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到半路,聶晶晶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戴著藍牙,心不在焉的應付。
「林美人兒,這幾天你去哪兒了?」聶晶晶笑得很開心,想是遇見了什麼好事。
林一一微微勾唇,漫不經心的道︰「聶小姐,我去哪里不需要向你報備
聶晶晶愉快的笑了兩聲,「哎呀,人家只是好奇而已嘛,對了,畫展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休息好了吧?」這話問得小心翼翼,聞言,林一一臉色稍稍好轉了些,路邊的風景成排成排的被甩在身後,「嗯,是哪一天?」
聶晶晶在那邊夸張的叫了一聲,「大姐,拜托你上點心好不好!好歹這也是你在國內的首次個人展啊,你竟然來問我是哪一天?」
林一一笑,車速不知不覺的慢了下來,「我很上心啊,那些畫不都是我奉獻出來的嗎?」
對于她的強詞奪理,聶晶晶自動忽略,只道︰「下午我去你那兒,再討論一下細節
「下午我沒空車子從喧鬧的市區出來,一路往郊外駛去。
「啊?你在哪兒啊現在?」聶晶晶抓狂。
「我去寫生,鳳凰山
听到寫生兩個字,聶晶晶便識趣的將溢到嗓子眼的牢騷吞回去,只叫她開車小心便收了線。
林一一將車停在了山腳下,背著畫板和簡單的筆具徒步上山,此刻天色還早,路邊的植物上面還有晶瑩的露珠,那些美麗的露水羞羞答答的睡在上面,一不小心就會從葉子上面滾下去。
大自然的美麗讓她暫時放松了下來。
找了塊相對平坦的地方坐下,將背上的畫板取下來,找好角度之後,手中的筆便刷刷的動起來。
林間有小鳥歡快的鳴啼,樹木與樹木之間似乎正在小聲的交談,仿佛生怕打擾到樹下正全神貫注作畫的女子,她的手指縴細修長,因為長年握筆的關系,指月復間帶著細微的薄繭,那些普通的畫筆在她手里,立刻變成了神物,鉛筆的筆尖勾勒出細膩精致的線條,每一根都像是有生命一般,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副寧靜安然的美麗風景。
她擅長的是抽象的油畫,像現在這樣靜下心來畫風景素描的時間很少。
因為油畫可以隨心所欲,而素描卻要完全的心如止水。
有些東西她從來都不願觸踫,林正一死,她覺得心底的愧疚似乎變少了些,心髒的位置也就沒那麼沉了,反而有點輕飄飄的感覺,仿佛身體就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位置,要麼上天,要麼入地。
反正結局都不會頂好。
中午啃了一個隨身帶來的面包,直到下午四點,她才意猶未盡的收起畫板下山。
鳳凰山曾經也是有名的景點,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不對外開放了,為此她還郁悶了一陣子,後來也不知道聶晶晶那女人想了什麼辦法,竟然給她弄到了一張通行證,隨時隨地都能上山,一飽眼福。
下山的路上幾乎沒遇見什麼人,直到出了大門,才看見不遠處圍著幾個人。
他們穿著黑色的西裝,個個身材魁梧,鼻上架著太陽鏡,臉上的表情沉靜而肅然,活像從電視里走出來的保鏢。
此時,另一側的出口處走出一個人來,那人身著合體的灰色休閑西裝,腳上踩著一雙黑色的皮鞋,頭發不長不短,額前的流海恰到好處的遮住了一只眼楮,林一一只看了一眼,便如遭雷擊,怔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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