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嬪難為 二

作者 ︰ 穆小木

慕容芳媛坐在步輦上,二寸來長的指甲新染了蔻丹,一雙素手輕輕地覆在尚形的肚子上。惠妃回身吩咐藍珊拿來個繡花軟墊鋪在椅子上,藍珊取來軟墊鋪好後扶慕容芳媛坐下。

與慕容芳媛一同過來的還有新晉的玉婉儀蕭氏。蕭琳跟在慕容琉月的身後緩步走來。蕭琳在這批秀女中家世容貌俱佳,只是承寵較晚,初冊封為小儀。中秋晚宴後,太後有意提醒皇上還有幾位妃嬪尚寢,皇上翌日便翻了蕭琳的綠頭牌。蕭小儀侍寢次日晉封,皇上另賜一封號為「玉」,贊其「冰肌玉骨、舉世無雙」。在新進宮的宮嬪里得寵者甚多,唯有蕭琳獲此殊榮,可見趙景珩對她很是中意。

「可都到齊了?」惠妃回身問身後的藍珊。

藍珊的語氣中帶了幾許猶豫,「都到齊了……除了,麗妃娘娘。」

惠妃一點驚訝的表情也無,想來早就猜到麗妃並不會到,于是淡然地點了點頭,「既然麗妃姐姐不到,人又到齊了,便命人上茶吧。」

「是。」

一杯杯香茗端了上來,惠妃柔言笑道︰「這是本宮新得的越州寒茶,各位妹妹且嘗嘗。」

越州茶,陸羽倒是甚為喜愛。程熙月現代的時候時常也去茶樓,對茶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于是她揭起茶蓋,又用茶蓋蕩了蕩,輕輕吹了吹,這次微微啄了一口,在唇齒間過了一遍,著實是好茶,只是這琉璃茶盞雖然精致,但是卻不適合泡茶,不過圖個外觀。多少有些糟蹋了這般好的茶葉。

「雲妹妹最擅長烹茶,覺得本宮這茶如何。」惠妃見雲淑華放下手中的茶盞便展顏問道。

雲淑華淺淺一笑,「娘娘過譽了。娘娘極擅茶道,嬪妾豈敢娘娘面前賣弄。」

這茶具不合適,程熙月能看得出,雲淑華素來對茶具甚為考究,又豈會不察。然而雲淑華卻故作不知,想來是不願在眾人面前拂了惠妃的面子。程熙月看了雲淑華一眼,正巧她也看向自己,程熙月朝雲淑華微微一笑,隨即放下茶盞,轉身同身旁的蘇才人聊著。

忽然就听坐在一旁的純婕妤一聲驚呼,原來是身旁的柳畫緣不小心將手中的茶盞打翻,半杯冒著熱氣的茶水全數扣在了純婕妤的衣袖上。

「姐姐可好?」柳畫緣登時慌了手腳,伸手去擦純婕妤袖子上的茶水,連自己也燙得立時縮回了手。

「可曾燙到?」程熙月連忙過去將柳畫緣從純婕妤身旁拉開,揭起了純婕妤的衣袖。

惠妃更是慌了神,「傳御醫!快去傳御醫!」

純婕妤看了一眼剛剛露出來的胳膊,不過是略有些紅腫,便連忙道︰「只是燙到了些許,並無大礙。待臣妾回去涂些治燙傷的膏藥也就是了。」又轉頭對已經哭了出來的柳畫緣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你若無礙便是萬幸。只是如今你月份大了,若胡亂用藥只怕有損龍胎,還是請太醫過來看看穩妥些,也好叫本宮安心。」惠妃見純婕妤如此說,心中也不放心。

純婕妤听惠妃說得頗有幾分道理,便點了點頭,「娘娘思慮周全,听憑娘娘做主,只是擾了娘娘的雅興。」

「哪里的話,妹妹且歇著,本宮遣人去攬月閣幫你拿一件干淨衣衫將這身濕衣服換下來。」惠妃的臉色已經有些微白,細碎的汗珠從額角滲出。

「多謝娘娘,還是讓子佩回去取吧。」說罷,子佩應了聲「是」,領命而去。

這時就听對面的新晉的貴人李嫣然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知道的是燙傷了手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這般興師動眾的樣子做給誰看呢!」

「住口!」惠妃鮮少發火,听了李嫣然的話登時厲聲喝道。

「自己懷了身孕不能伺候皇上,便舉薦自己的表妹進宮,純婕妤當真賢良,事事以皇上為先。」

此話一出,整個棲鸞殿一片嘩然,雖然程熙月當時是在純婕妤宮中被皇上看中這件事也沒有刻意瞞人,但是卻沒有人把這件事拿到台面上來說。如今這樣被李嫣然捅了出來,不僅僅純婕妤,連程熙月都先是一怔,隨即想要張口辯駁,卻不知該如何分辯。

