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沒有和哈莉-貝瑞繼續玩「父親和女兒」的游戲,在幫著收拾了下餐廳後,他從影後情人家里出來,馬不停蹄地準備赴下一個約會。
當他抵達赫斯特大廈時,李可-莫里斯已先一步在外等候。兩人聯系了阿曼達-赫斯特,一同去看第一期《美食大冒險》的樣片。
由于素材很多,剪輯時引發的意見和爭論不少,最後綜合篩選下來制成90分鐘的長片,到時候分成上下兩部分播出。
上半部分的主要內容有「冰島購物指南」、「藍湖美容澡」以及「蓋策噴泉沖浪記」,下半部分的精彩內容自然就是「擁抱格陵蘭鯊」和「廚藝大比拼」。
「總體來說很不錯,看點不少,新鮮度足夠,就是……和我原先想的有些不一樣。」
在看完樣片後,阿曼達-赫斯特和戴維、李可等人開始討論最後的精加工。
「是的,我也感覺少了點什麼。」戴維點頭贊同。
「驚險、刺激、歡笑、調侃、惡搞……這些都不錯,但是其他人也能拍出來。我們之所以肯為戴維量身訂做節目,就是因為你是最優秀的年輕魔術師,可是這期節目的魔法元素太少了。」
阿曼達畢竟家學淵源,正式接手家族企業的她手底下還有一票經驗豐富的人才,提出的觀點引起了戴維和李可的極大重視。
「是的,你說的沒錯。」李可看完樣片後也是這個感覺,「通篇下來只有在候機廳的一場魔術表演,分量太少太少。」
「擁抱鯊魚那里也有一點。」戴維糾正了一下。
「擁抱鯊魚?呵呵,或許那是一個精彩的魔術表演,但是觀眾的欣賞水平有限,他們會跟我一樣認為——這種事情任何一位有經驗的馴養員也可以辦到,雖然很刺激,但並不能體現魔法的神奇。」在談工作的時候,阿曼達一點也不給情人面子,她公私分得很開。
在她和李可的你一言我一語中,第一期《美食大冒險》雖然仍是戴維-迪蒙的閃光個人秀,但是卻並不成功,無法體現節目制作的本意,也無法對魔術進行有效的推廣。
「沒有這麼糟吧?」戴維被兩個人打擊得夠嗆,自從穿越以來他一直順風順水,無論情場還是事業都是如此。但是今天,他被好好地澆了一盆冷水。
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節目不好做,導演不好當,策劃不是光有創意就可以的,他本人對待工作的心態是不是有問題……
這一刻,戴維-迪蒙考慮了很多,真正開始了重生後的第一次內省。
這是穿越者的通病,是旁觀地看待這個世界,還是融入其中成為切切實實的一份子。
阿曼達和李可沒有繼續打擊戴維,他們開始討論如何完善與補救。戴維也暫時把頹喪埋藏在心底,參與了進去。
他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像是受不住打擊的人,可以犯錯,但不能放棄;不怕出問題,要敢于面對困難。
戴維知道阿曼達-赫斯特和李可-莫里斯為了幫助他付出了很多,自己不能像一個阿斗一樣辜負他們的精力與資源傾斜。
時間過得很快,當戴維走出赫斯特大廈時已是華燈初上。
「戴維,別擔心,這次節目的收視率應該不錯。」跟在身後的李可看得出戴維的沮喪,哪怕他藏得很深,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沒事,i’mok。我以前太自大了。」戴維並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只是心態一時之間調整不過來。
「我覺得……」李可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有必要著重提醒一下,「我覺得你應該更加關注自己的事業,其他的東西可以作為生活的調劑。」
「什麼意思?」
「是什麼讓你成名?——是魔術!是什麼讓你生活富足?——是魔術!你事業的重心是什麼?——是魔術!如何讓自己將來的路走得更順?——還是魔術!」李可用了一堆的排比強調魔術師這個職業對于戴維的重要性,他不想這個有前途的年輕人自誤。
「不要過多的分心在感情和人際交往上,也不要分心在一些娛樂節目上。要記住,你是一名魔術師,你的職業和其他的娛樂明星不同。」
李可的話讓戴維眼前一亮。
是啊,這個世界的魔術師可不是前世的那些魔術師,兩者地位不同,不能再用老眼光看問題。
他似乎隱隱抓住了什麼,但腦子里一片模糊,理不出一條清晰的線索。
