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糊涂 第8頁

作者 ︰ 塵語

他在煩惱什麼?雖然看不到表情,她卻可以明顯感覺到他似乎正在為什麼事情掙扎猶豫著。

听到她的話,嚴謹眼中閃過一絲惱意,什麼稍事休息?明明都已經睡著了。

「……我扶你。」靜立了半晌,嚴謹轉頭看了看在夜風中微微顫動的房門,終于不甘地低低開口道。

听到他的話,胡涂有些驚訝,使盡全力撐起頭,單手托著腮,慵懶地看著一邊看來有些不自在的人。夜色深沉,她的視力受阻,並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卻奇異地可以感覺到他的掙扎懊惱。

「呵……既然二公子這般關心在下,那就有勞二公子送在下回房吧。」腦中靈光一閃,忍不住輕輕笑了出來,莫非……他方才一直站在廳里,就是在煩惱著要怎麼「解決」她嗎?

情感上討厭她,道義上卻又不能眼看著她睡在廳中傷風,所以一直站在那里猶豫?

換了是她,如果是討厭的人,才不會管他傷風不傷風呢。

想到他煩惱的模樣,突然又有些莫名地開心,這個人果然是正直得可愛,這般善惡分明,客觀公正,不任私人的惡意影響了判斷,實在正直得可愛啊。

什麼關心她?這個女人真是不知恥。

被她的話搞得又是一陣惱火,嚴謹忍住拂袖而去的沖動,定定看著她嘴上說著要回房,人卻撐著頭呆在那里不動。

咬了咬牙,他深吸了口氣,只得主動伸手上前撐起她的手臂,想扶起她就好,卻完全沒想到她居然剛一離開桌子的支撐,整個人便如一攤爛泥般滑了下去。

心中暗暗低咒了聲,嚴謹眼疾手快地撈住她的腰,一時間也顧不得男女大防,只得讓她無骨般虛軟的身子靠在他堅實的身軀上,這才勉為其難地令她「立」在原地。

「能走嗎?」忍耐著推開她的沖動,嚴謹僵立在原地皺了皺眉,幾乎不抱希望地開口問道。

「呵呵,在下汗顏,今兒個實在是不勝酒力,失禮,失禮……在下知道二公子宅心仁厚,請二公子好人做到底,多多擔待……」全身的重量都倚靠著嚴謹的手臂支撐方能不滑下去,胡涂雖強撐著心神,但也只能無力地抓著他的衣襟。

今天喝得真是不少,雖然意識清醒,但是腳下如同踩了棉花,完全找不到地板,剛剛在會場里還好一點,但出了門一吹風,酒勁又反了上來。剛才全靠著童兒一路拖著她才回得來,現在小睡過後,疲意一下子上涌,這身子幾乎跟不是自己的一樣了,任是心里如何想,就是動也不動。

感覺到他全身不自在地僵硬著,她心中忍不住失笑,這麼明顯的排斥?他不會又扔了她吧?

「在下手足無力,還請二公子多多擔待……」千萬不要扔了她啊……她可不想一天被人當作垃圾一樣扔掉兩次啊,而且現在情況不比之前,她可沒有力氣自己爬回房,要是現在被扔掉,恐怕只能乖乖地呆在這里與地板一夜了,頭抵著嚴謹的胸膛,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凝聚心神,使盡全身的力氣抓緊他的前襟。

好暖……

也不知是他的身上太暖還是她身上太冷?額頭下的堅實胸膛散發著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她忍著一頭扎進去的,又用力吸了兩口氣,被胸膛捂熱的清爽氣息竄入鼻間,突然感覺頭腦好像又暈了一些,好香啊……

又香又暖,實在讓人垂涎欲滴啊,她可是很怕冷的,而且一到冬天就手腳冷冰,怎麼也暖不過來,本來就不太易睡的夜晚便變得更加難以入睡,這麼香,這麼暖,讓她都忍不住想要直接睡下去了……

