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還是嬰孩的時候就被送離母親身邊,輾轉被殘劍山莊朱乾所救,卻始終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晴宛想到此處,不免唏噓。(百度搜索八?零?書?屋)
她甚至有些心疼起紫霄,他從小與母親分離,缺了多少愛啊。
可是紫霄的一切現在與她無關,她一想到這里,心里不免竄過一抹疼痛。
朱乾看到晴宛的臉色微變,伸手按了按晴宛的手掌,晴宛一驚,下意識縮回手來,抬眼怔怔地看著朱乾。
朱乾尷尬地收回手來,自知他們父女還未相認,晴宛有此反應正常不過,他唯有暗暗嘆氣道,「是啊,他那時只是個嬰孩,怎麼會知道呢,不過至少,皇上還留有血脈,相信皇上在天之靈,也大可安慰了!」
朱乾微微一頓,又繼續道,「只可惜,現在我們雖知紫霄的身份,那十幾年前發生的事,我們仍然不知,看來還得好好查探一番。」
說到此處,朱乾眼神一亮,眸中閃出幽亮的光芒來,「難道這麼多年,我一直誤會了華妃?」
晴宛微微思索了一陣子,這才明白朱乾說的華妃正是大芫皇宮中,那個沒有正式冊封的華夫人吧。十幾年前,華妃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紫霄送出宮去,定是有什麼原因,而後她成了凌軒的女人,想來是人都會認為華妃是個不知廉恥的女子,丈夫尸骨未寒,兒子失蹤之後,還能理所當然地成為他人之妻,這對于一個女子來說,實在是毫無貞潔可言。
可是,若華妃是有苦衷呢,那此事又當如何看待?
正如晴宛所想,朱乾亦是此意,「當年,我听聞凌子霄皇子失蹤,凌子遠登基。♀又將皇位禪讓給了凌軒,而華妃則入了凌軒的後宮,我始終以為皇上之死與華妃月兌不了干系,可听你說的,凌子霄是被華妃的親信送出宮的。我想會不會當時她已經察覺了危險。這才將凌子霄送出宮好躲過一劫呢?」
晴宛思索了一陣子,腦中不斷晃過紫霄的身影,「莊主。其實您有沒有想過,將真相告訴紫霄,再由紫霄前去與華妃一談?」
晴宛想出的計策本是最好的,朱乾其實本也有此意,可是他還記得白潛跟他說過的,紫霄已經刺殺晴宛幾次了,他知道紫霄的不對勁,在這種時候,與紫霄說什麼都是徒勞。
晴宛見朱乾面有難色。不免疑惑,緊緊盯著朱乾的臉龐,靜靜等待朱乾的回答。
朱乾像是思索了很久,掙扎了許久才問道,「我听白潛說,紫霄已經刺殺你好幾次了?」
晴宛只覺得朱乾說到了她心痛處。面色不免黯淡下來,像是不願想起的模樣,撇過頭輕點了一下。
朱乾其實也心疼女兒,看著親生女兒露出這般神傷的模樣,著實不忍。但是他又慶幸,女兒就在身邊,最重要的是,他可能知道紫霄刺殺她的原因,就算她再不願意知道真相,在今日這種局面之下,他定是要向她說明的,所以他才支開了白潛。
朱乾看著晴宛躲避的側臉問道,「那你可願告訴我,你與紫霄可是兩情相悅?」
晴宛眼神一轉,看到朱乾正看著她,那張年逾四十的臉,已經爬上了不少皺紋,一雙眼楮,不僅擁有作為莊主的威嚴,還多了一分慈愛與關懷,晴宛莫名想了她的爹,她有種在面對父親的錯覺。♀
可很快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重重地搖了搖頭,「莊主,這是屬下的私事!」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這樣吧,我就跟你直說了!」朱乾嘆了口氣,他怎麼能要求晴宛在不知道他們是父女的情況下,就對他訴說心事呢,「紫霄中了一種蝕心蠱,說來,這也與山莊多年前的一件往事有關!」
蝕心蠱,紫霄中過蠱?晴宛只覺得不可思議,可她突然憶起了紫霄曾經嘔血暈厥的往事,當時她便問過紫霄,可紫霄並沒有對她說明什麼,如此看來,當時紫霄嘔血,會不會就與朱乾說的蝕心蠱有關呢。若是如此,那紫霄刺殺她,難道也是因為蠱毒影響,所以身不由己?
她心中微微欣喜,可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疑惑與疑問。
于是她又靜下心來,看著朱乾,「莊主,那多年前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呢,可否告知屬下?」
朱乾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到唇邊,抿了一口,這才道,「今日,我就是要與你說說這件事,你入山莊之日,可是入的白虎堂?」
晴宛微微抖著手,亦拿起茶杯,將杯中的茶全數灌下,這才點了點頭,「正是!」
晴宛的不斷在想,朱乾就要說的往事,會不會就能解釋紫霄殺她的原因,如果紫霄是因為身不由己,那麼她是不是該感到欣慰?若不是身不由己,那她又該如何自處?