庭院中眾妃嬪竊竊私語,純婕妤一雙手早已攥成里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中。

李嫣然見到這樣的情景,冷笑道︰「這本就不是什麼奇事。稀奇的是,表姐妹二人先後承寵,安知不是使了什麼狐媚法子,若果真如此,豈非對皇上的龍體有損。」

「婕妤姐姐!」只听柳畫緣一聲驚呼。

程熙月這才從轉過目光,赫然發現純婕妤的身下已然一灘血水!「表姐!挺住!」程熙月連忙抓住純婕妤的冰冷的手,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整個人仿佛浸入冰水中,從頭冰到腳底,她一邊搓著純婕妤的手,一邊說︰「孩子一定沒事的。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

程熙月一遍一遍地念叨著,似乎是給純婕妤打氣,更多的恐怕是在安撫自己早已亂成一團的心。雖然小產見紅這類事情早已听得厭倦,但是當自己親眼目睹時才覺得驚慌害怕。

算來這胎也有七個月了,在現代就听人說過早產兒七活八不活,七個月的早產兒的成活率最高。當然程熙月不能用這話安慰純婕妤,只是不斷地給她打氣,時不時地用帕子拭去她臉上的冷汗。

「還愣著干嘛!」惠妃對著亂成一團的眾人喝道,「還不快讓開,讓宮人將純婕妤移到殿內去。」

惠妃恐怕此時比誰都著急,有孕妃嬪在自己宮里出了事,她首當其沖豈會不懼。幾名小太監將純婕妤抬進棲鸞殿,宮女早已將床鋪整理好。

程熙月跟著寢殿,在一旁安撫著她的情緒。而純婕妤臉色早已慘白,額角也滲出豆大的汗珠,伴著陣陣哀呼。

程熙月緊緊握住江韻言的右手,的嗓音回蕩在屋內,「表姐你要挺住,太醫馬上就到。你跟孩子都會平安無事的。」純婕妤有些倦怠地睜著眼看著表妹,緊緊地咬著下唇。

惠妃見純婕妤氣弱體虛,連忙對身後的藍珊說︰「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拿參片來。」

藍珊自幼跟著惠妃,想來也是第一次見過這種情形早已慌了手腳,急忙地找來參片,放于純婕妤舌下。

「皇上駕到!」不知是參片的原因,還是趙景珩的原因,純婕妤的眼神閃過一絲光亮。

趙景珩听了消息扔下看了一半的奏章,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沒待太監通報完便要走進來。

「皇上!小心沖撞了。」秦正德連忙攔住了趙景珩。趙景珩听了秦正德的話,這才略微的穩了穩心神,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關節都已經泛白。

「皇上放心。純婕妤和肚子里的龍子有皇上的福澤庇佑,定會吉人天相。」秦正德見了趙景珩的神色便知道他對這個孩子有多重視。後宮皇嗣單薄,二十四歲的趙景珩膝下竟無一子,他如何不急。

「宣太醫。去把太醫院所有但醫都給朕叫來!」趙景珩最後幾個字已然失了音調。

「太醫到了!」剛剛因為純婕妤燙傷去宣太醫的小太監一見宮里的陣仗便知道出了大事,連忙急急地將太醫引了進來。

程熙月等剛剛圍滿了整個屋子的妃嬪都被趕了出來。陸續趕到但醫都進去為純婕妤診治,段蘊安也身在其中,他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提著藥箱快步地進了內殿。

不知是沒力氣還是其他原因,純婕妤沒有想其他產婦那樣發生撕心裂肺的喊聲,整個棲鸞殿靜得可怕,時不時地傳來太醫們議論的聲音。

太後听聞消息也急急的趕來,坐在殿外,想著皇嗣可能不保,不由得黯然垂淚。惠妃和雲淑華等人正苦苦勸著太後,趙景珩一言不發地坐在軟榻上,一張薄唇緊緊地抿著,陰晴不定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醫們皆垂著頭緩緩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穩婆,其中一個手里抱著一個明黃色的包袱。太醫中有的人神色哀痛,有的人害怕得著身子。

「微臣無能。」最先趕到的那名太醫跪在地上請罪道。

太後听了這話,眼前登時一黑,所幸雲淑華眼疾手快穩穩地扶住了她,才沒有從椅子上栽下去。而剛剛有孕的慕容琉月此時早已腿軟得癱倒在地,一張臉慘白如紙,玉婉儀見此情景,便回了趙景珩陪同慕容芳媛回了自己的住處。

趙景珩雖然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心中總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听到了太醫的回稟,身形微微一晃,旋即一直緊握的雙拳這才緩緩地舒展開來,語氣中是強作的鎮定,「純婕妤可好?」

