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珊珊的檔案里清晰的寫著‘父,楊富貴,已故。母,藍茵,已故’,其它重要親屬欄全部是空白。
父,楊富貴?好土氣的名字,這就是藍珊珊的父親?
不對啊,我突然發現了問題,在我們這一帶是特別講究姓氏問題的,尤其是老一輩人。藍珊珊的父親姓楊,藍珊珊怎麼會跟她母親姓藍?難道她父親是入贅?
也只有這一種情況,藍珊珊才可能隨母姓。可對于藍珊珊的家庭情況,檔案材料里是不會多加描述的,我也無從查找到更多的信息。
找藍珊珊問問情況?顯然不可能,因為我現在從心底里有一種怕見藍珊珊的膽怯,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她,雖然她拒絕了我多次,可她跟我的時候確實還是處子之身,而且我跟劉婕的領證也太急促了,急促得有點太意氣用事。
可怕什麼往往就會來什麼,我正在想著這事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我趕緊將藍珊珊的檔案收起來,放到我的抽屜里,我可不希望其它學校的領導或老師看到我在查某一個教師的檔案材料。
令我驚訝的是,進來是藍珊珊,她以前進我辦公室是從來不敲門的,無論是在我們發生關系之前還是在發生關系之後,她每次都是直接推門而入,而且開口就是‘師兄’。
今天,她居然敲門了,而且直到我說了一聲請進後,才推門進來。
我發現,她的臉上沒有往常的笑容,顯然很平靜,平靜得好象什麼也都不曾發生過。
「藍……,師……師妹,有事?」突然間,我忽然發現自己不知該叫她什麼好。
我很想叫她藍老師,因為我已經跟劉婕領了結婚證,那麼我就要斷絕和一切其它女人的來往,哪怕是藍珊珊,我並不能因為我們是曾經的師兄妹就特殊對待。可話到嘴邊我又覺得叫不出口,畢竟她雖然拒絕了我,這次卻是我傷害了她。我知道,肯定今天李芸在教研室已經將我與劉婕領證的事情給說了。
而我請李芸去的目的也正是如此,我無法直接去面對藍珊珊說這個事情,我想由李芸傳出去也許是最好的選擇。顯然李芸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因為她一直認為藍珊珊喜歡我,雖然她不知道我和藍珊珊的關系發展到什麼程度,但因為我幫了她,她肯定會想著幫我斷了藍珊珊這個念頭。
「你結婚了?」藍珊珊沒有象往常一樣叫師兄,而是低聲地問。
「呃……,是,前兩天剛領的結婚證,」我道。
「恭喜你,劉婕是個不錯的女人,既能掙錢也能照顧家,還對你好,真替你高興,」藍珊珊道。
我以為藍珊珊會暴發,或者最起碼的傷心一陣子,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倒叫我一時無法開口。但我隨即就明白了,哀不大于心死,也許是因為我已經與劉婕領了結婚證,藍珊珊也再不作作想,所以反而心安情定了。
「謝……謝謝你,」一想到這,我忽然覺得心里有一絲刺痛,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自己的男人成為別人的丈夫。男人永遠想自己是女人的第一個,而女人往往想自己是男人的最後一個,「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今天來是想向你請假的,」藍珊珊繼續道。
「哦,請什麼假?」我壓抑著禁不住就要表現出來的心痛。
「田老師覺得我不在學校,論文進展很慢,所以讓我還是到學校去安心做論文,我也想盡快拿到學位,所以想請假去北京繼續學習。假條我已經寫好了,請你批準,而且我這學期有課,也請你幫我調一下,」藍珊珊說著,朝我遞過來一張紙條。
紙條放在我的面前,我能看到上面的字是剛用筆寫下來的,墨跡甚至還沒干。
很顯然,藍珊珊原來並沒想再去北京做論文,她一定是听了李芸的話後才匆匆擬就的請假條,否則在學校排課表前她就應該跟學校打好招呼,畢竟老師都是安排好的,一個蘿卜一個坑,少了一個老師,其它老師的工作量就得增加。
可我現在不是考慮工作量的問題,我在想這個假條我是批還是不批。
如果批,表示我好象希望她離開一樣,畢竟我與她發生過關系,還算是戀人,甚至還一直沒說分手,我突然跟劉婕領取了結婚證,這對藍珊珊來說是個極大的傷害,雖然她拒絕我在先。所以,如果我真批了,她會怎麼想?
