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們又在大驚小怪些什麼?那個蘇汐月都死了那麼年了。」蘇芷若似乎也被爹娘的聲音驚動了,走過來埋怨道,眼眸中還透露著一絲不解。
月綰綰坐在樹蔭深處,看見蘇芷若穿著一身艷麗狄紅色,臉上的妝容精致,眉眼之間透著絲絲矛,和她上次在首飾店看見的那個盛氣凌人的小姐又有些不同了,看來這些日子,她倒是下足了功夫準備入宮呢。
順著她的衣服看去,蘇芷若的手上還纏著紗布,想來是上次尹佑瑾派人給打傷的。尹佑瑾這家伙也真夠狠心的,好歹也是他未來的妃子啊。
「若兒,你的傷勢還沒有好,怎麼就出來了呢。沒多久就要入宮了,你可得快點養傷啊。」蘇文軒看見蘇芷若手臂上的紗布,不由蹙起眉頭,關切的說道。
「爹爹,我知道。等我把傷勢養好,入宮受到皇上的寵愛,我一定要報這個仇。」蘇芷若的眼眸中露出怨毒的目光。
「听家丁匯報,傷你的人武功甚高,根本來不及看清長相,若兒知道是誰?」蘇文軒看蘇芷若說的信誓旦旦,不由問道。
「自然知道,那日我在首飾店和月綰綰起了沖突,之後就被打傷了,除了她還會有誰?」蘇芷若咬牙切齒的說道,眸中是一片怨毒的神色,恨不得要把月綰綰碎尸萬段。
那日在首飾店,蘇芷若並不知道月綰綰的身份,只是回來之後派人多方打听,才知道那日遇到的女子就是月綰綰,也就是爹爹和娘親口中的妖女。
她才不管是什麼妖女,總之膽敢得罪她蘇芷若,就不會有好日子過。那日听到月綰綰的話她的確嚇了一跳,但是仔細一想,蘇汐月都死了那麼久,更何況小時候的她那麼懦弱無能,怎麼可能變成如今的樣子。
「什麼?月綰綰?」尹碧听到蘇芷若的話,仿佛看到了鬼魅一般,眼楮睜得老大,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娘親,你那麼害怕做什麼?我們堂堂左相府,又是皇親貴族,日後我入宮再封了妃,難道還怕一個血月綰綰不成?」蘇芷若的眸中再沒有那日見到月綰綰時候的恐懼,取而代之的是得意和驕傲。
「若兒,你不知道,那個血月綰綰就是蘇汐月的鬼魂附身啊。」尹碧看見自家女兒一臉不屑的樣子,不由得說道。
「哼。蘇汐月?娘親,我說你也太膽小了吧。當年我們對蘇汐月母女那樣,你見她們有過什麼反抗沒有?」蘇芷若看著自家娘親一副害怕的樣子,竟是笑了起來。
「那倒是。當年我故意把丫鬟的衣服給姚如煙洗,她也沒有說什麼。我還故意把她繡好的繡帕弄破,來找理由打她,她也沒有反抗什麼啊。」尹碧听了蘇芷若的話,也喃喃的回憶道。
「夫人,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如煙?」蘇文軒在一邊听了,不由得驚訝,看著尹碧仿佛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一般,質問道。
「老爺。姚如煙不過是個被趕到偏院的女人而已,我教訓教訓她也不可以麼?難道姚如煙死了這麼久,老爺對她還有舊情?」尹碧這才反應過來蘇文軒也在,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接著又拿出了公主的架子,對蘇文軒說道。
「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累了,先回去了。」蘇文軒嘆了一口氣,見四處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月綰綰的身影,想著可能是自己太過緊張了,就回屋去了,留下蘇芷若和尹碧母女。
「哎喲,若兒,娘親也回去了,這個妖蓮惑世的妖女,真夠嚇人的。」尹碧看了看四周,仍是有些心有余悸。
「娘親,你還怕什麼啊?那個蘇汐月就更沒有什麼可怕的了。」蘇芷若的唇邊漾著殘忍的微笑,「那個時候大冬天的,我把她關在門外挨凍,她事後都不敢告訴姚如煙呢,這麼膽小的女人,有什麼好怕?」
月綰綰坐在樹枝之上,神色漠然的看著尹碧和蘇芷若,看來當年她們對她和娘親用的手段,她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呢。還要這樣拿出來炫耀麼?很有成就感?呵呵,記得清楚就好,以免以後她用這些手段來對付她們的時候,她們覺得陌生。
「話是這麼說,可是她那時候不過是個孩子,現在她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月綰綰啊。」尹碧想了想,點了點頭,繼而又想到了上次看見月綰綰的場景,還是覺得有些後怕。
「你就光憑血月綰綰的小名和蘇汐月一樣,你就確定她是蘇汐月?」蘇芷若看尹碧還是一副害怕的樣子,不由得問道。
「可是月綰綰的手臂上也有那朵紅蓮啊。那可是妖蓮惑世的征兆啊。」尹碧回憶著上次看見月綰綰的場景,喃喃的說道。那紅蓮栩栩如生,在白玉般的手臂上,顯得那麼詭異而妖艷。
「妖蓮惑世?娘親,你是不是被她嚇傻了?你不是告訴我過我,當年那個高人是被你買通的,故意把一個普通的蓮花胎記說成是妖蓮惑世,借此來徹底打擊姚如煙的地位的麼?」蘇芷若听了尹碧的話,卻是露出了一抹釋然的笑意。
「對啊。我都糊涂了。哪里有什麼妖蓮惑世啊。看來這謊話說久了,自己都會糊涂。」尹碧拍了拍腦袋,牽起了蘇芷若的手,兩個人一邊談笑著當年如何欺負和設計姚如煙還有蘇汐月的事情,一邊回屋。
月綰綰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樹枝之上。看著尹碧和蘇芷若離開的方向,眼眸之中的漠然被怨恨所取代。她的唇邊帶著詭異的笑容,手緊緊的攥著身邊的樹葉,直到樹葉在她的手中化為了齏粉。
尹碧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想到用這樣的辦法來對付她那麼柔弱的娘親。用這樣的辦法來對付那時候不過剛剛出生的她。
就因為尹碧的私心。導致了她從小就被人鄙棄的遭遇。導致了娘親地位比婢女還不如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