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澈 第五章凌雲之志(上)

作者 ︰ 死神之秋

「初夏,你怎的當真將他斬殺了?」帝臨怒目望著初夏,吃驚吼道。

初夏扭頭啐道︰「此人冥頑不化,死有余辜!」

「哥將軍!」商輅見哥兆豐戰死,突地一聲爆喝,手中柳葉劍漫天狂舞,沒頭沒腦沖著初夏攻來。初夏見其方寸大亂,信手開合,將其節節逼退。商輅卻是愈戰愈勇,絲毫不講章法,破綻百出。

「著!」初夏一聲輕叱,右腿橫掃,將其擊出數丈。帝臨一看,驚怒更甚,但他轉念一想,自與初夏結識以來,從未見其如此莽撞過,她如此做法,定然另有玄機,當下不再言語,靜觀其變。

初夏一招擊飛商輅,冷眼沖磨刀霍霍的重兵士爆喝一聲︰「還有誰想再戰?」眾將士被其鋒芒所涉,怯怯懦懦,不敢言進。

「呼呼呼!」商輅柳葉劍支撐,勉強站起身形,咬牙切齒道︰「知音難遇,今日哥將軍戰死,便由我來代你殺賊!」蹣跚走到哥兆豐身邊,從其手中難過霸王長槍,強聚氣力,欲要再度殺上。

初夏見狀大搖其手︰「不好玩不好玩,我以為憑你之力,接我三五招不成問題,卻怎得如此草包。」隨手一指,無形氣勁點了哥兆豐幾處大穴。哥兆豐身體驀地一震,緩緩站起身來,胸口寒冰刃瞬間潰散,破碎衣衫之下,只是受了輕微皮外傷。

「這?」商輅面色驚措,不知所以。

初夏啐道︰「適才趁你們激戰不備,我只是暫時點了他幾處大穴,並非真死,你卻驚慌個甚!」

「可他流了那麼多血!」商輅道。

「我有千層雪神力,將他胸口流的那點血放大數倍,區區小事。」初夏信口回他一句,轉又望著帝臨,重拳輕落,邊擊他胸口邊道︰「反是你,適才對我那麼凶干嘛,當真了是吧,你個呆瓜!」

帝臨自知理虧,接連陪個不是。

哥兆豐大穴剛解,周身猶自麻木,心中疑慮,開口問道︰「堂庭國大軍既已得勢,二位不將我們斬殺,卻來消遣我們作甚?」

帝臨忙道︰「將軍誤會了,我們本是鳳炎國烏柏江人士,適才見兩位將兵互掐,私下認為萬一引來堂庭國追兵大為不妥,況且兩位英勇,折損任何一方都是不好,于是出此下策,本意便是為了要兩位將軍止息干戈,同仇敵愾。」

「哦?這麼說,你們不是堂庭國的賊人了?」商輅疑道。

「怎得,你還不信?」初夏啐道。

哥兆豐急忙圓場︰「哪里話,堂庭國追兵要殺我們,萬不會與我們如此糾纏。」

商輅點頭道︰「如此說法,有些道理。」

帝臨道︰「眼下青丘國形勢緊迫,二位不如暫時結盟,堂庭國追來,也好有個照應。」

哥、商二人面面相覷,擁肩笑道︰「如此甚好!」

帝、初二人見兩將罅隙盡消,大為快心。帝臨想起一事,開口說道︰「看樣子二位將軍所將兵隊是被堂庭國鐵騎沖散了,不知眼下有何打算?」

商輅開口道︰「堂庭國只是破我城池,但我二十萬大軍猶在,我只靜臥山林,待班將軍援兵殺來,便沖出接應。」

哥兆豐則嘆道︰「我與大哥盤肱失散,又知他中了毒箭,甚是掛念,只盼能夠早些與他重逢。」

初夏道︰「這個好說,自此上小重山,個把時辰腳程,灌木叢中有一山洞,你大哥盤肱曾在那里落腳,你去尋尋,自會尋得。還有你那個榆木疙瘩不開竅的二哥高阿九,他自救了青丘國公主,片刻不肯離去。」

「什麼?」商輅驚道︰「你是說清影公主也在那個山洞。」

初夏道︰「自是不假,她此刻重傷不醒,命都丟掉半條了。」

商輅驚駭莫名,他自小受晏清影恩惠,與之情同姐妹,聞說她傷重垂危,更是心緒澎湃,恨不能轉眼奔至,與之會晤。遂對哥兆豐道︰「你去尋你大哥,我去尋我家公主,不如我們一道,即刻啟程。」

哥兆豐心下稍作計較,對帝、初二人說道︰「兩位若是無事,不如與我們一同前往。」

帝臨搖手道︰「昨夜我與兩個兄弟失散,不知所蹤,眼下要去尋他,二位請自便。」

哥兆豐不再多言,並商輅喚了眾兵士開路,開赴小重山山腰去了。

帝、初二人尋帝延宸、帝天佑不得,滿心惆悵,一時駐足林間,沒了主意。正迷茫間,忽听得馬蹄聲響,回頭一看,卻是商輅重新奔了回來。

商輅來到二人面前,下馬說道︰「適才思慮不清,忘了一事,昨夜我于路上擒了一高一矮兩個少年,不知名甚,只知姓帝,此刻二人應當囚在月城牢房,若是你們兄弟,當真慚愧。」說完重新上馬,回身奔走了。

