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我不是他的女友
宇文沁,宇文沁……當我小聲念著宇文沁的名字第101遍時,方唯唯氣喘喘地從我身後竄出,落落,宇文沁躺醫院了。「嗡」的一聲,我腦袋像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似的,一片空白。她拉起我的手,塞給我一張紙片,轉身就跑,我還愣在原地。空氣中飄來她軟綿綿的嗓音,那是住院地址,我先去pm參加復賽啦。
十二月的m城刮過一陣很冷很冷的風。風,從我緊裹的白色羊毛圍巾鑽進我的脖子,把我凍醒,我扎扎實實地打了一個冷顫,連忙招來一輛出租車,按地址奔去。
pm是某電台舉辦的活力青春選拔大賽,主題是活力……評比。方唯唯參加時,我就知道,她肯定能進復賽,甚至決賽,然後就是三甲。
只是,我沒想到,她進入復賽的今天,宇文沁會……
剛到醫院門前,我就聞到濃濃的一股消毒水味道,一陣強烈的反胃感洶涌而至,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忍下胸口的嘔吐感,連忙奔進了宇文沁的病房。
宇文沁,你傷到哪了?要不要緊啊?痛不痛?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問了一大堆的問題後,我才發現宇文沁痛苦地呲著牙咧著嘴盯著我,看見他痛苦的樣子,我的眼淚就撲簌撲簌地掉個不停。我連忙跑到門口大喊,醫生,醫生,醫生快來啊……
很快,一個大胖醫生跑過來,我邊抹眼淚邊問,醫生,你一定要救救他啊不能讓他死啊……大胖醫生頭也沒回地吼了一聲,誰把書包掛在病人的傷腿上的?
書包?對了,我的書包呢?里面放著一本牛津高階,一本辭海,一本……重量不下5公斤吧……咦?那個掛在宇文沁傷腿上的書包,似曾相識……
梅小落,你這個蠢女人。宇文沁邊嚼著我削好的梨,邊數落著我的惡行。你真是蠢到姥姥家了。若不是你,我早就出院啦……
我,無語。低頭繼續削一個隻果,等著給他解渴,然後繼續听他的炮轟,這就是沖動的懲罰。當我捧著一束蔥蔥的月見草,剛打開房門就見到宇文沁和同他一個病房的男孩子在打橋牌。听到開門聲,他頭也不抬地喊,你有沒有把我的內褲帶來?
剎時,我覺得我臉上像點著的火般,呼啦啦地燒。而建一,那個與他同一病房的男孩,驚詫地抬起頭,向我投來不可置信的目光。然後,就低頭對宇文沁說,小沁,你女朋友真好。
我的臉又是一陣火熱。
建一也是一個大學生,不過是在m城的另一間高校。在宇文沁入院後兩天,他就跟著住進來了,因為腸胃炎。陽光帥氣的建一常常有同學來看望他,特別是女生。
真看不出你的視力那麼差,人家可是m城的十大優秀學子呢,哪會看得上我這種平民。宇文沁毫不留情地揭露著令我失望的事實。先前火熱的臉頰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般,冷卻了臉,凍結了心。
我清了清嗓音說,對啊,人家可是信息系的系草呢,哪會看得上我這等普通人呢?
舀著,你的衣服,我要回去學校了。
我把裝滿衣服的袋子扔到宇文沁沒受傷的腳上,轉身,走了。不管身後的病號大呼小叫地直嚷嚷。
從醫院出來。我就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渀佛,很久都沒有呼吸的感覺。
就像很多女孩子一樣,我也會暗戀人,只不過,我暗戀的時間很難說得清。是小學一年級?還是大學一年級?
