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鬧劇很快就平息了,本來就是一場尋常的落水,在場的人都看得到。只是這件事情到了大殿之上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不知怎麼的有人開始說起王靜燕的秘聞來,王宰相寵愛二女,對大女兒不聞不問,以至于她整日在市井間混跡,和那些戲子們混在一起,倒是圈里出了名的好嗓子,女旦的唱腔她在行的很。
听得周圍的人這般說著,馮虛也不答腔,她今日的事情還沒有完成,她還在等。
「皇後娘娘駕到真是說什麼就來什麼,一身鳳冠霞帔給原本溫柔的臉上帶上了一絲嚴肅,只是她那雙柔媚妖艷的眼楮卻出賣了她的靈魂,整張臉只是略施粉黛,,她是整個後宮中最雍容華貴的女子,一時間,更是光芒萬丈。
她嘴角含笑,對著園中的女子們笑著道,「都不用多禮,隨便著些,該吃什麼,就盡管拿著,今兒個啊,那些老爺們可管不著你們了,來來,都坐
一番說的十分親熱,馮虛不僅朝她側目看去,微微有些驚愕,她知道張皇後是年紀輕些,卻沒想到這麼年輕,又想起漢沽城的那個趙將軍,細細的琢磨著。
忽的張皇後詫異的問著,「怎的就落水了?」聲音有些大了,眾女眷都朝高座上看去。
有些女子的臉上還帶著譏諷的笑容,看到王家遭逢此事,就讓她們這麼高興嗎。
此時李德福不知道去了哪處,張皇後听聞王靜燕落水一事,顯然很是生氣,處處維護著她,馮虛蹙眉,看來這個張皇後有了太師的支持還不夠,還想綁上一個王家。
旁邊的大嬤嬤跟著直點頭,馮虛看了她們幾眼,正要移開視線,就看到了張皇後旁邊的一個女子,眉目間和王靜燕甚是相似。
她的手被張皇後緊握著,就連張皇後訓斥那些人的時候,也沒有被放開過。
想不到,這個王饒雪不僅受王宰相的寵愛,這個皇後也很是喜歡她。
她姐姐落水,她卻一個字都沒有說,面上帶著從容的微笑。一雙剪水秋曈霎時動人,淡然的垂著頭,視線落在杯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股淡淡的閑適好似和整個大殿的喧鬧無關。
是她本就沉靜不喜說話,還是另有他因。
訓斥了下面的侍衛一頓,隨即還是幽幽的嘆氣,拍著王饒雪的手道,「饒雪不必擔憂,本宮一定會為你姐姐討一個公道,什麼和人私通,和戲子廝混,都是些謠言罷了。你姐姐就在側殿歇著呢,我們等會兒就去看看
馮虛蹙眉,這話別人說說無所謂,可是從皇後口里說出來,就不是那般好抹去的了,看來這個張皇後不怎麼想讓王家女進二皇子的門。
二者取其一。看來,王靜燕是被放棄的棋子。
御花園中的戲碼還沒有演完,馮虛已然無心再看。慢慢走出了御花園,左右看了看,尋了個僻靜的小路走著,若是要把濕了衣衫的王靜燕盡快找個宮殿安置,必然是在這御花園附近,腳程不會很遠,看著地上稀稀拉拉的水漬,馮虛貌似無心的走著。
只是宮牆轉過一個拐角,那水漬就消失了。女子彎唇,風中送來一股花香,王靜燕身上的丁花香濃的很。
循著花香,馮虛走進了一個僻靜的宮室,四周都是敞著門的,只正屋角落的一處偏閣關著門,馮虛挪步,慢慢的向那屋去了。
門簾虛掩,半遮掩著男女的身姿,嬌媚的喘息絲絲傳來,扣人心弦的嫵媚伴著男子酣暢的動作,好一幅春日圖。
不僅要坐實她勾引戲子的戲碼,還要加上一個御前失儀,莫說是二皇子容不了這樣的皇妃,只怕宰相府也容不下這樣的小姐。
若是做戲,這樣未免有些太傷宰相王輔的心。看了看那女子果著的肩膀,雙眸輾轉,看向另一邊的偏殿,挪步向前,雕花玉飾的大床上,女子正在對鏡修眉,唇紅膚淨,鵝黃色的長裙錦紗拖曳,不是王靜燕又是誰。
馮虛看著她那般靜若無心者,倒是詫異世上還有比自己還淡然的人。她就這麼不在意自己的名聲嗎?皇子棄妃,lang蕩戲子也熟視無睹。
是她的命太輕薄,還是父命太沉重。
許是她看的久了,王靜燕才朝她看來,紅唇輕啟,「你不是皇後的人
馮虛沒有答話,就當是默認了,「宰相會把大小姐永遠鎖在府里不出門,還是會急著找一個愛慕美色的lang子把你嫁了?」
王靜燕冷笑,「就算我失禮于人前,無非是無法再入皇家的門,姑娘不必多慮,你若是再不走,就要和皇後娘娘踫個正著了
她的眼眸出賣了她,看來她並不知道隔壁的齷齪事,只當自己無意落水便好,馮虛搖頭,「王小姐左肩的紅痣倒是為美人添了不少柔媚
王靜燕一驚,慌得扯著自己的衣衫,整的眼楮,詫異的說道,「你究竟是誰?」
眸子靜如夏湖,「救你的人
馬車搖晃著出了宮門,再過一道,就進了長安街,王靜燕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咬著紅唇,呼出一口濁氣,看到那**女子的左肩她如遭雷劈。
「我…」她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有些猶豫。
「既然你無心入宮門,那便在這兒回了王府。有人問起,你便道是直接回了宰相府
王靜燕定定的看著馮虛,「我要如何謝你!」這事若是傳出去,只怕父親第二日就會把自己嫁出去。
二女擇一嫁皇子,勝算才更高一些,他選了三皇子,自己也就無須再到皇家受苦,不必做那些算計人的差事,如此,才有了今天這一幕。
只是她如何也想不到,皇後還有後招。眼里一閃而過的恨意,蕩漾過眼眸。
馮虛適時的添了一把火,「你妹妹知曉此事
若她姐妹情薄倒也罷了,若是往日情深,因此而決裂,她必然會全力阻止王饒雪的婚事,如是那般,馮虛救她就不算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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