹一般的笑容，張鵬飛不好推辭，只是說︰「我來到奉天，那就客隨主變，不過啊……最好不要打擾地方同志的工作。」
杜平心道︰還說不打擾我們工作？你們調研組下來的目的很清楚，不就是來找我們麻煩嗎？嘴上卻是說︰「不打擾，不打擾，好好的照顧您，就是我的工作！」
張鵬飛點點頭，說︰「那就辛苦杜主任了。」
杜平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杜主任，明天……嗯，就明天吧，我想了解一下遼東老工業集團改革的事情。」
杜平明白，張鵬飛雖然說得客氣，但這是在等著自己匯報呢，便點頭道︰「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在會議上就向您進行匯報。」
「匯報不敢當，杜主任，和您相比，我經驗尚缺啊！」
「呵呵，您還不如直接說我老了呢！」杜平媚惑的地笑。
張鵬飛扭頭瞧了她一眼，感覺賞心悅目。一雙眸子閃爍著讓人說不清的異彩，這個女人的確很有風情。
張鵬飛一時間醒悟到自己的失神不禮貌，馬上擺手道︰「杜主任，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您年紀輕輕，怎麼能說老呢！」
「都四十多了，還年輕呀？」杜平的語氣突然又有些嬌媚，好像小姑娘一般。
「呵呵，看起來可沒有啊，頂多三十五歲！」張鵬飛很是確定地說。
「呵呵，張司長不但年輕有為，而且啊口才出眾，就會討我們女人笑！」杜平動了下**的身體，立刻揚起一片香味。
張鵬飛用力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然後道︰「我也是實話實說而已。」
現在的他終于明白為什麼遼東省委會讓這個女人來接待東北司的調查組了。杜平雖然長得不漂亮，可是卻透露出一種貴人般的氣質，就像天生的交際花一般，無論融在什麼樣的環境中，她都會適當地調節氣氛，有這樣一個女人在，相信遼東省委會在第一時間知道調查組的動向，或者說是調查對象。
這次東北司調查組下來得很突然，讓遼東省委很警覺，因此就把杜平派到了張鵬飛的身邊，目的嘛，杜平也知道自己成為了臥底。
「張司長，這次您帶隊下來，很看重我們遼東的發展啊！」杜平動了下大腿，穿著光滑**的腿不小心踫到了張鵬飛，那豐潤的滑膩很舒服。她開始有意無意地套著張鵬飛的話。
張鵬飛微微一笑，扭頭打量著坐在身邊的女人，雖然人到中年，但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刻下太過明顯的痕跡，一舉一動，一嗔一笑中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味。
從她的身上，張鵬飛見到了郝楠楠的一絲影子，只是她不如郝楠楠長得嬌艷而已。相反的，這個女人的精明比郝楠楠還要明顯。如果說在五年以前，張鵬飛沒準會心動。但是現在的他久經人事，瀏覽女人無數，又怎麼會因這樣一位徐年半老的女人而忘記工作。要說對她，也只是出于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欣賞。
女人到了中年，能拿出來比美的除了氣質，除了風度，那就是身材**的韻味了，這個女人，無疑很好地利用到了本身的優點。
張鵬飛向來喜歡聰明的女人，雖然他對聰明的女人很警惕。
張鵬飛的目光露在杜平的身上，而杜平也在思考著面前的年輕人到底何處與眾不同？見張鵬飛打量著自己，眼楮一挑，笑道︰「張司長？」
「哦……」張鵬飛並沒覺得不好意思，好像他已經習慣這種場合，他說︰「我們這次下來，主要就是想對奉天的老工業集團的改制進行調研。我們前階段派下來的巡視組在奉天停留的時間還短，了解得不夠透。這次我下來，就是想把目光主要停留在奉天。必竟奉天是東北的工業、政治、文化等中心。奉天的崛起在東北來說有象征意義。東北的振興，有一大半要看奉天的發展！」
見張鵬飛說話滴水不漏，杜平也就不再問什麼了，只是看了眼時間，然後笑容可鞠地說︰「到賓館後，您能休息半個小時，12點我們準備了歡迎宴。商務廳、中小企業局、外經貿廳等一些相關單位的領導會來坐陪。」
張鵬飛笑道︰「喲，我可是受之不起啊！」
「您是遼東省的貴客，遼東的發展還指望著您出謀劃策呢，必須要重視！」
「太麻煩地方上的同志了。」
「到了，」杜平笑著說了一句，汽車停在了興盛賓館，這應該是遼東省發改委接待貴客的專用賓館。
杜平首先走下車，張鵬飛也從車上下來，他回頭一看，見到賀楚涵等人也有人陪同，便放了心。杜平看出張鵬飛的心思，笑道︰「張司長，您放心，同事們都有人照顧，我主要照顧您。」
「你們太熱情了！」張鵬飛稍微施禮。
被杜平讓進房間里以後，杜平又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笑道︰「張司長，這是今年上半年我省老工業集團改革的相關資料，我想對您迅速地了解當地情況有幫助。」
張鵬飛接下來，說︰「杜主任想得很周到，謝謝了！」
其實杜平與張鵬飛是平級，按理說是沒必要如此客氣的，也無需她親自陪同。頂多派出位副主任就行了。可是從她出來迎接自己，張鵬飛就能看出遼東省委對發改委紀檢組一行人的重視，可能很擔心東北司找遼東省的麻煩吧？
「張司長，您洗漱休息一下，我先不打擾了。半個小時後再見！」杜平很懂事地要離開。
「杜主任，謝謝您！一會兒我自己下去就行了，不用總麻煩您！」張鵬飛伸出手來。
「沒關系的。」杜平蜻蜓點水般抓了下張鵬飛的手，然後輕輕放開，微笑著離開。
張鵬飛洗漱完以後，又換了身衣服躺在床上休息，順手就拿起了杜平剛剛交給他的文件。大至翻了翻，只見上面顯示遼東省國有老工業集團的轉制問題在省委省政府的帶領下，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四十，省委省政府稱全省所有的老牌重工業集團都在面臨著一次改革的攻堅戰，力爭用兩年至三年的時間，基本完成省內所有大型國企的振興任務，響應黨中央的號召……
看到這樣一份振奮人心的文件，張鵬飛只要苦笑。說得很讓人振奮，但實質又有誰能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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