part2海洋味道的男生
那是在新生軍訓的夜晚動員大會。在亂哄哄的足球場上,台上的是領導們在口沫橫飛,台下的草地上是學生們在短信亂飛,還有更張揚的就是和女朋友打電話,就在我猶豫著要不要偷偷地趁著夜色溜走的時候,一個陌生的短號出現在我手機上,接听後,電話那頭傳來一把好听的男中音,可是,我不認識他。
你好,你是?我耐著性子地詢問。
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我之所以知道你的手機短號,是因為我的同學的同鄉,我的同學的同鄉之所以知道你的電話是因為某個我不認識的,但是你認識的女孩子,所以我就有你的短號了。電話那頭傳來嘰里呱啦的一陣解說。
哦,原來這樣的。幸好我的邏輯推理思維還可以,不然,都不知道他在說哪國話。
沒錯,就是這樣……
事情就是這樣的奇怪,聊著聊著,我們居然是同一個城市的,同一間高中的,而且,在後來知道他的名字之後,我還知道,我們曾經是同一個一年級的。
是的,就是那天夜晚之後,我和宇文沁就經常聊短號,以致宿舍的人都以為我找了一個男朋友,甜蜜到要天天都聊一個鐘頭以上的電話。
而我當時和宇文沁還沒有正式地「會晤」。
但是我清楚地記得,在第一次的同鄉宴上,我見到他,一身休閑打扮,微卷的暗黃色頭發,那雙微咪的單眼皮和從前一樣,透著淡淡的笑意。
他說他依稀記得,那一次同鄉宴上,他只見到了四個異性,而且,質量都好像沒有經過國家質量檢驗……
我說,你要死了,那里頭有兩個是師姐呢。和他瞎扯時,我正站在八樓高高的走廊上,遠眺整個m城的城郊夜色,那些一閃一閃的霓虹燈,和忽明忽滅的探射燈照亮了城郊半壁的天空,驅走了大學校園的湛黑。
喂,你什麼時候有空,來見一下老鄉啊?宇文沁在電話那頭講得口沫橫飛時,突然提出這麼一個問題。電話這頭的我一怔,對啊,我和他自從同鄉宴匆匆一見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面了,好啊。你想什麼時候?我很快就答應了。沒什麼,只是同鄉見面而已。心里有一股小小的聲音不停地在說。
雖然只是同鄉見面,我還是拖了一個人去。方唯唯。只是,不知道多久後,我就後悔和她一起去見宇文沁了。
學校的大草坪上,昏黃的路燈從好幾十米之外的校道上散發著幽幽的淡光,我和她坐在大草坪上等著那個所謂的老鄉。
嗨,老鄉,你好。
一轉頭,就看見宇文沁高大的身影背對著路燈而立。暈黃的燈光在他的身後籠罩起一團曖昧的光幕。立在方唯唯和我面前的他,有一種說不出的靜態美。很意外地,他居然沒有認錯人。本來,方唯唯和我打賭,如果他認為她是他的老鄉的話,我就得請她去kfc,反之,則是她請我去。很久之後,我問了他,為什麼他沒有認錯人?
很簡單啊,那天晚上的你和平時和我聊電話的那個人很像啊。
原來,听一個人的聲音和談吐就可以知道一個人長得怎樣。我很有感嘆地輕聲說。
對啊,和你聊了那麼久,知道你喜歡吃嘛。所以一看就知道你和你同學誰比較喜歡吃啦。他很「好心」地解釋。
我們找了一家面店坐下,要了食物。
我低頭吧唧吧唧睇吸溜著過橋米線,九月末的夜晚也不是一個涼秋,熱氣騰騰地從碗中升起,點點汗珠從我微燙的臉上冒出。
你看你,吃個米線都滿頭大汗。宇文沁從口袋里抽出一張紙巾,不是遞給我,而是直接就幫我擦掉汗珠。正在吃面的我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就這麼地抬起頭,嘴里的米線半叼在口中,半垂下碗中……糗死了。
我急忙搶過他的紙巾,咽下吃到一半的米線,說,謝謝。
听說,會隨身攜帶紙巾的男生都是溫柔的,而且多情。至今,我仍舊記得那張潔柔紙巾上的香味,是我喜歡的清新海洋味道。
坐在一旁的方唯唯似乎很詫異,一直用目光向我詢問。
我干干地笑了兩下,看,我老鄉多好人,你要感興趣,我幫你牽一下紅線又如何?
聞言,方唯唯不可置信地望著我,他也停止吃面,一張有稜有角的帥臉陰晴不定地望著我。你吃飽了沒?要不要再叫一點?要知道你是很能吃的哦。他轉身就想招來服務生︰再打包兩籠小籠包。
喂,我已經很飽了,好不好?
可是你的同學吃的不多啊?如果她今晚餓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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