帝、初二人心中大定,帝姓世間少有,在這青丘國內,怕是除了他們沒有別人,當下也不多想,起身上馬,向著月城去了。

小重山東側山麓,小菊林。

古木稀疏,秋風蕭瑟。經過冷雨沖刷,滄桑老林盡皆顯出衰意,樹枝枯干隨處可見,偶有孤葉附著,被風一吹,也隨之掉落了。滿地落葉之上,不時竄出搖尾拾撿堅果的松鼠小獸,大眼楮滴溜溜直轉,但凡聲響異動,便會倉皇蹦跳,瞬間消失不見。

老林深處,一方開闊之地,西側四間平鋪簡陋的茅草房,房前形形色色的花花草草,成堆成片,或歪斜枯黃,或青鸀正盛,或到了豐收時間,一眼望盡,別有一番風趣。

畦田一角,有一口百年古井,井架經過歲月洗禮,已然變成古銅色,井架之上層層纏繞的井繩卻是嶄新,想這時光荏苒,這條井繩亦不知斷掉、更換過多少次。井邊立一身材居中、雙鬢斑白的老人,老人雙手用力,將井架上的滾輪搖的「嘎吱嘎吱」直響,廢了老大力氣,才從井中提上一桶水來。

恰此時,一只斥候鳥「撲稜稜」飛來,落到老人肩膀,老人凝神端詳片刻,捏著胡須笑道︰「我相百子一聲蹉跎,不想還有故人掛念,幸甚。」說完遂將斥候鳥遣散了。

「良兒,西南林間來了舊交,總共四人,你去迎上一迎。」相百子放下手中木桶,沖著西側房舍嚷道,話聲未落,便有一精壯男子自房中走出,應一聲諾,向著西南去了。

相百子見男子遠去,亦自進了房間,稍作洗漱,席地坐下,漸漸想起陳年往事,不覺間喜上眉梢,自顧自笑了起來。

少頃,那男子便從林中帶了四人回來。為首一個精瘦嚴肅,乃是高阿九,後面跟了兩個,形體浪蕩,卻是小重山山腰洞中遇到的兩個混混,兩個混混橫木抬一美貌女子,自是晏清影,她雖被高阿九救回命來,然而重傷難愈,此刻猶自昏迷不醒。

「高陵我徒,多年不見,想煞我也!」相百子遠遠瞧見高阿九,急忙走出房門,上前迎迓。

高阿九聞聲驀地一震,此情此景何曾熟悉,「噗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忍不住淌下,失聲哽咽︰「不孝徒高阿九,一別恩師十六載,想念至深,今日特來拜謁。」