如果不批,我現在已經跟劉婕領了結婚證,我怎麼挽留她?我又能給她什麼?做自己的婚外情人?怎麼可能,別說藍珊珊願不願意,就是我自己也在暗下決心,以後一心一意待劉婕,再也不婚內出軌。
上天對我的處罰已經夠重,以前雖然我跟齊小倩的婚姻算不上幸福美滿,可我們有一個家。而正因為我們的出軌,齊小倩才會支邊,她才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你想好了?而且這僅僅我批還不行,這必須孫校長同意,」我道。
我只是主管教學的副校長,涉及到調課的事情,藍珊珊找我請假是對的,但如果長期請假,這還得孫如才批了才算,他才是學校真正的一把手。
「沒什麼想好不想好的,孫校長那邊我去請他批,」藍珊珊道。
我想信孫如才一定會批的,即使藍珊珊這麼一走會打亂我們整個教研室的教學計劃與任課安排,但藍珊珊直到目前為止在我們學校還沒有辦不成的事。就比如我升副校長那次,藍珊珊幫我遞了申請書,那是因為她同樣有能力讓我坐上副校長的位置,只是曹陽幫了我而已。
想到藍珊珊的離開已經即將成為現實,我的心痛變成了失落,我不知道這種失落感來自何處。我發覺我好自私,我希望藍珊珊留在學校,留在我的眼前,可我卻給不了她任何的承諾或希望(當然也不能說我給不了,是我給了她也不要),可她走了我卻又感到心被掏空一樣,難道我還愛著她?
也許吧,我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也許我還愛著藍珊珊,同樣在愛著劉婕,可藍珊珊給不了我家庭,而劉婕卻能給我想要的一切,所以我的最終選擇才會是劉婕。
這樣也好,既然選擇了,那就好好過下去,以前的我也真是太荒唐,就這麼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內,跟多個女人發生了關系,以後一定要正兒八經的過日子。我父親說得不錯,劉婕絕對是賢妻良母,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做人不要太貪心,郝挺,知足吧,我對自己說。
「那行,一會你再找孫校長批一下,」我拿起筆,果斷的在藍珊珊的請假條上簽上了我的名字。
當我將簽好字的請假條遞給藍珊珊的時候,我發現她的眼神里好象有一絲失望。
什麼意思?難道她希望我出口挽留?
不會吧,這可是她自己要離開的,而且我並沒有直接對面跟她說我跟劉婕領結婚證的事,而是讓李芸傳過話,我的目的就是要有個緩沖的空間。既然她自己將這個緩沖的空間給堵死了,怎麼又會有失望的表情呢?一定是我看錯了。
當我想再看看她的眼神里到底包含著什麼的時候,她已經拿起請假條,轉過臉去,然後說了聲,「謝謝,」
臉上的表情不再能看到,但這聲謝謝我卻听得很清楚,聲音有點冷。
藍珊珊離開了,我和劉婕的日子走上了正軌,好的是林俊陽對我並不排斥,雖然他不叫我爸爸,但也不再象一開始那樣叫我郝老師。在家里他會叫我郝叔叔,而且有時我也會住到劉婕的房子里去,劉婕說得沒錯,她給我準備的書房真的用上了。
「郝挺,我想跟你商量件事,」一天,飯後,在我家里,林俊陽在我兒子以前呆的房間里做作業,劉婕收拾完碗筷過來對正坐在沙發上看書的我道。
「什麼事?」我問。
「我想買套房子,」劉婕道。
「買房?我們現在不是有兩套房麼,還買房做什麼?」我覺得奇怪。
「我想把寶寶接回來,鄉下的條件畢竟沒有城里好,現在我們住的是兩居室,寶寶回來也需要一個房間,」劉婕道,「我那邊的房子倒是有三居室,但那房子的戶主是我,我覺得你是家里的男人,房主應該是你才行。」
