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大皇子來了小宮女低著頭,沖著殿內的女子福了福身,軟語說道。
雕黃玉璧下,女子淺笑淡然,眸子清麗,肌膚白如凝露,高聳著的垂雲雙髻輕輕的歸于耳後,她抿著唇角,果紅色的唇瓣一張一合,婉言說著︰「請
月上掌燈未到,只是此時也有些晚了,倒是他說不出個緣由,定饒不了他。
看著慕天佑的臉,煞有介事的樣子,女子從簾後慢慢的挪步而出,蓮步生花,撾腳長裙散落在她身後,瞧著慕天佑,開口說了句︰「這是什麼時候,莫不是要重學規矩了?」聲音清冷,全無半分細柔之意。
宮中的規矩,凡是皇子出宮立家獨居之後,不可于日落後再入宮,尤其是後宮。莫不是有天大的事,才要如此?
慕天佑沖著張宛鞠了一躬︰「向母妃請罪,今日事出突然,送了老師回府,這才會一時間誤了入宮的時辰,是兒臣的錯
一听他搬出了徐昭那只老狐狸,張宛也懶得和他計較,擺擺手,讓身邊的丫鬟們都退下了,擺了裙角,在一旁的小椅上坐下了,翹著蘭花指,仔細的看了看慕天佑︰「說吧!何事?」定然是他和那只老狐狸兩人琢磨出了什麼驚奇事,他才會這麼晚了,到壽康宮來。
「什麼事都瞞不過聰慧的皇後娘娘!」慕天佑這麼說著,做到了她一旁的側椅上,手往前一伸,雙拳一握︰「兒臣今日在大殿之上,看那匈奴公主覲見一事,覺得實在是有些蹊蹺,這才前來問問母妃
女子眉頭一挑,輕笑出聲︰「這是個什麼事兒?你莫不是白日里沒有見到?不過是公主來和親,你著急個什麼勁?」只是下一個打眼,她看到慕天佑眼里的光芒,抿著嘴︰「說吧!你們是什麼個意思?」
他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麼晚了,還進宮,又提到了那公主的事,只是,他和靜若兩個人一直是伉儷情深,那匈奴公主雖然是和親而來,卻不一定會許給他,他也不會起那別的心吧。
這歐陽大人可一直是在朝堂之上力挺他的,要是他這個時候,甩出這麼一檔子事,那歐陽家那邊怕是不好交代。
她瞧一眼慕天佑卻是看不透,他平日里。雖然淡然處事,可是一旦被徐昭那老頭兒指點過,那他想些什麼?就不好猜了。
拿著茶杯的手,抖了抖,听到慕天佑接下來的話,張宛也不禁愣神了︰「兒臣就知道母妃一準想歪了,我與歐陽靜若相處融洽,此生得妻如此,我也算是值當了,何必非要帶個未馴服的野馬回家受苦呢?」
今日里在大殿之上,那耶律真雖然表面上表現的得體,可是一些舉止上的小動作,還是難月兌野性,一看她就是那生性好動的人,怎麼安頓的下來。
「那你倒是說啊!你究竟想要如何?」這個時辰承乾殿已經傳過晚膳了,要是建光帝等會兒子閑著無聊,到壽康宮轉上一轉,那自己就是有三張嘴,也要說上一夜,才能平了這事。
他和張宛本就不是親生母子,就是再像母子,也不是真的。
男子站起身︰「我是想,三弟最近境遇漸好,不如好上加好,給他門好親事啊他這麼一說,張宛蹙起了眉頭。
手指在椅把上輕輕的敲著,紅唇微啟︰「你是想要那匈奴公主嫁給老三?」
慕天佑笑道︰「正是!」
那慕文遠常年在外領兵打仗,對于軍隊一事,可謂是如魚得水,然而,要是讓慕君浩娶了那個匈奴公主,一來,他制服不住,二來,那些兵馬到了他手里就變成了破銅爛鐵,這豈不是一舉兩得事情嗎?
女子的眉頭蹙著,頭頂的玉釵輕搖,她喝道︰「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徐昭的主意?」
她雖然年紀不大,可是貴為一國之後,母儀天下,他徐昭就是天下的大學士,在她眼中也要矮上一截。
听到張宛似乎不是很同意這件事情,慕天佑有些疑惑︰「這是我的主意,不知道母妃為何如此?」他愣了,不知道張宛這是為何?
「簡直是胡鬧!」她看著慕天佑,站了起來,看著窗外漸漸黑了下來的夜色︰「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說什麼?說如今皇上有意撮合文遠和那個匈奴公主,就連御膳房的小宮女都看的清楚,你怎麼就不明白了?」
「可是?要是匈奴的兵馬到了慕文遠的手里,那豈不是讓他如虎添翼了?」慕天佑激動的說著。
可是他听到的卻是張宛的輕笑︰「我說他徐昭不知道宮里的事情,你莫不是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慕文遠有了,就等于是慕君浩有了,兩人之間,何時分過兩人的東西?你如此這般,只會討得你父皇的不快!」
她聲音中帶著清冷淡然,讓人听到覺得寒氣陣陣。
慕天佑蹙眉︰「那就任由這門親事成事?」他有些不甘,那匈奴公主他是不會娶得,除了讓老三娶了她,借此還能離間兩人的關系,別無他法。
難不成還能把那女子綁到父皇的龍床上不成?
張宛看著他那不開竅的樣子,直搖頭︰「此事你若是幫著你父皇辦好了,才是真正的搗亂!」看著男子疑惑的眼神,她接著說道︰「那匈奴公主豈是那麼好娶的,光是入宮的這兩個半時辰,就把宮里擾的不得安寧,你索性讓她嫁過去,讓她整日纏著慕文遠,如此,他手上就算是有百萬鐵騎那又如何?難道不是如同白設?」
女子的聲音淺淡,她看著男子的面容,緩緩說道︰「我雖不是你生母,可是你我早已在一條船上,你若是不信我,我便也不再管你了!」
她本就年歲不大,撒起小脾氣來,更是得心應手,她柳眉一挑,不再言語。
這可急壞了慕天佑,連忙說道︰「母妃,你這脾氣怎的說來就來了他正苦惱如何哄張宛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太監的通報︰「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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