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a4紙遞到她面前,林一一隨手接過,瞟了瞟手心里的白紙黑字,看來,雖然很早就不再管理林氏企業的事,但是林正的私有財產還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數字。
「若林小姐沒有問題的話請在下方簽名,那麼,林老先生贈予你的股票和房產商鋪以及一些不動產將立時劃到你的名下徐律師見她遲遲沒有動作,不由得輕聲提醒。
林一一將視線抽出來看向他,「有拒絕繼承遺產這一項嗎?」
徐律師臉上的笑容不禁抖了抖,避重就輕的說︰「林老先生生前的時候時常向我提起林小姐你,他說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林老先生的遺囑畢竟是他最後的願望,林小姐就讓他安心長眠吧
話說到這份上,林一一再拒絕下去就矯情了。
她拿了筆在繼承者那一欄簽下了那個由林正取的名字︰林一一。
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感慨世事無常,七年前她或許連做夢都不會想到,她有一天會這麼痛恨她的爺爺,小時候爺爺經常讓她坐在他的肩膀上,在院子里走來走去,那時候爺爺還很年輕,臉上沒有那麼多皺紋,頭發也沒有全白,她想,若她的心里有一座高山,那麼,那座高山的名字定是叫林正。
從某種意義上講,林正比她的親生父親林延風還要來得重要。
因為她的整個童年時期,爸媽一直在忙于家族生意,每個星期連面都見不上幾回,在她眼前的一直都是林正,林正喂她吃飯,林正哄她睡覺,林正給她講睡前故事,生病了也是林正送她去醫院,林正……
這樣的一個人,她到如今都不敢相信,七年前,就是他讓肖弈的車子飛下懸崖,落入深淵。
徐律師走後不久,聶晶晶便推門而入,見她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剛剛還想要掐她一把的心思立刻就陣亡了。
聶晶晶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林一一听到動靜,抬起頭來看著她,「畫展之後我要休息
「多久?」
「半年
聶晶晶看見白花花的銀子在向她揮手說再見,但仍是一咬牙,擠出一個字來,「好
畫展如期而至。
聶晶晶一早便打了電話給她,讓她不要遲到得太久,因為要給第一位買家簽名。
她模模糊糊的應下,然後倒頭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外面已天光大亮,她模出鬧鐘看了一眼,畫展已開始了兩個小時。
她便從床上爬起來緩慢又懶散的梳洗,等到弄好之後,手機上已經有二十幾個未接來電,她想聶晶晶那女人應該閑得發慌吧,才開展兩個小時而已,哪有人那麼快的動作。
手上的傷已經好了,只是掌心處還有一道淡紅色的傷痕,索性沒有傷到筋骨,所以對以後畫畫沒有絲毫影響,她現在還能記起拆繃帶那天聶晶晶那女人臉上如釋重負的表情。
她穿上簡單又不失莊重的白色吊帶禮服和高跟鞋,挑了一個與身上的衣服十分相襯的小巧手提包,剛走出門,又接到聶晶晶的電話,「還沒到啊?」聶晶晶的聲音難得的沒有飛揚跋扈,听著反而有些小心翼翼的。
「剛下樓她走到車邊,將包扔進去,跟著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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