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將軍,有探子來報,回疆王妃剛剛從匈奴軍營回到了回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小兵站在大帳中對慕文遠和蕭盛說道。
蕭盛擺擺手,那小兵退出去之後,才對慕文遠說道,「難道這匈奴王真的決定要娶那個刁蠻公主了嗎?」
那日的事情,蕭盛已經修書一封送回洛州去了,這件事,還是要蕭霸天做主才算數。這個家主的位置,他雖然期盼,卻還不至于這麼著急。
蕭芙的心,他也看不明白,不過兒女的婚事,還是家里做主才算數。
「那便是他的事情了,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大皇子,潛入回疆城的人還沒有回復嗎?」他看著牆上的地圖,眼底一片深沉,不知道北雲澤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是那個精明的男人是絕對不會讓匈奴吃虧的,他明知道自己在這兒,還讓耶律明來會面,是看不起自己的身份,還是另有用心。
可以肯定的是,北雲澤在心里還是防著九州的,也是,要是他和回疆聯姻,就算他沒有把回疆納入匈奴的版圖,依著匈奴和九州的關系,天下就會形成兩分之勢。
眼眸眯著,仔細的打量著那圖,龍殷有把握在匈奴內部埋下一個足以覆國的隱患嗎?還是她有把握能讓九州吃掉百越!
要是那般,匈奴就是再強大,也不是九州的對手了。龍殷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可看不懂。
蕭盛听著他的話,嘆氣,「不知道這回疆城到底是怎麼了,就是那麼邪門兒,回來的人都說根本就沒人見過大皇子,難道是回疆王使得手段?」
慕文遠點點頭,「就算是胡爾扎再沉不住氣,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吧!」交戰尚不斬來使,他敢對九州做什麼?
「將軍,宮里來了位柳大人,說是有要事要報!」小兵低頭說著。
蕭盛看了看慕文遠朗聲道,「帶進來吧。」眼眸深沉的閃爍著,柳大人?會是誰?在這個時候冒著危險到回疆來?
「太子,蕭將軍!」柳棠掀開大帳的簾子,對著兩人拱了拱手,不管怎麼樣,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他可不是個不講理的人。
「柳大人?」慕文遠眼眸一挑,他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人,是在哪里呢,有些想不起來了。但那是他的臉真的讓人覺得好熟悉。
如此俊秀美艷的一張臉,卻生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可還真是可惜了。
「長話短說,我需要兩個人和我夜探回疆城,把大皇子帶回來。」他說的直截了當,出口的溫言讓兩人都是一愣,「要兩個機靈,身上有力氣的,要不然人我可抬不過運河,廚房可有吃的,趕了兩天的路,我可是有些饑腸轆轆了。」
慕文遠看了他兩眼,並不問他是誰派來的,他突然想起,是在皇宮里見到他和龍殷在一起過。
「蕭將軍,你親自去安排一下柳大人的住處,找兩個妥適的人,不要誤了大事。」他緩言吩咐著。
看來一切都還在龍殷的掌控之中,這個女子,當真是九州的福星。
蕭盛點頭,帶著柳棠就到了另一個大帳,「這兩個人,柳大人可滿意?」
柳棠的眼珠在那兩人臉上打了個轉,「將軍覺得合適就好。我只出聲,不出力,這兩位只要吃得了苦就行。」既然那個曲彎彎是受命去除掉慕天佑的,那慕天佑現在的境況一定好不到哪去。
「那好,柳大人我帶你去住處看看。」蕭盛說著就出了大帳。柳棠回首又看了看那兩個人,未做一言,跟著走了出去。
龍殷還真是狠心,這麼兵荒馬亂的地方,還忍心讓自己來,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空蕩的宮殿,富麗堂皇,女子垂著眼眸,清秀的身姿盈盈綽綽的映在屏風上,「臣妾覺得此事可行。」
「可行?那北雲澤是什麼人!都不是我高看他,他今日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就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匈奴是在九州的助力下,才合並成一體,和九州皇帝定然是有著什麼斐然的關系。」胡爾扎眉頭緊緊的鎖著,「反正現在鈺兒也好好的在宮里,就算我們不答應也沒什麼把柄能被他威脅!」
麗嘆氣,「起初臣妾也是這麼以為,可是後來想想,此事卻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如今兩國大軍壓境,如果他們聯手,那回疆一定會被他們踏平!百越雖然和我們交好,但是大王您覺得依他們的秉性會幫我們嗎?會冒著和九州匈奴做對的危險來幫助回疆嗎?就算他們幫了我們,最後也將他們驅逐出去,那回疆將會失去什麼?絕對不是一點兩點可以估計的啊。」
胡爾扎不得不去仔細思考麗的話,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愚蠢的婦人,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一直十分鐘愛她的原因。
她聰慧,動人,每句話都能說中你的心,不過也是因為她太過聰明,所以太難讓人掌控了。「可是萬一鈺兒嫁到匈奴,他們要求的更多又怎麼辦?如果鈺兒嫁過去,九州和匈奴就會退兵嗎?我胡爾扎可不是為了國家就賣女兒的人!我的族人,也一定會拼著一死,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血汗白流!」
麗伸手抓著胡爾扎的手臂,「女兒是從我身上掉下去的肉,難道我會不明白這件事的嚴重嗎?」她美麗的妝容依舊是那般從容美麗,「可是如今,臣妾以為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和親,才能讓回疆解除危機,不然,回疆百年的基業,就要毀于一旦了。」
她說的話,璩鈺在殿外听的清清楚楚,她眼里滾著淚水,她想起了回來的路上麗跟她說的話,「你知道為什麼我只帶了你回來嗎?是因為你的魯莽和倔強,庫仂被扣在匈奴當人質了。」
「他是在宮里和你一起玩到大的人,若你當他是奴才,他死了便罷了,若你拿他當族人,他的命便比什麼都貴重,鈺兒,如今母妃當真的問你一句,你是不是願意為了他們付出你的一生,若你不願,母妃就此送你離開,你遠走天涯,再不要回來了。」
璩鈺死死的抓著自己的手腕,扼制著自己的哭腔,「母妃,鈺兒錯了。」
蓮步情誼,一身紅色的馬服出現在了兩人面前,看著高座上自己的父皇母妃,想著那張男人的臉,她抿著唇瓣,「父皇,我嫁。」
若她舍了一生不要,能換得匈奴安寧,她願意。
「太子,匈奴的飛鴿!」蕭盛將手中的短信遞給了慕文遠。
慕文遠看著那信大笑出聲,「果然,一切都按著計劃進行著,傳令下去,明日黃昏,拔營回洛州!」
蕭盛問道,「那大皇子?」他還是有些懷疑,那個清秀的公子哥兒,真的能把大皇子安然無恙的帶回來嗎?一個連軍中最精明的探子都找不到的人,他一去就能找到?
