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穆冉這才想起來,新區南塘江邊的那塊地不是舒氏地產今年要花大力氣開發的重點地塊嗎,難道其中出了什麼問題,
這個念頭在她腦中閃了閃,便被聶天然的大嗓門給叫到九霄雲外去了,「喂,大家快點去吃自助餐,不然被別人吃光了我們就只能吃點殘羹冷炙了。」
聶天然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到了餐廳,大伙兒才發現菜品源源不斷地在往上送,現烤豬頸肉、新西蘭小羊排、深海太子蟹一溜兒擺在那里,讓人垂涎欲滴。
幾個人圍成一桌,大快朵頤,很是快活,只有細心的大薇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舒雲逸,他和另一個四十來歲的人面對面坐在一起,目光不時地落在穆冉身上。
「喂,你老公怎麼這麼滲人?一直不吃東西光看著你,你們倆到底離了沒?」大薇悄聲問。
「快了。別理他就行,他就這幅德行,就好像每個人都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穆冉心不在焉地說。
吃完了自助餐,大伙兒去了預定的包廂k歌,唱了一會兒,度假村的服務生打電話過來,說是下午入住的時候前台的刷卡機出了點問題,預授權沒有成功,麻煩穆冉到前台再去處理一下。
大伙兒抓著這個把柄開始嘲笑聶天然就職的這個酒店,也怪聶天然以前對這個酒店感情很深,動不動老是很驕傲地夸贊她家是世界酒店排名前五十什麼的,讓朋友們不爽了很久。
穆冉走出包廂的時候笑得肚子都痛了,難得伶牙俐齒的聶天然被群起而攻之。
前台十二萬分地表達了自己的歉意,並送上了一盤水果,讓穆冉邊吃邊等,幾個酒店員工圍著她忙了好一陣子,才把這個預授權弄好。
從大堂出來,在靜謐的夜色中徜徉了片刻,穆冉一時有些不太想回到那個喧嘩的k歌包廂,便沿著度假村的一個小緩坡散起步來。
路燈都做成了古樸的宮燈模樣,在月色下閃著暈黃的光,看起來好像個楚楚動人的宮裝美人,穆冉停下腳步仔細鑒賞了片刻,腦中靈感一現,勾勒出了一幅設計圖。
她模了模口袋,沒有紙筆,只好輕嘆了一聲往四周看看,猶豫著要不要回房間去把自己的靈感記錄下來,只是看到一半,她怔住了,這個地方很眼熟。
小緩坡把前面的客房隔成了一個相對**的空間,客房應該是四間,圍成了一個半敞開的四合院的模樣,互相呼應卻又互不干涉,空間非常大。
空間的盡頭,圍著一排整齊的粗柵欄,穆冉知道,前面應該是一個陡崖,其中有一間客房就在這座陡崖上,躺在前面的溫泉池,就能看到那個陡崖和前面無邊的竹海。
這是這座度假村最好的一套房間,也是讓穆冉刻骨銘心的地方,就在這里,她改變了她的決定,改變了她所有的人生。
月色下的客房顯得分外誘惑,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情不自禁地朝著那房間走了過去,柵欄還是那種粗獷的原木,青石板路邊還是那一簇簇的石蓮,中間那陡崖上的房間里透著暖暖的光,不知道今晚是誰住在那里……
醉了酒的舒雲逸月兌去了平日里的冷漠顯得分外溫柔,那雙大手有點笨拙地撫模著她,滾燙的唇一下下地落在她身上……她無法抵擋那致命的誘惑,迷離地抱住了他的腰,一遍遍地叫著「雲逸哥」……
穆冉靠在了牆上閉上了眼楮,一滴淚滾落了下來,滲進她的衣領,眨眼便消失不見。
後悔嗎?後悔這一場二十多年的痴戀?後悔這一場近四年的婚姻?穆冉心里明白,就算再重來一百遍,只怕她在當時也會做出這樣的抉擇︰她全心全意地愛著那個男人,只要他給她一絲笑容,一點溫暖,她就會飛蛾撲火。
房門 嚓響了一聲,一個黑影從里面走了出來,穆冉飛快地擦去淚水,不舍地朝著里面張望了片刻,正想走,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她走了?我知道了——。」
聲音戛然而止,穆冉的身子一顫,把自己往牆邊縮了縮,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空氣里。
「小冉?」舒雲逸的聲音發顫,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我只是路過這里,看到這里花好看,來摘兩朵,壓根兒一點兒都不知道你在這里!」穆冉急了。
四下只有一簇簇的石蓮,壓根兒連個花骨朵都瞧不見。舒雲逸沒有戳穿她,只是低聲懇求說︰「既然來了,不如進來喝杯水吧?這里你以前也來過,我記得你當時住在……」
「你的對面。」穆冉月兌口而出。
是的,她當時特意挑了一個他對面的客房,以便能隨時偷窺他的行蹤,舒雲逸和穆崧住一間,伍葦葦和穆崧當時的女朋友一間,而她則和一個世姐住在一起,展昕則和他們另一個世交一個房間。
那天晚上,大家一起玩到很晚,舒雲逸犯了眾怒,被幾個男人一起灌酒,徹底喝醉了,被服務生先抬回了客房。
伍葦葦去照顧舒雲逸,卻不知道為什麼接了個電話就無影無蹤,穆冉窺探了很久,有點擔心,就偷偷模模地到了舒雲逸的房間想去看看。
結果就是這樣陰差陽錯,醉酒的舒雲逸和平時完全不同,力氣大得嚇人,她原本只是想替他擦擦臉、喂喂水,結果卻被他壓在床上。