「回稟皇上,純婕妤雖然流了不少血,所幸底子不錯,只要好好調養,過了一年左右再懷龍胎也是可以的。」領頭但醫回稟道。

趙景珩看了一眼穩婆懷中那個被團龍紋黃布包著的小小的尸身,只是狠下心揮了揮手,看也不看便叫穩婆抱走了了事。

「待純婕妤醒過來,著人將她送回攬月閣,好好照料著。」趙景珩扶著太後,長長地出了口氣,強壓住心中悲痛,深邃地眼中閃過了一絲狠辣,沉聲道︰「至于李氏,出言無狀沖撞龍胎,貶為庶人,打入冷宮,無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冷宮一步。」

趙景珩將太後送回了慈安宮,又好好地安慰了一番,一身疲憊地回到乾元殿時已經過了酉時。秦正德著人為趙景珩備下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粥,「皇上,身子要緊。」

趙景珩把臉埋在了雙手中,半晌,終于開口,「今日之事頗有蹊蹺,你且暗中查明事情原由再來回朕,切勿打草驚蛇!」

秦正德一驚,連忙道︰「皇上疑心今日之事乃是有人存心暗算純婕妤及月復中龍胎?何人竟有如此大的膽子!」

「這一切還只是朕的推測。」趙景珩抬起臉,重重地靠在龍椅上,陷入了沉默。

起初,趙景珩心里不是沒有一絲愧疚,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純婕妤素來謹慎小心,何況事關皇嗣她又豈會大意,除非是有人存心加害于她。當年麗妃小產的底細,宮中的妃嬪並不知情,就連麗妃本人,只怕至今依舊蒙在鼓里。安小媛已經認罪伏誅,安家的人也默認了這個事實,想來其他人也不願多想。凡事只怕有心人多琢磨,若真有誰發現了其中的關竅,依葫蘆畫瓢這麼如法炮制一番,也就不難解釋今日純婕妤小產一事了。

趙景珩幾番思量後,長嘆一聲,揮手命殿里服侍的人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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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段蘊安早早地便來到了攬月閣,韓謙一時月兌不開身,程熙月在宮中又沒有其他太醫可用,好在段蘊安醫術也算高明。

「純婕妤身子如何?可有大礙?」程熙月見段蘊安診完脈連忙問道。

段蘊安將藥枕收入藥箱中,「婕妤小主的身子沒有什麼大礙,先臥床靜養一段時日,臣回太醫院再與家師商量一下,給小主開一個調理的方子,喝上幾劑也就無礙了。」

程熙月守在這里一晚,一直想不清楚其中原由。純婕妤不過是跟李嫣然爭執幾句,就算表姐心中有氣,可是表姐素來體健又豈會輕易動氣落胎。程熙月見段蘊安一直盡心為柳依依治病,為人還算忠厚,思量了好一會兒方開口,「純婕妤多年由韓太醫照料,如今已過頭三個月,按理說胎位已正且胎像極穩。依段太醫看來,純婕妤為何會突然小產?只是些許動氣便可滑胎?」

段蘊安目光帶了幾分閃躲,只是假裝整理藥箱。程熙月顯然看出他有所隱瞞,便繼續問道︰「本主素聞段太醫為人正直敦厚,還請太醫言明。」

段蘊安素來耿直,一抬頭又對上了程熙月的灼灼目光,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帶了幾分為難地說︰「微臣昨日趕到棲鸞殿時,純婕妤已經誕下龍胎。」

「已經誕下了。那為何後來……」程熙月一驚,她第一個反應便是太醫被人收買故意悶死了孩子。

段蘊安挽起袖口,衣里袖口處露出了一簇翠綠的刺繡,伸手沾了點杯中的殘茶,在桌上用手指輕輕地劃了兩個字︰死胎。

死胎!

程熙月立刻便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想開口詢問,又想起了什麼,四處略看了看。房間內除了昏迷的純婕妤便只有紫鵑和素冰,便低聲繼續道︰「段太醫的醫術本主是信得過的,只是……太醫們為何不將此事奏明皇上?」

段太醫回身看了眼紫鵑和素冰兩個人,又轉回身壓低了聲音道,「死胎之事本就忌諱。最先趕到的張太醫便將此時瞞了下來,若不是微臣偷看了一眼恐怕也不知道。微臣想,張太醫稍後一定會將此事稟明皇上,只是昨日棲鸞殿內小主太多,才不好向皇上言明。」段蘊安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微臣給婕妤小主診過脈,微臣猜測婕妤小主可能被人下了藥。」