拒絕了李可共進晚餐的提議,戴維渾渾噩噩地回到家,還沒等他坐下來喘兩口氣,就接到了老戴維的電話。
「我半個小時後到你那,不要拒絕我的拜訪。」
好吧,戴維還能說什麼呢?他苦笑一聲,打消了去哈莉-貝瑞那里尋求安慰的計劃,靜靜地等待著同行的到來。
三十分鐘後,門鈴響起,老戴維非常準時地出現在門口。他進屋後仔細地打量了戴維一陣,然後幽默地說道︰「很好,李可打電話過來說你要死了,但我發現你活得挺好。」
「呵呵,謝謝。」戴維沒有想到李可居然勞師動眾地請出老戴維這尊大神,這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你小子充滿了活力和自信,還有一股高高在上的藐視……」
「哦,不,不,我沒有藐視任何人。」戴維急忙打斷老戴維的話,他可不想引起什麼誤會,他不是持才自傲的那種人。
「听我說!」老戴維瞪了小年輕一眼,很有威懾力的一眼。
「我喜歡你那種高高在上,一個成功的魔術師就需要帶有這樣的氣質。所以,我一度認為你就是魔術興起的希望。」
「但是,今天,我很失望。你的眼神里充滿了迷茫,你找不到方向了嗎?孩子。」
「我……我不知道。」戴維覺得一股莫名的情感涌上心頭,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
父愛?父愛!他戴維-迪蒙是成年人,活過兩世的成年人,他不需要這種狗*屁的父愛。
戴維抗拒著這種情緒,但他的抗拒太無力。
「你看看你最近做了些什麼?和帕麗斯-希爾頓鬼混,和阿曼達-赫斯特拉關系幫你做節目,和哈莉-貝瑞鬧緋聞,你到底在想什麼!」
老戴維很生氣,非常生氣。
「我們是魔術師,在社會地位上一點也不遜色于她們,所以根本沒必要費心巴結討好。」
「知道我們和那些娛樂明星的區別嗎?對他們來說,粉絲是最重要的;但對我們來說,粉絲是最不重要的!」
「三十年前,我的粉絲有二十萬;三十年後的今天,我的粉絲還有十五萬。跟我們魔術師的粉絲流失度相比,那些好萊塢明星紅的時候可能有一百萬粉絲,但是幾年後當他們不紅時,粉絲可能就只剩下一萬個不到。」
「他們要的是大眾,我們要的是上流!他們近民親和,我們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他們要費盡心思做宣傳,我們可以根本不必考慮其他人的想法,只要關注魔術!魔術!魔術!」
在老戴維恨鐵不成鋼的嘶吼聲中,戴維-迪蒙明白了很多。
雖然這個老家伙的話偏頗極多,但是其中透露了不少以前戴維接觸不到的信息,他不斷地整理分析,糾正從前世帶來的不合時宜地觀點,進一步融入了這個世界,這個行業。
「ok,ok,年紀大了就不要那麼激動,我可不想給你做胸按或者人工呼吸。」戴維討好地為他撫胸順氣。
他這個獻媚的動作有點像兒子服侍老子,卻做得極其自然,自然到現場的兩個人沒有一個覺得別扭。
「我還沒老到這個地步。」老戴維一巴掌拍掉戴維的手,話匣子打開了就收不住,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
什麼魔術師的根本,魔術界的現況和隱秘,f-i-s-m的能量和打算,甚至為戴維-迪蒙規劃了事業和人生的藍圖。
一席話下來,戴維真的受益匪淺。
他更是從中體會到了李可-莫里斯對他的重視,老戴維等老一輩魔術師對他的重視,f-i-s-m對他的重視。
這令他有歸屬感,令他感動,也讓他壓力山大。
送走了老戴維,他洗了個冷水澡,關掉電話,整理一天所得。
是的,他以為有了前世的一點見識,就開始自大了。
他的心根本沒有放在事業上,魔術只是一種謀生和成名的手段,做節目也是為了出風頭和泡妞,一點都談不上用心。
他在乎的只有怎麼跟這個女人建立關系,如何保持同那個女人的好感度,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用**刺激來打發時間和旺盛的精力。
他才二十歲,卻像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不,比老人還不如。
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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