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鳴次日起來已經是下午了,感覺頭還有點脹痛。原來周扒皮昨天夜里帶著王一鳴他們在新城KTV里折騰到深夜才散伙,一個個都喝高了,王一鳴也記不起是誰送他回來的。王一鳴邊刷著牙,隱隱約約總覺得還有件什麼事沒辦,想了半天終于想了起來︰取車!
這王一鳴出事後,由于很長一段時間才聯系到王一鳴的公司,車子被交警直接拖到了事故大隊。
事故大隊在城北,王一鳴住在城南。出門時王一鳴看了看表,差不多兩點過五分,坐環線33路到事故大隊差不多要一個小時,就算有人排隊等一個小時,四點多也還來得及。王一鳴想到這也就放寬心上了車,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了,可能是體內還有些殘余酒精,再加上昨夜口渴難耐起來喝水的次數比較多,睡眠質量差,王一鳴靠著車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喂,小伙子,小伙子醒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一鳴感覺有人在耳邊說話,睜開眼一看,是一個中年婦女,手里拿著一個票板子,王一鳴眯了眯眼楮說︰「大姐,我買過票了!」
「你得重新買票,現在車子馬上又到城南路了,都繞一圈了。」
王一鳴以為這賣票的婦女故意訛他,看看表才發現四點多了,頓時急了︰「我說大姐,你怎麼不叫我啊,我坐過站了知道嗎?」
「嘿,我說年輕人,你自己坐過站了,跟我有什麼關系,我這又不是鐘點房,兩塊錢還帶按摩加保健,況且誰知道你要去哪啊。」賣票婦女听王一鳴語氣似乎在責怪自己,立刻換了個臉色道。
「我說大姐你什麼態度,你看到乘客睡著了提醒一下是你的義務範圍之內的事,你怎麼這樣!」
「提醒什麼啊,現在什麼人沒有,有些就是到這公交上來找顛簸感,說是這樣才能入睡,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人啊。」
「我是有病還是怎麼著,沒事來找什麼顛簸感。」
「誰知道你,滿嘴酒氣也正常不到哪去。」
王一鳴見車上乘客都在看著自己,也不想和這中年婦女爭了,郁悶的看了看車窗外,沒好氣的從錢包里掏出一張一百元︰「呢,找錢。」
王一鳴睡意全無,心里忍不住埋怨起周扒皮來,好端端的給自己灌什麼酒,搞的自己今天洋相出盡。可王一鳴轉念又一想,自己犯的錯我為什麼還要把責任推給別人呢,這明明就是自己疏忽大意造成的,王一鳴心里有點想不明白,自己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其實連王一鳴自己也不知道,王一鳴身上已經具有了某些做大事或者說帝王的氣質,比如知錯改錯就是不認錯。
王一鳴到事故大隊已經五點多了,站在事故大隊門口王一鳴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不過王一鳴覺得既然來了,總不能讓自己白跑一趟,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事給辦妥了。
王一鳴大步走進事故大隊的辦公大廳,一個中年男子坐在電腦前敲著鍵盤,王一鳴走了過去,中年男子繼續敲著鍵盤,瞟了王一鳴一眼說︰「下班了,有事明天再來吧。」
「同志,我是來取車的。」王一鳴把聲音壓低說。
「都說了下班了,有事明天再來辦理。」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把話重復了一遍。
「同志,我住的地方比較遠,今天路上發生點意外,所以耽擱了一下,還望能行個方便,通融一下。」王一鳴笑著道。
「通融什麼啊,要是每個人要是都跟你一樣,這個點來,那我們還要不要下班啊!」中年男子似乎有點生氣,語氣明顯提高。
王一鳴心想這幫人都是欺軟怕硬,深吸了一口氣,看能不能唬住對方,換了一個比較強硬的語氣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沒有辦法了,我從市政府大老遠跑過來,你們卻下班了,這麼點小事還得跑兩躺,看來我只能我給市里面打個電話,讓市長什麼的親自來一趟了。」
中年男子果然表情微微緩和了一下,仔細打量了王一鳴一番,見王一鳴真倒是氣宇不凡,頗有幾分大官的模樣,當時心里有點打鼓,不過還是有點不信︰「你少在我這糊弄人了。」
王一鳴裝作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掏出電話裝作一幅要打電話的樣子。
「你等等啊,沒表格了,我去取點表格。」中年男子此時心里七上八下,自己也不想得罪權貴,見王一鳴面色從容,倒不象是在說謊,萬一真是市里面的領導,那這簍子算是捅大了,隨即變了個口氣,說完順著辦公廳里的樓梯朝二樓走去。