我不得不為劉婕為我著想所感動,劉婕說得沒錯,兒子肯定不能一直放在鄉下,兒子已經上幼兒園了,鄉下的幼兒園根本就沒什麼正規教育,無非是些農村的大嬸小媳婦幫著各家各戶帶帶孩子而已,而且還說著一口的地方方言。這對孩子是非常不利的,以後孩子肯定要到城里來上學,到時基礎肯定不如城里孩子好,孩子也就輸在起跑線上了。而房主的問題,劉婕更是體諒了我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其實我們就算一家四口,三居室也足夠用了,我兒子可以在書房里安個小床,也可以在林俊陽的房間安個高低床,這都不是問題。但重要的是,那房子是劉婕買的,即使在房產證上加上我的名字,我仍然會有一種住她地方的感覺,但如果我們重新買一套,那就不存在這問題了,雖然錢可能大多由劉婕出,但房主是我,戶主是我,這可以滿足一個男人的虛榮心。
劉婕考慮問題總是這麼周到,不由得我不從心底感激,「謝謝你,劉婕,」
「說什麼呢,你是我老公,咱們是夫妻呢,」劉婕道,「以前我總說謝謝你,你還說我,現在你自己都說了,以後不準再說這樣的話啊。」
「好,不說,」我一摟她的肩膀,微微一笑道,「那你說,你想買什麼樣的房子?」
「我想過了,我們鴻泰小區里現在有十套別墅,每套都有五六個房間,而且是自己開發的,價格上可以優惠,我們就在那里買一套,」劉婕道。
鴻泰小區雖然是我們在建設,但里面有多個股東,就是作為董事長的劉婕也不能隨便就留下一套房子,要想擁有,同樣必須購買,只不過價格會比其它人優惠得多而已。
「那是不得好多錢?」我知道,鴻泰小區的房子不便宜,憑我們現在手里的錢,肯定不行。
「我算了一下,我們現在手里現金大概有七八萬,兩套房大概可以賣個六十萬,如果再添個三十多萬,應該可以買個很好的別墅了,」劉婕道。
在二十世紀初,作為地級市的江城,房價也就在兩三千塊一平左右,別墅也就四千多一點,一百萬,可以買個兩百平的別墅,而且還有私家花園。
「可我們到哪去找這三十多萬?」我道,「我們的錢可全在鴻泰小區這個項目上,家里所剩的錢也就這點現金了,再說了,這些現金還不能全部用完吧,我們還得過日子呢。」
「你是當家人呢,當然得你想辦法羅,」劉婕笑著道,「我都想好了,其實我們可以先在小區里拿一套,畢竟這是我們自己建的小區,至于錢嘛可以稍微壓著往後一點再給,這七八萬現金我們不用動,兩套房子賣個六十萬,然後利用你的公積金再貸四十萬,這樣就夠了。等到了年底公司分紅到手,咱們就可以裝修,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住進去了。」
其實我明白劉婕的意思,現在別說四十萬,就是一百四十萬她也能從公司的帳上先提出來,然後再還上去,但她照顧到我的感受,一定要讓我體會到做一定之主的感覺,所以提出讓我用公積金貸款,這樣以後錢是兩個人還的,可看起來卻是我在貸款。畢竟我只是個小學教師,她現在可是千萬富婆。
「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道,「在我們家有兩條定律。」
「哪兩條?」劉婕問。
「第一條,老婆的話永遠是對的,第二條,如果老婆錯了,請參看第一條,」我道。
「老公,你真好,」劉婕說著,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
「媽媽,那是不是小弟弟回來就不跟我搶床睡了?」此時,林俊陽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小弟弟跟你搶床睡?什麼意思啊,陽陽?」我問。
「我媽媽說要把小弟弟接回來,我問她小弟弟住哪,她說小弟弟跟我睡一起,小弟弟睡覺太能動了,以前有幾次我都被他給擠到床邊上去了,」林俊陽道。
我知道那是劉婕剛開書店的時候,那時太忙,劉婕就帶林俊陽住在書店里,後來她又幫我帶孩子,有時孩子先睡了就放到林俊陽的小床上,兒子在床上睡覺不踏實,林俊陽知道讓著他就自己盡量往床里面逼,常常我們去看時,林俊陽被逼在一角,而我兒子一個人橫在一張床上呼呼大睡。
林俊陽的話讓我們覺得好笑,但也有點心酸,我們的今天來得真不容易,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我們應該珍惜。
此時,我又想到了王新的話,離曹陽遠點,可我們現在的這一切都是曹陽給的呀?
