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今晚的主角,戴維-迪蒙沒有加入合唱,他需要掌控現場的一切。
看到預熱的差不多了,他做了個手勢,小演員們一一退場,只剩下一位魔術師裝扮的小胖子。
這個小胖子在收到示意後,蹦蹦跳跳地跑到觀眾席最前排,從口袋里掏出一疊卡牌,一一向貴賓們展示。
卡牌只有四張,每張上面畫有一個簡單的符號︰三角形、圓形、正方形以及梯形。
「請檢查一下,看看這些卡牌有沒有什麼問題。」小孩將卡牌分別交到年紀最大的老戴維、最漂亮的杰西卡-阿爾芭,贊助金額最高的阿曼達-赫斯特,以及最硬的後台「干爹」瓊列斯博士這四人手里,然後脆生生地補充了一句,「你們可以交換著看,也可以叫上其他人,大家一起來找茬。」
孩子的童趣逗得眾人大笑,有人認真地檢查了卡牌,有人則心不在焉地隨意翻了翻,直到大家都確認「沒問題」之後,小孩將所有的卡牌收集在一起,笨拙地開始洗牌。
在他洗牌時,戴維-迪蒙開始布局。
他從兜里掏出一副黑色的眼罩,比了比,然後戴上。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目不能視。」在眾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戴維攤手說道,「這麼做,是為了接下來的表演。」
「談到萬聖節,有一點我們無法回避,那就是——」戴維用手在上方空中盲指了一下,「那就是我在開場致辭時提及的‘已逝的’朋友。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也不要以為我是喝多了,下面,我將用確實的行動來證明他們的存在。」
台下傳來低笑聲。
娜塔莉-波特曼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那不禮貌的笑聲就發自身後,離得很近,她有些擔心會被人誤會——雖然她自己也同樣不相信那些話。
哪怕台上的魔術師如何言之焀焀,娜塔莉-波特曼更相信科學。對于理性大于感性的她而言,魔術只是類似于電影特效的一種表演。
戴維听到了蘊含嘲諷的笑聲,不過一點也不受影響。相反,他感覺到了興奮。
笑吧,趁著現在盡情地笑吧,到時候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反差愈大,魔術的效果才會愈顯神奇。當一個人心中的認知被顛覆時,往往會由全不信轉變為狂信。
戴維抿緊了嘴唇,將反諷深深藏起,不動聲色地開始了接下去的表演。
他請現場的觀眾抽出牌疊中的一張牌,「這張牌你們都知道是什麼,然而我卻不看到。不過不要緊,‘它們’會告訴我的。」
戴維用手指了指天,顯得是那麼的自信。
與戴維關系匪淺的幾人主動推卻了抽牌的權利,最後由「潛伏得很深」的伊萬卡-特朗普抽選出了其中一張。
她抽出牌後,按照戴維的要求背對舞台,將手中的卡牌向現場所有人展示。
「接下來,我要做的不僅是猜出這張卡牌的圖案,而且還要證明那些‘已逝的’朋友們的存在。」戴維笑著說道,「放心,論據很充分,切實到你們無法反駁。」
他的態度如此囂張,激起了不少人的逆反心理,更有甚者冒出了「就是要揭穿你,與你做對」的念頭——娜塔莉-波特曼就是其中之一。
「伊萬卡,讓我看看。」她不服氣地問好友要過那張被抽出的牌,細心地研究起來。
純白色的卡牌由3毫米厚的硬紙板制成,與普通的撲克牌同等大小,正面印刷著一個等邊三角形的符號,背面則什麼也沒有。
她將卡牌湊到鼻端聞了下,除了正常該有的味道外,沒有什麼其他化學添加劑的異味。
「怎麼樣,看出什麼沒有?」伊萬卡-特朗普笑著看向好友,促狹地問道。
「沒有,很正常。」娜塔莉搖了搖頭。她在科學方面的造詣不低,有不少學術論文曾發表于專業科學期刊上,其中高中論文《以糖為底物黴催化制備氫氣的簡易方法》更是獲得了「英特爾科學人才探索獎」。
如果這幅卡牌被動過什麼手腳的話,憑她的學識應該能夠找到其中的破綻。