王一鳴知道這中年男子並不是去取什麼表格,估計是去通報去了,心里暗暗發笑。
果然過了一會跟這中年男子一起從辦公大廳二樓走了下來的,還有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男子下來,中年男子朝那四十多歲男子說︰「張隊,就是他。」
「不好意思,不知道市里有貴客到來,怠慢之處還望見諒,我是這的副隊長張化山,不知道這位朋友在市里什麼職務,看著有點面生啊。」這個叫張隊的仔細打量了王一鳴一番,肉乎乎的臉上堆滿了假笑,朝王一鳴走了過來。
「哦,原來是張隊長,既然張隊長問起,那我就不妨直說了,我呢不在市里面工作,不過市長夫人跟我是親姐弟,這樣說不知道張隊長能理解嗎?」王一鳴正了正臉色,看著張化山道。
張化山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王一鳴,倒沒有馬上回答,王一鳴知道這張化山是在懷疑自己的身份。
「既然張隊長不相信,那我就只好讓我姐夫給你親自解釋了。」王一鳴知道這戲要是不做足的話,就前功盡棄了,搞不好日後來辦理還有麻煩,于是果斷掏出電話,假裝生氣,然後就撥通了王倩的電話。
「喂,王一鳴,什麼事啊?」電話里傳來王倩的聲音。
「喂,姐姐,這個事故大隊的張隊長不讓提,你讓姐夫過來跟她說兩句。」
「王一鳴,你在搞什麼鬼!」電話那頭的王倩雲里霧里的。
「什麼,姐夫在洗澡,那行我等他一下。」說完王一鳴就掛了電話,也不理這張化山,兀自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這張化山也算是在官場模爬打滾多年,此時見王一鳴一臉傲慢,似乎是有恃無恐並不把他們放在眼里,莫非真是市長小舅子,也就開始有點相信王一鳴的話了。
此時王倩被王一鳴弄的稀里糊涂,想了一會又把電話回了過來,王一鳴看了看電話,眼神瞟了一眼張化山,見張化山表情有些吃驚,知道張化山肯定是有所相信自己的話了,認定張化山不敢接電話,把電話遞給張化山說︰「張隊長,呢,接電話吧。」
「不不不用了,既然是市長家人,那您需要辦理什麼業務,我叫小李馬上幫您辦。」張化山慌忙晃手,肉臉上堆滿了諂媚。
張化山說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回頭吩咐了那中年男子幾句,陪笑朝王一鳴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就朝樓上走了回去。
剛剛那個中年男子小李走了過來連連致歉,讓王一鳴不要見怪,說完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表格給王一鳴。
王一鳴心里忍不住大笑,太佩服自己了,這演技都可以拿奧斯卡金獎了。
其實王一鳴又何曾知道剛剛自己身上散發出一種強烈的氣場,不怒自威,正是這種氣場把張化山和這小李都蒙混過去了。
填完表王一鳴付了拖車費和保管費,剛開始那個小李死活不收,還是王一鳴硬塞過去的才收下,事後還安排了拖車幫王一鳴把車拖到了修理廠。這個小李看著王一鳴遠去的身影,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這市長舅子開的車比自己的還要差好多個檔次,他真是市長舅子嗎?
王一鳴雄的看著自己的愛車,才剛噴的漆,轉眼就成這樣了,這哪還是奧拓啊,都成凹凸了。
回到宿舍已經十點多了,王一鳴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床上一撲,太舒服了。
「皇上,那奴才又來電話了」忽然電話響了起來。王一鳴懶懶的動了動身子,翻身抓過電話一看來電提示,是周扒皮打來的,立刻起身坐了起來。
「喂,周經理。」
「喂,小王沒打擾你休息吧。」
「沒呢,有事嗎?周經理。」
「小王,你明天早點來公司,最好在八點前趕到公司,有點任務派給你。」
「嗯好,什麼任務啊?周經理。」
「你到時候來了就知道了,還有小王你以後別叫我周經理了,太見外了,叫我周哥吧,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休息了,掛了啊。」周扒皮說完就掛了電話。
王一鳴回頭仔細想了想周扒皮的話,讓我不要見外?還讓我叫他周哥?這周扒皮什麼意思啊,我跟他很熟嗎?難道自己撞車,把他腦子撞壞了?還是這周扒皮是玻璃,對自己有意思?王一鳴想到這不禁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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