算了,不想那些煩心的事了,還是過好眼前的日子要緊,我對林俊陽道,「不會的,以後你跟小弟弟一人一個房間,如果他再搶你的床,你就打他小,」
「我不打,」林俊陽不知道我是在跟他開玩笑,而是認真的說,「我媽說了,要我好好帶著弟弟玩,不能欺負弟弟,而且好吃的好玩的還要讓給弟弟,」
「嗯,陽陽最乖了,」我走過去,模了模他的頭。
「郝叔叔,是不是以後有你保護媽媽,就不用我保護了?」林俊陽抬起頭問我。
我被他給問得愣住了,什麼意思?
「為什麼這樣說?」
「我媽媽以前總說我爸爸不在了,我是家里的男子漢,我應該堅強,還要學會保護媽媽,可現在你跟媽媽結婚了,你是家里的大男子漢,保護媽媽的責任是不是應該你來承擔?」林俊陽問。
「當然了,男人就要承擔責任啊,剛才媽媽也說了,我是一家之主呢,」我道。
「哎呀,那就好了,」林俊陽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這下好了,我以前還一直擔心要是有壞蛋欺負媽媽,我打不過人家怎麼辦呢,現在有郝叔叔你了,我就不怕了,」
看著林俊陽那可愛的樣子,我和劉婕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林俊陽被我們笑得莫名其妙,然後跟著傻笑了兩聲,就自己回房間睡覺去了。
「劉婕,最近公司是不是挺忙的?」我問,因為這幾天劉婕都是很晚才回來,而且回來有時也顯示出疲態。
「是啊,公司的事太多了,千頭萬緒的,」劉婕道。
「你是董事長呢,有些事情能放手讓下面人去做的,就盡量放手。」我道,我知道劉婕是吃一塹長一智,林永健的事讓她直到現在仍心有余悸,所以在將事情分派給手下人時,往往還會主動的去插手,這樣不僅搞得自己很累,手下人有時也會抱怨,所以我想正好趁這個機會勸勸她,「你知道嗎?在十多年前,世界上一些知名的大公司,如果通用、豐田、沃爾瑪就將團隊的概念引入了生產過程,這種一加一大于二的經營模式早就被實踐證明是最高效的,如今團隊也幾乎成了所有大企業的主要動作方式,作為企業的管理者你必須為自己的企業建設一支高效率的團隊,這樣你才能從煩瑣的事務中解月兌出來,真正考慮企業未來的發展,」
「建立一支高效的團隊,談何容易啊,」劉婕道,「其實自從接手這個公司後,我也在不停的學習,可能真是因為我不是科班出身吧,我總覺得書本上的東西在實踐中運用起來很難。」
「書本知識只是理論的東西,要想操作就必須有實踐,建安公司其實就是最好的實踐對象,畢竟建安公司成員來源復雜,有原建安公司部分員工,有郝強這種以前干外包的工程隊,還有蔣樹春從市建築工程公司招聘的一些中層,更有象錢林俊這樣的成功的企業家,所以,只要利用好這種關系,制約著各種勢力的均衡,而令這些勢力又統一的向著你一個中心,這個團隊就應該能戰無不勝,」我道,「因為這個團隊有優勢,就是人才的廣而全,」
「可我總覺得這里有太多的人浮于事,而且辦事效率實在太差,」劉婕道。
其實我從側面了解過,建安公司的運作還是非常健康的,只是劉婕有點太急功近利,她想盡快的將小區建成完工,然後接手曹陽所說的下一批工程,也就是清揚路及其附近城中村的改造。所以,她對下屬辦事的效率就有點不太滿意,什麼事都想親自過問,以便能盡快解決,素不知這樣不僅打消了員工的積極性,還使得員工們在做事時有點畏首畏尾,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到一半,董事長突然來說出自己的解決方案,而所有的事情又必須推翻重來。