她急得要命,推搡了半天,只好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舒雲逸忽然一下便安靜了下來,捧著她的臉看了半天,忽然沖著她笑了笑,叫了一聲「小冉」。
就是這抹笑容,讓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她把頭埋進了他的脖頸,緊緊地抓著他的衣領,一直一直地哭,眼淚把他整個胸膛都打濕了,哭到自己的衣服什麼時候被舒雲逸撕光了都不知道。
後來的事情,不知道她是選擇性遺忘了,還是真的時間久遠忘記了,她只記得那撕裂般的疼痛、縈繞在鼻尖的茉莉清香,還有最後舒雲逸緊擁著她的戰栗,好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穆冉打了個寒顫,一下子從回憶中驚醒,看也不看舒雲逸,疾步朝著小徑走去,想離開這里。
舒雲逸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小冉你別走,你記得那麼清楚,是不是還想著我們的從前?是不是心里還有那麼一點我的位置?不用太多,只要一點點就好!」
「沒有,」穆冉斷然否認,「一點點都沒有了,你放手!」
「不,我不放,」舒雲逸固執地說,「你明明心里還有我,你看這顆袖扣,你把它保存了那麼久,我的那顆也在,倆個明明是一對的,就像你和我一樣……」
說著,他從內袋里取出了兩顆袖扣放在穆冉的面前,月光下,他的手指上包了兩個創可貼,而那兩顆袖扣並排而立,上面的鑽石閃爍著光芒,就好像天邊最亮的星星。
穆冉呆了呆,下意識地伸手去奪她的那顆。
那天晚上**之後,舒雲逸靨足後沉沉睡去,她渾身狼狽不堪,匆匆收拾了一下,回自己房間去洗了個澡,這樣和舒雲逸發生了意外,她既羞愧又無所適從,想要一個人躲起來。
等她回到自己房間,才發現了這顆袖扣掉在了她的衣服口袋里,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一定是冥冥之中有什麼看不見的紅線,把她和舒雲逸牽在了一起。
可是,現在看見兩課袖扣在舒雲逸的手中,簡直就在嘲諷她當初的自不量力。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顫聲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留著它嗎?」
舒雲逸不解地看著她,眼神疑惑。
「我用它來時時刻刻提醒我,我是有多麼愚蠢,把自己的身心都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穆冉嘶聲叫道。
舒雲逸如遭雷擊,腦中電光火石般地閃過,他忽然想了起來,這顆袖扣就是那次度假宿醉醒來後就不見了,他曾經在房間里找了好久,後來第二天因為伍葦葦不舒服,他提早退房先回h市了,特意交待度假村如果找到了一定要告訴他。
「它……它怎麼會在你手上?」一個幾近恐懼的念頭在他腦中成型,他的牙齒咯咯作響,幾乎不能呼吸。
「它……它為什麼不在我手上!」穆冉對他怒目而視,「你不會卑鄙無恥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全忘光了吧?」
舒雲逸踉蹌了一步,腿一軟,差點栽倒︰「哪天晚上?」
「你——」穆冉氣得渾身顫抖,那天晚上她洗完澡那些男人才醉醺醺地回來,伍葦葦一直沒回來,穆崧和他女朋友躺在床上睡著了,那個世姐和世兄原本就有點曖昧,世兄趁機把她踢出去照顧吐得天翻地覆的展昕,她一直忙到凌晨兩三點才趴到沙發上打了個盹。
天剛蒙蒙亮,她就出去想找舒雲逸問問該怎麼辦,迎面就踫到他和伍葦葦從房間里出來,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走了。
「舒雲逸,你太無情無義了!那晚你明明認得我的,你還叫我的名字!你一直親我,可你轉身就翻臉不認人!現在你居然想連這個都否認了,你不是男人,我恨你!」穆冉使勁地推了他一把,奪路而走,眨眼,她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舒雲逸的腦中一片空白,所有的事情一下子拼湊了起來︰那晚他醒來的時候滿室的旖旎,床單上一灘紅色觸目驚醒,而伍葦葦j□j著身子躺在他的身旁偷偷地抽噎;他呆若木雞,無盡的愧疚讓他終于溫柔了一回,抱著伍葦葦安慰了很久;凌晨一大早伍葦葦便說肚子痛,他不得不提前退房回城,卻看見穆冉睡眼朦朧地從展昕房里出來;此後一陣子,伍葦葦一直纏著他親熱,也一直有意無意地提及展昕和穆冉的j□j……
難道,那晚和他共赴**的女人不是伍葦葦,居然是穆冉?他居然這麼愚蠢,把和自己親熱的女人弄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的,你就是這麼愚蠢!舒渣渣你快趴下受死吧!
昨天有好幾個妹子心軟鳥~~真是萌妹子啊~~來,挨個給某醋嘴嘴╭(╯3╰)╮
可素,這腫麼行!那些凶殘的虐男主黨呢?!是誰說要把男主虐的體無完膚的,,,粗來!
謝謝玄君家的草草扔了一顆地雷,撲倒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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