在不明真相的時候,她的內心忐忑,焦急而矛盾。
「你當時有沒有察覺,白虎堂只有你一名女子?」朱乾像是在賣關子的模樣,不緊不慢地提問。
這令晴宛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好奇心,幾近按捺不住,不住地點著頭,她怎麼會不記得,她入了殘劍山莊,參加的唯一一次總壇集會,那時玄汐不停地挑剔著她,最後更是令白潛不得不答應讓她接受考驗。之後她去闖了山莊中有名的九狼幻影陣,一切的一切還歷歷在目,現在想來,卻只當做了一場夢般,此時的她只待朱乾別再折磨她的耐心。
「那好,這白虎堂的事,正好也與多年前的事有關。」朱乾終于決定進入正題,「那時我剛座上莊主位置不久,正想著能有一番作為,便收了四個徒弟,正是現在的白潛、青漠、朱瀅還有玄汐,紫霄一直被我當做半個兒子般撫養,幾個孩子年紀相仿,經常玩在一起。
玄汐可謂是女子中出落地十分耀眼的一個,那時候,年紀雖小,臉還沒張開,美貌卻依稀可辨。三個男孩子,那時年少,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很自然被玄汐吸引,尤其以白潛與玄汐最為熟絡。」
晴宛邊听邊想,她早就覺得白潛與玄汐之間非比尋常,如此看來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測,只是她現在又多了一分擔憂,莫非紫霄曾經喜歡過玄汐,一想到這里,她不免覺得吃味。
朱乾看到晴宛的表情變化,不免有些不忍,但是這件往事既然說了,就不容收回了,于是繼續道,「白潛與玄汐真的可以算得上兩小無猜,經常出雙入對,一起練功,我雖然沒有听玄汐與紫霄親口說過什麼,但是我知道青漠與紫霄亦是喜歡玄汐的,只是礙于玄汐在那時已經選了白潛,所以只好遠遠地看著兩人一起練功的身影!
有一日,白潛與玄汐在鳳瓊島的沙灘邊一起練功,青漠、紫霄還有朱瀅那日不知是不是巧合,亦在沙灘附近一同烤東西吃,白潛與玄汐不知因為什麼事鬧了別扭,玄汐氣憤之下將手中的鞭子向白潛揮來,白潛用劍一挑,將鞭子從玄汐手中奪過,玄汐只覺得委屈加氣憤,低下頭,卻沒去搶鞭子,只當白潛會向她道歉,可是那時的白潛內心依舊氣憤難當,便隨手將玄汐的鞭子揮了出去,揮鞭的力道因為他的憤怒而顯得異常強勁,那鞭子恰巧揮到了玄汐的臉頰上,頓時,玄汐血流如注。
而听到吵鬧聲趕來的青漠、紫霄還有朱瀅都看到了這一幕,玄汐當場昏了過去,當他們幾人將玄汐送到我這里時,玄汐的臉頰上已經腫的厲害,而那一道鞭痕更是血肉模糊,當時莊里有一位老大夫,他給玄汐看過之後,只不住搖頭,說這疤痕無法去除了。」
晴宛在黑林鎮時,曾看到玄汐臉頰上的疤痕,當時就覺得那疤痕可怕,而白潛看到玄汐受傷後,更是照顧地無微不至,殊不知,玄汐臉上的疤痕,竟是拜白潛所賜啊。
那白潛與玄汐之間的瓜葛,大概就是這件事了吧。
「青漠也是為了要治好玄汐臉上的疤痕才學的醫術,玄汐的傷口愈合之後,天天流淚不止,白潛也來安慰過她,都被她拒絕了,平日里只將自己關在房里,不願出門,偶爾出門,她都能感覺到別人看她的異樣眼光,那一張絕世紅顏,毀了,任哪個女子恐怕都接受不了吧!」
其實晴宛看到朱乾說到此處,已經滿眼風霜,雖然他與玄汐毫無血緣關系,但是晴宛看得出來,朱乾在不知不覺中,也已經將玄汐當做女兒看待了,這使她對朱乾又有了幾分好感。
「久而久之,玄汐的內心也起了變化,我也找她談過好多次,可是她始終在意自己的容貌,對于白潛的道歉更是置之不理,之後更是處處與白潛作對,但是我看得出來,玄汐依舊是喜歡白潛的,可是他們之間卻也有這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那玄汐臉上的傷疤,與紫霄中蠱有什麼關系呢?」晴宛听著听著,不免對玄汐感到同情,可在這件往事上,紫霄怎麼看,怎麼是個旁觀者啊,縱使他再喜歡玄汐,這又與他中蠱有什麼關系?
朱乾盯著晴宛篤定地道,「當然大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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