「劉婕,辦企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們不能爭在朝夕,要想將一個企業辦好,恐怕更多的是要培養優秀的人才。如何培養優秀的人才呢,那就是解除束縛,讓員工真正的站起來。對于一個團隊來說,只要有統一的思想、統一的行動、統一的聲音,這就足夠了。至于細節方面,可以讓員工自己去處理。團隊合作有兩個標準︰一是成年人邏輯,即員工不是孩子,不需要老板的全方位照顧;二是社會人心態,即用社會標準看待公平,而不是用‘公司內部’標準去攀比。」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說某公司老板派職員小劉和小李去買十張火車票,在火車票都賣空的前提下,兩名員工給出了不同的答卷。小劉的問答︰火車票都賣完了,老板你說怎麼辦?而小李的回答則是︰火車票確實都賣完了,但我想了一些其它方法,老板你看用哪種,1、買高價票,只是每張會高出一百元,我們要多花費一千元;2、找關系上車,但十個人肯定會因為沒有票而晚上沒有休息的地方;3、可以坐飛機或者包車,某天某日有班機,時間是……,當然也可以包車,費用是某某元。4、我們還可以選擇大巴,每天幾點發車,票價某某元。我建議是做大巴,能保證大家的充足睡眠,費用也不高,而在時間上也正好,老板你看呢?我想,作為老板恐怕沒有人會喜歡小劉的問題,而肯定選擇小李。畢竟回答一道問答題,需要我們重新思考,謹慎布局。而回答一道選擇題,只要我們在A、B、C、D中任意一個上打鉤即可。更重要的是,你可以將更多的時間省下來去考慮更重要的事,而你的下屬也會因為你選擇了他提供的幾個選項而感到高興,因為他會覺得他參與了公司的決策,這樣可以提高員工的積極性,也可以減輕自己的勞動強度,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對,郝挺,你講的太好了,以後我一定注意,」劉婕道,「不過,我還有一件感到很麻煩,錢林俊說他要回廣東去處理一下那邊廠子里的事,他是總經理,又是大股東,我沒有理由不同意,但他一走,大量的總經理的事情就落到了我的頭上,這對我來說也是個巨大的壓力。」
其實我知道劉婕這階段忙肯定也跟錢林俊的撂挑子有關,因為曹陽一直想在鴻泰小區工程結束後甩開他,所以他很生氣。雖然他可以堅持不轉讓自己的股份,從而一直留在建安公司里,可他也知道,如果地方政府與企業負責人都想甩開他的話,作為企業的一個股東他是沒辦法和這兩種勢力的聯合體抗衡的。所以,在這邊工程進展正相當順利的時候,他卻撂了挑子,不過有一點我卻有點不可理解,按說錢林俊是個幾億元資產的公司大老板,怎麼會如此不成熟?就算是心中有不滿,也不會直接撂挑子,甚至通過打女人來發泄不滿吧?
一個真正的企業家,如果因為一些心中的不滿就將企業撒手不管,這不是真正干事業的人,可我明明听寧靜說,錢林俊是個在廣東、台灣都有公司的大老板啊?