伊萬卡察覺到了天才好友心中的沮喪,不免有些好笑,同時又為自己的「男友」自豪。
「我看不出來,但是直覺告訴我,這里面一定有什麼問題。」娜塔莉將手中的牌翻來覆去檢查了半天,最後無奈地放棄,將它交還給伊萬卡。
這個時候,她看到了好友眼中戲謔的目光,不由一陣氣堵。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在偷偷交往。」娜塔莉-波特曼壓低嗓音,在伊萬卡的耳邊悄聲威脅道,「快,告訴我,你肯定知道點什麼。」
「天吶,你說什麼呢,我什麼也不知道。」
「他難道沒有私底下聯系你,讓你抽什麼牌出來?」娜塔莉不相信地再次問道。
「絕對沒有!」
「沒有什麼暗號?」「偵探」娜塔莉-波特曼已經走火入魔了,「從實招來,否則我就要大聲爆料你們倆的地下情。」
「見你的鬼!」伊萬卡忍無可忍推了娜塔莉一把,「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有本事你就去揭發!」
「哼!」見什麼也問不出來,娜塔莉懊惱地撇過頭去,語帶雙關地說道︰「我會盯著他的!」
「請便,想盯多久就盯多久!」伊萬卡沒好氣地應了一句。她真有點後悔,今天為什麼要帶娜塔莉一起來(嘉賓邀請函可多帶一人進場)。
目不能視的戴維看不到台下的精彩,即便沒有戴眼罩,他也不會將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
他打了個響指,工作人員應聲送上準備好的道具︰一張空白的a4復印紙,一瓶黑色墨水和一根常用滴管。
隨著道具上齊,現場的音樂戛然而止。沒有了听覺上的干擾,視覺感官的作用被無形放大。
觀眾們看到,戴維-迪蒙舀起了那張白紙,先展示了正反兩面,而後對著頭頂上方說道︰「也請你們檢查一下。」
一陣風突兀地刮過,吹得魔術師手中的白紙劈啪作響。
「ok,請幫我托住這張紙。」戴維含笑著點了點頭,緩緩將手松開。
那張白紙就這樣懸浮在空中,不上、不下,沒有一絲晃動。
這是漂浮(antigravity)類的魔術第一次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萬有引力不存在了?牛頓錯了?——無數從小接受科學教育長大的人感到了深深的震撼,他們的內心產生了動搖。
oh~my~god!
怎麼會這樣?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已經很神奇了,可年輕的魔術師並不滿足,他搖著頭糾正道︰「不不不,平托著就好。」
他難道能看見?又或者是那些不合理的存在悄悄告訴了他什麼?
細心的娜塔莉-大偵探-波特曼只看到了異狀,卻沒有察覺自己心態些微的改變。此時的她哪怕絞盡腦汁,也得不出任何結論,腦子里一片混亂。
她只是單純地看到,隨著年輕魔術師的指示,那張懸浮在空中的白紙悠悠地掉了個個,齊胸而平。
她感到口干舌燥,卻不敢浪費時間去端起面前茶幾上的水杯,生怕一個疏忽就會錯過接下來的精彩。
與娜塔莉-波特曼類似的人比比皆是,都死命地睜大眼楮,心神俱被台上那個男人的一舉一動所牽引。
戴維感受到了無數道炙熱的視線,那是無聲的贊揚,讓他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你們還在嗎?」戴維歪著腦袋做出側耳傾听狀,面前的紙張猛地抖動起來,劈啪作響,那是對他的回應。
「很好!下面我還需要你們的幫忙。」
「你們都看到了剛剛那張被抽出的卡牌是什麼圖案了吧?」
「等下請你們幫著畫出那個圖案,以此來證明我的話是對的,你們確實存在,而他們——」戴維環指了一下台下的眾人,說道︰「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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