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放在嘴邊,打了個尖利的呼哨聲。兩個黑影瞬間而至,悄無聲息地靜立于他面前,等候吩咐。
「宋福,叫神機營兄弟自行回營地駐扎。宋祿你留下來,四下查探還有沒有漏網之魚。」宋硯抱起林知善向遠處的的馬匹走去,突又站住「今晚之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是,統領!屬下遵命!」宋福、宋祿肅然遵命。
宋硯小心地環抱著林知善,一躍而起,輕輕落在馬背上,雙腿一夾馬月復。向城中駛去。
呼嘯地風聲從耳邊掠過,懷中的少女不安地顫抖了一子。宋硯勒住馬,看著懷中人兒遍滿淚痕的嬌顏,即使在昏迷中,也是不安地緊蹙著雙眉。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撫模了一下她緊蹙的眉頭。
看著她因風而亂的青絲散亂的披在蒼白的臉頰上,感覺到她柔弱的身子輕如柳絮一般,仿佛隨時會因風而逝。
他有些不舍地嘆息了一聲,安慰著說「別怕,有我在!」
又猛然想起自己點了她的睡穴,不由自嘲地搖了搖頭。
想到剛才見她凌亂的衣衫還有裙裾的斑斑血漬,以及頸部那片快干涸的血跡,他的眼神變得如刀一般鋒利明亮。
解上的黑色披風,他輕柔地包住她嬌小的身軀,將她往自己寬闊溫暖的懷中靠了靠,復才催動馬匹向前行去。
近一個時辰的行駛,宋硯勒住馬,停在林府前。
他看了一下四處寂靜的大街,擰著眉頭想了一下,又策馬來到林府的側門。
「篤、篤、篤」輕輕地叩門聲,在靜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誰呀?大晚上的」里面傳來睡意朦朧而又不滿的詢問聲。
「請速去稟報威國公,御林軍副指揮使宋福求見,有事相求。」宋硯低沉冷靜的聲音響起。
听見御林軍三個字,里面的人不敢怠慢,急忙開了門「大人可有令牌?」
宋硯從腰間取下腰牌在門房眼前一晃。
門房躬身「見過大人,請大人進來在此稍候,奴才即刻稟報國公爺。」
說著,好奇地看了看他懷中,好像是抱了什麼,但從頭到腳罩得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到。
轉了身,急急向威國公歇息的正房走去。
正房內,燈光通明。
威國公林明德滿臉陰霾,眼中有著焦灼之色。林知義、林知行也是面露焦急擔憂之色。
顧氏已哭得雙眼紅腫不已,口中喃喃自語「善兒,我苦命的善兒呀!沒了你,娘也不活了。」說完,鮫帕撫在臉上又痛哭起來。
「好了,別哭了,你就不怕驚動了老太太?」林明德低沉著聲音阻止。顧氏一驚,趕緊用帕子緊緊捂住嘴,只余嗚咽聲。
林明德狠狠一捶檀木桌「是誰?竟然如此大膽,老夫定要叫他後悔?」聲音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突然,門外傳來顧氏陪嫁李媽媽的聲音「稟國公爺、夫人。剛才側門來報,御林門副指揮使宋福宋大人求見。此時正在側門候著。」
在這個節骨眼上?
顧氏抬頭不解地看著林明德,林明德虎目中也有疑惑之色。
林知義沉思道「宋福乃宋硯身邊得力信任之人,不管此人來意如何,還是見見吧!」
林明德點點頭,揚聲吩咐道「請宋大人到內廳奉茶,說我即刻就到。」
門外李媽媽領命而去。
林知義看著林明德「我陪父親一同前去待客吧,二弟在此陪著母親!」
林明德贊許地看了他一眼,抬腳向外走去。
到了內廳,林明德在廳外看見一高大挺撥的人站在廳內。雙手抱著什麼,用黑披風密密遮住。他心里不由地一突,快步走進廳內。
只見那個人側著著身體,大半的側面湮在了陰影里。听見聲響,緩緩轉過身來,薄唇輕抿,如刀雕刻的俊面上表情清冷。
他不由驚叫「宋、、、、、」卻見那人向他搖了搖頭,他立刻咽下沒說完的話。朝下人吩咐「都下去,沒我的吩咐不得前來。」
「宋大人,您這是?」宋知義見僕人下去後,上下打量了一下宋硯,開口詢問。
「宋硯因要事前來,不便以真身份求見,故而冒用宋福之名,國公爺見諒。」宋硯解釋道。
「今日從蜀地剿匪而歸,路過西山樹林時,踫巧救了一個人。」宋硯黑如點漆的眸子清冷地看著宋知義,將手中黑披風下的林知善輕輕放于榻上,揭開了披風。
林家父子看著眼前衣衫破損、血跡斑斑的林知善。心中一窒,齊齊撲上前去「善兒?」
林明德顫抖著雙手,看著不省人事的女兒,想去探探她的呼吸,看她是否活著,可終是沒有勇氣。臉上灰白一片,身子搖搖欲墜。
林知義扶著他,眼中一片痛色「宋大人,我妹妹、我妹妹她、、、、、?」聲音卻是凝住,說不下去。
宋硯低沉的聲音響起「林小姐無性命之虞,其他的、、、、、你們還是找個信得過的大夫來瞧瞧吧!她當是太過激動,宋某只有點了她的睡穴!頸部的傷口流血過多,宋硯已上過金瘡藥,其他的宋某不便處理。」
林明德眼底滑過一絲暗晦不明的光,又感激不已地看著他,連連道謝。
林知義目中露出一絲沉思,心中有疑雲滑過,卻又被自己否定!
宋硯將他二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卻是一拱手「威公國還有要事,宋某就此告辭。」一頓之後又說道「本官已下封口令,威國公不必擔心今晚之事外泄。」
林明德心亂如麻「多謝宋大人對小女的救命之恩,改日定當謝過!宋大人慢走。」
宋硯一頷首,目光慢慢掠過仍自昏迷的林知善,抬腳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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