但我卻不能將這些說給劉婕听,畢竟錢林俊的離開是寧靜告訴我的,我只能表示我是剛剛知道這個消息,所以,我故作驚訝的問,「哦?是他廣東那邊的工廠有什麼急事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來請假我就批了,不過,郝挺,我總覺得這個錢林俊並沒有什麼非常強的管理能力,真不知他那近十個億的公司他是怎麼打理的,」劉婕道。
開什麼玩笑,錢林俊的管理會讓劉婕覺得他沒什麼管理能力?噢,細想一下,我忽然明白了,也許錢林俊不是管理能力不行,而是與劉婕的管理理念不同而已。
「劉婕,錢林俊既然有那麼大的公司,說明他的管理能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也許只是他和你的管理理念不同,我們內地的管理更多是家長式管理,而錢林俊在廣東、台灣這些市場比較開放的地方,管理可能更放開。」我道。
「也許吧,」劉婕道,「不管怎麼說,他在肯定比不在要好一點,畢竟他也可以為我分擔去一大堆事,」
「劉婕,其實你現在應該著手培養一些可以挑起整個公司大梁的人,錢林俊遲早是要離開建安公司的,我們必須有真正屬于自己的團隊,」我道。
「可我到哪里去找這些人呢?到大企業里去挖這些高管,代價是很大的,企業里培養,這很難,畢竟我們這現在人員還比較雜,也許將來流動性會很大,所以……」
我明白了劉婕的想法,她是不想花錢培訓職工,因為她怕投入後,這些員工再流失。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想別的辦法,挖人……
「劉婕,我想有個地方我們倒可以去挖人,而且代價也不是太大,而且可能對我們以後的發展還大大有利,不僅不花錢,還可以省一大筆錢,」我道。
「哦?還有這樣的好事?你快說說道,」劉婕興奮地說,很明顯,人的問題已經令她非常困惑了。
「還是蔣樹春的單位,市建築工程公司,」我道,「以前我們招的都是一些中層和技術人員,而按蔣樹春以前在那里的級別,也只能招這樣的人員,現在那里中層已經被我們挖了不少,但高管我們卻一個沒挖到。後面要想真的接下清揚路和城中村改造工程,光憑我們肯定不夠,所以我們恐怕要借市建築工程公司的殼。這可能到時就要我們犧牲一大部分利益,畢竟市建築工程公司不會憑空將殼借給我們,他們這些人搞企業不用心,投機還是善于鑽營的。如果我們現在挖過來一兩個高管,不僅可以讓建安公司的管理更加正規,而且還可以在將來借殼時少花不少錢,畢竟建築工程公司實力越弱,我們談判時就越有利,花費也就越少。」
「這倒是好,而且我也想過,」劉婕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但象這樣一個國企,高管基本都是國家事業編制,他們會願意到我們公司來麼,他們不象中層,下崗就下崗了,對于他們來說公司就算垮了,他們也只是挪個窩而已,級別和待遇還都在。再說了,就是他們願意來,他們在國有企業里人浮于事慣了,到了我們這就能真的努力干事?我更怕的是,如果從這里招的人太多,反而會將原企業的那咱拖拉扯皮帶到現企業來,到時不是有利企業發展,而是阻礙了企業的發展。」
「問題我們不能這樣看,你看蔣樹春招的一批中層和技術人員不都干得挺好的麼?再說了,任何一個企業中,哪怕再差的企業,它里面還是有想干事的人的,只是有時他們不能表達自己的意願,或自己的意願根本得不到執行罷了。對于這樣的人,如果你給他一個施展的平台,他恐怕不會在意所謂的級別與編制,畢竟人才到哪都會發光的,他們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才干能不能得到有效發揮。」我道。
「那我再考慮一下吧,」劉婕道。
「嗯,我也再打听打听,」我道。
「天不早了,趕緊洗洗睡覺吧,」劉婕道,然後又在我耳邊輕輕道,「我們都好幾天沒做/愛了,我都想你了,」
看著她那嬌羞的樣子,我心里的欲/火瞬間就被她給點燃起來,要不是因為孩子在,可能我現在不會將她按在沙發上。
「一會,我一定讓你求饒,」我也低聲道。
「是啊,你太厲害了,」劉婕說著,然後一伸手模了一下我的襠部,「哇,你都硬了,」
我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嘴里笑著道,「還不是你給勾引的,」
「看樣你也餓了,我們快點吧,」她站起來,拉著我的手向浴室走去。