懊惱地低頭看著她的頭頂,嚴謹有些進退不得,听她的聲音倒似十分清醒,完全听不出醉酒的感覺,但是她滿身濃濃的酒氣與這全身無力的模樣,卻也不是想裝就裝得出來的。

被她的身體靠在身上,再加上混合著濃濃酒氣靛香撲面而來以及披散的發絲滑過他的手臂,每一樣都在提醒他,這個人是個實實在在的女人,兩人這般的姿態又是多麼的逾禮。

想到幾乎是自己主動陷入如今這般無力的情形,實在讓人感到不快。

忍耐地閉了閉眼楮,深吸一口氣,嚴謹咬著牙,微一俯身,一手滑至她的腿彎,將她橫抱了起來。

四下沒有一絲燈光,但黑暗卻絲毫影響不了他的視線,大步穿過小廳,嚴謹伸腳頂開房間,一路暢通無阻地將胡涂帶到床邊,如同燙手山芋一般迅速放下懷中的人。

「……放手。」本欲扔下她便起身,沒想到她全身無力手勁卻不小,人都躺在床上了,手卻拉著他的衣襟死活不放開,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伸手撐住床,恐怕要被她拉回去了,俯身懸在她上方,嚴謹咬了咬牙,低聲輕喝。

「多謝……二……公子……」當身體接觸到床鋪,才終于知道她有多麼疲憊,心中長嘆了口氣,眼楮早就無法控制地的閉了起來,貼上床的瞬間,她迅速被睡神攻陷,听到他的喝斥,她頓了一下,似乎終于反應過來,緩緩松了手,感覺到嚴謹轉身要走,她連忙有些口齒不清地笑道。

听到她似是含在口中的道謝聲,嚴謹有些疑惑地停住已經邁出的腳步,卻見她早已經閉起眼楮,呼吸更是漸漸平緩,似乎瞬間就已經睡著了,眉頭忍不住又緊緊鎖了起來,她這麼快就睡著了嗎?

不明的惱怒涌上心頭,嚴謹無法置信地盯著她平和的睡臉,她就這樣睡著了?就在他還在她床邊的時候?

怒瞪著她突然因為畏寒而蜷縮起來的身子,握了握拳,咬著牙重新走回床邊,用力抖開棉被蓋到她的身上,看著她因為溫暖而漸漸舒展的眉頭,嚴謹陰沉著臉,僵立在床邊,只覺心中五味雜陳。

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讓人氣悶……

第六章不安的心情

空氣中傳來的香甜粥香將她從沉眠中漸漸喚醒,深深吸了一口甜美的空氣,她面帶微笑,緩緩睜開眼楮。

「七兒?」明亮的晨光讓她忍不住又閉上了眼,下意識地開口喚了聲。

「先生醒了。」清甜的嗓音輕柔地響起,隨著輕輕的腳步聲,一個人影來到床邊,擋住了刺目的晨光。

「七兒什麼時回來的?」感覺到光芒不再那麼刺目,胡涂緩緩睜開眼,果然看到七兒漂亮的臉兒懸在上方,笑著問道。

「一早到的,見先生在睡,未敢驚擾。」七兒坐在床邊,面無表情地扶起胡涂,垂著眼簾恭敬道。

唉,果然生氣了!

看到七兒的模樣,胡涂無奈地在心中嘆笑了起來。

「好七兒,這次辛苦你了。」乖乖地任由七兒幫自己換好衣服,胡涂揚起討好的笑容又道。

「先生言重了,奴婢不敢當。」口中雖然冷淡,七兒依舊溫柔地幫胡涂理好衣服,侍候著她梳洗完畢,一起來到小廳。

坐在小廳里,七兒幫胡涂盛好清粥後,垂著眼簾無聲地立在一側,如同個規矩的下人安靜地侍候。胡涂看著七兒俏臉的模樣,不由無奈地笑嘆了口氣。

「七兒,不要生氣了,昨天給嚴二公子接風,又正是破五,大家一時高興,這才多喝了幾杯,下次不敢了。我的好七兒,笑一個吧,一早起來,沒有七兒溫柔的笑容安慰,我的頭好痛啊。」這個丫頭雖然一直細心照顧她,但如果不是真的氣大了,可從不曾這般規矩過呢,胡涂連忙擺出可憐兮兮抵好表情,親親熱熱地拉著七兒的手,軟聲告起饒來。

「怎麼敢當,奴婢可沒有那麼大本事,不過就是興致高嘛,多喝幾杯也是自然,奴婢又怎麼會這般不知情趣,管先生的閑事呢。」听到胡涂親親熱熱的話,七兒斜過眼兒冷笑道。

「好七兒,下次真的不敢了,好幾天沒見了,可是想死我了,來,笑一個吧,不要生氣了。」听到七兒帶刺兒的回話,胡涂干干笑了笑,心里不由暗自嘀咕,七兒的冷笑可是越來越有壓迫力了,臉上卻擺出好真誠的表情看著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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