「下藥……」程熙月顯然沒有想到純婕妤今日的落胎是別人暗下毒手,她勉強穩住了心神,繼續道︰「段太醫可看得出表姐被人下了什麼藥?」

「微臣還暫時不敢斷言婕妤小主所中何毒。不過,依微臣推斷,極有可能是翠羅葵花汁。」段蘊安見程熙月似乎不懂藥理藥性,于是解釋道,「翠羅葵多生長在陰暗潮濕的南方,其果可做食物,有美膚保濕之效。然其花汁花粉卻是有毒的,若是直接口服,不出半月,損傷母體,毒害嬰兒。」段蘊安說到這不由得搖了搖頭,面帶不忍地說,「可惜那已經成了型的男胎。」

「翠羅葵花汁……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陰狠之人。」程熙月此時回想起表姐前段時間的不適,後背也漫過了一絲冷汗,「敢問太醫,若中此毒者會有何癥狀?」

「初期不過是胎動得厲害,接著便是反胃惡心,像極了懷孕初期的害喜,接著便是腰酸乏力,月復部時時感覺冰冷。」

程熙月听了這些話,手指早已冰冷,面上也不帶一絲血色。半晌,她才再開口,「此事倒此為止,萬不可將你我今日所言泄露出去,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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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熙月昨夜一直守著純婕妤,此時整個人早已沒了精神,勉強打起了精神,知道段蘊安不會收什麼金銀之物,便讓紫鵑端幾樣精致可口的點心,再沏上一杯清茶給段蘊安飲用。

純婕妤清醒時已經是第二天夜里,程熙月守在床邊,自是對她一番安慰勸解,只是瞞下段蘊安事後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又千般地叮囑了紫鵑萬萬不要讓表姐再為孩子憂心。

紫鵑點了點頭,同程熙月和素冰素玉幾人變著法地哄著純婕妤,偶爾玉芙宮的其他小主也會前來探望純婕妤,或命人送些東西過來,安筱瑜天真爛漫倒是時常會來攬月閣說些好笑的事逗純婕妤開心。

皇上惦記純婕妤,每日都要來攬月閣小坐片刻,賞賜下來的補品亦是數不勝數。

純婕妤見如此關懷,心中也著實寬慰不少,漸漸地也不再像先前那般郁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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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你照顧純婕妤辛苦,哀家瞧著你有些清瘦了,雖說年輕,也要顧及自個兒的身子。」太後放下茶盞後,便開口叮囑程熙月。

程熙月站起身,福了下去,「多謝太後關懷。」

太後點了點頭,見慕容芳媛的位置尚且空著,「琉月今日怎麼沒來?」

慕容琉月的冉桐苑位于棠梨宮,雲淑華站了起來回稟道,「啟稟太後,慕容妹妹這幾日身子一直不適,晨起說有些孕吐之癥。」

「她如今有孕著實辛苦。」太後回過身吩咐念慈,「回頭備幾樣補品給慕容芳媛送去。」

「是。」念慈領命道。

「近來天氣有些涼了,你們也要勤加保養才是。都散了吧。」太後攏了攏手中的手爐道。

「是,臣妾等告退。」程熙月同大家一並退了出來。

這些日子純婕妤的身子好了不少,人也比先前精神不少,再過十余天便能出小月了。程熙月見今日太後放得早,便對身旁的素玉和素冰低聲道︰「你們兩個跟我去冷宮走一趟。

素冰和素玉臉上均是一驚,素玉開口道︰「小主,那地方可去不得。」臉上也籠了一層恐懼,「奴婢听說那里面的妃子十有□都是瘋的,小主可千萬不要去啊!」

程熙月沒有理會,只是對素玉道︰「前邊帶路。」

素玉見程熙月沒有放棄的打算,便也沒再說些什麼,只是一言不發地在前面帶路。

冷宮就在永巷的盡頭,先經過儲秀宮,再走過長長的永巷便是。永巷中住的都是一些低等的宮人,是以一路走來愈發的荒涼,瑟瑟的冷風灌入程熙月本就有些單薄的衣領中,到處都散發著陰冷的味道。

「小主,回去吧。」素冰輕輕地拽了拽程熙月的胳膊,她雖能猜測出小主這次來冷宮的目的,可是她著實有些害怕,不知那冷宮里究竟是何光景。

程熙月抓過素冰有些冰冷的手,輕輕捏了捏,「有什麼可怕的,進去瞅一眼便回去。」

主僕三人,一路走到了永巷盡頭,冷宮的匾額上寫著碩大的「冷月宮」三個字,字體上的漆金已經斑駁,牆角處爬了一簇爬牆虎,冷風吹過愈發地顯得蕭瑟。

「小主,不如等奴婢把張順公公請過來跟隨小主一同進去吧。」素玉也有些發怵,頭皮都跟著微微發麻。

程熙月沒回答她們,只是伸手費力地推開已經掉了漆的朱紅色大門,伴著「吱呀吱呀——」老舊的折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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