很快浴室里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緊接著是喘息聲、申吟聲和壓抑的叫喊聲……
因為有孩子在,劉婕還是有意的壓低了聲音,可她這種壓抑著的申吟與叫喊卻更加刺激我的神經,使我的沖撞更迅猛、更有力……
據說男人在床上都喜歡虐待女人,這是雄性的征服欲所決定的,幾乎所有的男人都喜歡听女人的**聲,女人聲音叫得越大他們就越有征服感、越有成就感。最原始的動物的**形式為什麼都是雄性趴在雌性的身上?是因為雄性要用自己的兩只前肢控制住雌性,而後再進行**,這也是雄性控制欲的表現。
其實在現在代社會中S/M早就不再是一個忌諱的話題,施/虐和受/虐也不再分別是男人和女人的專利,什麼女王、女主人早就比比皆是。我國著名的性學家李銀河在《虐戀亞文化》一書中就說過,虐戀並不是一種變態的性行為,它是‘精致’‘高雅’的性活動。
我們且不說這種行為的變態與高雅與否,但它確實存在,而且幾乎存在于所有的性活動中,只是有人表現得激烈一點,有人表現得比較溫柔。
男人在做/愛的時候喜歡粗野的揉捏女人的乳/房、抽打女人的屁/股,從而讓女人發出痛苦的申吟或尖叫。女人在做/愛高潮時會將手指甲掐進男人的肉里,甚至用牙齒在男人的肩上、身上咬出牙印,甚至出血,這都是虐的表現。
終于,在這種近乎李銀河博士提出的社會亞文化的‘高雅’活動中,我完成了自己最後的沖刺,而且將自己的全部留在了劉婕的體內。
現在她是我法律上的妻子,我才不用擔心她是否會懷孕,反正我們是結了婚的,雖然沒辦婚宴。
可不辦婚宴並不代表別人就不知道,有一天我剛到家的時候,齊小倩的父母就來了。
自從齊小倩出軌,她的父母就很少來我家,難得的在她支邊後來過一次我家,還陰陽怪氣的說了些不中听的話,還好藍珊珊並沒放在心上。
「爸,媽,你們來了,」看到齊小倩的父母站在我家樓下,我連忙打招呼,我不敢再說‘你們怎麼來了’省得他們多心。
在跟他們說話的時候,我抬頭看了看我家的窗戶,家里燈是暗著的,劉婕不在。
幸好劉婕不在,不然不知道他們還要說出什麼難听的話來。
「我女兒的家都變成人家的了,我們還不來嗎?」齊小倩的母親道。
齊小倩的父親一般在這種場合是不會說話的,作為‘國家干部’他不喜歡象潑婦一樣的大吵大叫,他覺得那樣有失他的身份,但他可以在背後出主意。這個在機關了混了一輩子的可憐的‘官’爺,也就只剩下還能想點餿主意了。
「哪能呢,爸媽,你們進屋坐吧,」我說著,鎖好車,上樓,打開門。
隨著我打開門,齊小倩的父母進得家來,還沒等我招呼他們坐下,齊小倩的母親就開始象搜賊一樣的在各處轉悠,幸好我們家地方不大,也沒有樓上樓下,否則我真有點擔心她會轉暈。
家就這麼大地方,兩室一廳而已,可她卻幾乎是帶著放大鏡似的將家里掃視了一遍,終于,她發現了問題,那是在陽台上。
陽台上,劉婕的內衣**,包括絲/襪、什麼的都曬在那。
「這些東西是誰的?怎麼會有女人的東西在?」齊小倩母親尖細的聲音再次暴起。
她這個問題真可笑,齊小倩已經去了,我家里有女人的東西不是很正常麼?再說了,這東西是誰的,跟你有半毛錢的關系?
雖然心里這樣想著,但我卻不能說出來,畢竟他們是齊小倩的父母,是我叫了幾年爸媽的老人,更是我兒子的外公外婆。
「這些東西是我妻子的,怎麼了?」雖然沒有在言語上損他們,但我也不再象以前那麼敬畏他們,而是平靜的說。
「你妻子?」齊小倩的母親提高了聲音,「我們家小倩才去了不到一年,你就結婚了?郝挺,你也太沒有良心了,想我們家小倩對你如何,我們夫妻倆對你如何?我們又對你孩子如何?你倒好,小倩剛走沒多久你就結婚了。你是不是在我們小倩去之前就跟這個破鞋勾搭好了?啊……?」
「媽,你說什麼呢,我們……」
「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齊小倩母親象瘋了一樣,忽然間大哭了起來,「小倩啊,你死的冤啦……,你看……」
「夠了,」我猛大喝一聲,當這一聲出來後,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居然敢向齊小倩的父母吼叫?
顯然,齊小倩的父母也沒想到我會這樣,齊田勝的臉上瞬間布滿了驚愕的神色,而齊小倩的母親也突然止住了哭聲,兩眼直愣愣的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