「既然龍殷信他,我們也該信他。」捏著那信,接下來就是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了吧。
建光帝看著眼前的女子,干了干嘴唇,想說些什麼又咽了下去,那日張宛的話讓他一直心有余悸,難道真的是自己當時錯怪韻嬪了?她一直是那麼愛著自己,可是自己卻辜負了她,不禁讓她付出了生命,還
往日不堪回首,他現在想起來只覺得自己當時真是愚蠢至極,不知道為何才會做出那麼多魯莽的事情,不僅讓那麼多人都失去了原有的一切,還把自己久久的困在了怨恨之中。
甚至,讓老三一直都抬不起頭來,他這個父皇實在是太過愚蠢!
「皇上可是想問什麼?」龍殷從慕君浩那兒出來,一直走了三天,才到了洛州,一路上見到的全是百姓嬉笑樂顏的樣子,愈是快到年關,街上便愈發的繁榮。
她仔細的看著建光帝,他眼里有什麼東西晦澀不明,呼之欲出。心里琢磨,該是張宛說了什麼。
眼眸眯著,深沉的思索著,會是什麼事情,讓建光帝都穩不住心神。
好歹都是皇家的秘聞,建光帝沉吟了半晌,還是沒有說出口。
不管怎麼樣,龍殷都是皇家之外的人,讓她知道的太多也並不是一件好事。他不知道的是,身為一個帝王要顧及的東西太多了,權衡各方面的利弊,做出一個完美的決定。
然而對于龍殷來說,她要考慮的只是不損害慕君浩的利益就夠了,只要能讓他平安當上皇帝,其他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吐露半個字出去。
說的太多了,難免會犯錯,人啊,就是那麼一種管不住自己嘴的動物。
龍殷眼里的光芒斂了,垂著手,听著建光帝的話,「朕,朕只是想問!」他站起身,來回的看著,似乎是在斟酌,又似乎是在猶豫,「罷了,無事了,你這幾日都沒有上朝,可是身子不好?要不要朕讓御醫給你看看,上次那個柳大夫倒是有些學識,朕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那是王輔的大女婿。」
「臣並無大礙,多謝皇上關懷!」
龍殷的話,每一句都在清理之中,可圈可點,找不出一絲錯處,越是這種關鍵的時候,就越要謹慎。
「皇上,內務府送來的名帖,都是給小世子起的,您點一個吧。」自古皇家的人都是有名有姓的,可是皇上的子嗣那麼多,總有個輕重寵棄,這放在手心兒里寵著的,自然萬事都是上品,要是不得寵,就是這個名字,也都是內務府隨便安上的。
如今三皇子是這洛州城里最炙手可熱的人了,哪能怠慢了,從王饒雪生子開始,所有的人都翹首盼著,吩咐到自己手里的差事,一點都不肯落下,生怕漏掉了一點,惹得上面不滿意了,自己丟了性命是小,傷了自家的族人可就不好了。
「嗯,都不錯,龍卿,你看看,幫朕選選!」他說著把那案子推給了龍殷,龍殷拜了拜手,「臣以為這幾個字都不錯。」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折子,清秀的字跡流連在紙上,建光帝一看,便拍手叫好,「不錯,這幾個字都甚得朕心,比內務府起的好,龍卿好文采,來啊,李德福,朕覺得,就要這個弘立不錯!」眼眸往下一掃,又看到了幾個不錯的名字,「這幾個也不錯,這看來看去,朕還真是有些難以取舍。」
「皇上福澤深厚,必然子嗣綿長,不如先放著,總會有用處的。」龍殷不卑不亢的說道。
「哈哈哈,你還真是!不錯,說得好,以後老三還會有更多孩子的!李德福,傳朕的旨意,二世子取名慕弘立,賜字平,賞長命金鎖,擇日入皇堂拜祖!」
李德福連忙點頭應了,對龍殷拜了一拜,退了出去。
建光帝終是忙乎了一陣,能放下心了,「這幾日,朝堂上下都鬧翻了,朕著實是看的頭疼,你瞧瞧,這都是什麼話,什麼大皇子生死未卜,太子辦事不力!是朕立錯了嗎?你說,朕該怎麼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