相百子老淚縱橫,將其攙起,左右看了又看,不勝歡喜,口中直道︰「回來便好,回來便好!」

「啊呀,原來是阿九大哥,適才與你走了一路,卻未認出,當真糊涂了!」相百子身邊那名男子听兩人對話,驀然說道。

高阿九淚眼看去,驚喜有加︰「莫不是相良兄弟?」

那男子道︰「正是小弟,大哥忘了小時與我一同上樹捉鳥,相良自樹上摔下,手臂月兌臼,還是大哥為我接好的。」

高阿九含淚笑道︰「記得記得,怎敢忘記,一別多年,你也長大了,大哥都不敢認了。」

兩人大力相擁,好久這才分開。

「愛徒歸來,千言萬語,不妨我們到屋里說。」相百子道。高阿九應一聲諾,遂讓兩個混混抬著晏清影到廂房休息,自己則協同相百子、相良二人進入客室。

相良見二人坐下,道︰「大哥與家父稍坐,我去沏壺茶來。」

相百子道︰「快去快回。」

高阿九心緒龐雜,開口問道︰「一別多年,恩師可好?」

相百子拍拍胸脯道︰「老骨頭,硬朗的很,你不在的這些年,有良兒照應,左右開墾幾畝良田,藥草、生菜一應俱全,反正吃喝無憂。」

高阿九愧道︰「當年阿九一時執拗,離師遠行,害恩師揪心了。」

相百子笑道︰「哪里話,好男兒志在四方,我只怪相良這不爭氣的家伙,伴我窩居山野,不肯入世,沒甚大出息。」

相良一旁听到,低頭淺笑,澀澀不語。

高阿九急道︰「老師錯怪了,早年你教我們讀書識字,相良小弟天資聰慧,可是樣樣都強于我。」

「哪里哪里。」相良湊上前來,插嘴道︰「那些都是小弟僥幸,父親說過,整天讀書,多半只是個書呆子,大哥游歷四方,見地不俗,才是真漢子。」

「去,哪有你說話的份,一邊呆著去!」相百子一聲將相良哄走,突然想到一事,問道︰「我記得早些年你曾易名高陵,怎得現在對外還自稱高阿九嗎?」

高阿九搖頭笑道︰「不瞞老師,高陵實為家父名諱,早年老師教我禮儀成法,阿九覺得這些套套大而無當,所以改之,只是為了抒發心中塊壘,不值一哂。」

相百子點頭道︰「原來如此,這般做法,倒真是合你蔑視塵俗的性子。」

高阿九啞然失笑︰「老師說笑了,阿九游學十六年,多有外人給個名號,叫做‘高邪子’。」

相百子大搖其手︰「高邪子不好听,高阿九太俗,還是高陵好。」

高阿九「哈哈」笑道︰「多年不見,怎得老師也如學生這般,邪里邪氣。」

相百子輕拍高阿九肩膀,笑道︰「還不是想你這小子想的。」

高阿九聞言,心下稍作計較,忽的大袍一揮,道︰「也好,老師若是喜歡,阿九以後便以高陵自稱,一來可以彰顯自己脾性,二來我祖父蒙冤,害的父親終生以犯族名姓處事,未有一人如此叫他,如今我以高陵為名,日後若能成事,權當報答父親生養之恩了。」

(此處開始,高阿九記做高陵)

「像你!」相百子笑道,右手捻著胡須,話鋒一轉︰「听你剛才說法,可是定下了志向?」

高陵目光堅定,點頭道︰「是!」

相百子教誨高陵多年,知他胸中溝壑,這個「是」字一出,他也立刻知曉其意,當下道︰「那依你之見,十三國非要大變不可了?」

高陵道︰「此為學生遍歷天下所得,不是十三國非要變,而是大勢所趨非要十三國變,非要天下變。」

相百子整理衣襟,正坐道︰「說說你這十幾年的經歷遭遇,看為師能否給你出出主意。」

高陵迅速整理一下思緒,朗朗說道︰「學生此去十六載,其中游學十二載,天下各地多有涉獵。北至蠻荒之地,南至妖、魔族境,東至汪洋大海,西至闊桑山、蒼平仙山。在闊桑山上,我有幸見到青竹子、山笀奚、知天命、相百生、卜算子五位仙人,得他們教誨一月有余,受益匪淺。」

「哦?你見過我那師弟相百生?」相百子喜道。

「正是。」高陵道︰「相百生前輩仙風道骨,見地獨特,與老師一般無二,學生敬佩的緊。」

相百子點頭道︰「你接著說。」

高陵道︰「這十二年當中,學生有七年時光是在人族十三國,三年時光在北方風雷八部,對這兩地風土人情,觀察的尤為密切。先舀人族十三國開說,自一百三十年前人族混戰以來,各國便窮兵黷武,不休德化,直到後來顏釋儲力壓群雄,定鼎天下,又經過百余年。這百余年之間,各國雖然攝于顏釋儲婬威,不敢造次,可是小的沖突依然存在,顏釋儲忙于出面調停,捉襟見肘,武功尚可,文治卻是稀疏的緊。我從青丘國出發,先後經歷金玉、鳳炎、招搖、佩夷、又禮、中山、大凰、碧瑤、東淵、章意、聖璽、堂庭各國,將人族統攬個遍,發現此間,大有敝處。別個先且不說,就治世之道,各國國主一來只顧修氣煉法,磨練自身,惶恐自己不是天下第一;二來屯兵備戰,武道張揚,此為大繆。要知道各國征伐,在統和而不在武道,爾後治國,更是在文武並施。戰場殺敵,便是如顏釋儲這般的高手,可以一當十,以一當百,但是面對千軍萬馬,亦不免身首異處之虞。大國交戰,在武力,更在謀略,謀略在陽謀,即是合縱連橫之道,而不在陰謀。」

相百子听得在理,點頭說道︰「此話不假,顏釋儲定鼎十三國以來,各國本應抓住時間,鼓勵農耕,休養生息,可是卻偏偏私底下勾心斗角,唯恐天下不亂。」

高陵道︰「這還不是我最擔心的,我最擔心的還是這天下蒼生,武道橫行之下,民生不治,百姓顛沛流離,各國窮困,眾生那叫一個苦啊。」

相百子心中黯然,不想高陵一去多年,心境竟如此開闊,當下點頭不語。

高陵接著道︰「不過十三國中也有好的,像是鳳炎、招搖、中山、大凰、碧瑤五大國雖然也有國民餓死街頭者,但是相比其他諸國來說,國內大治,秩序井然,已是好了數倍。老師可知,顏釋儲死前曾經下過一道密令?」

「可是讓鳳炎、招搖、中山、碧瑤四大國主連夜趕回自己封地一說?」相百子道。

高陵道︰「不錯,依學生愚見,顏釋儲之所以下這道密令,便是已然預測到了自己死後,天下將會大亂。老師此間可有十三國圖志?」

「良兒,去取地圖。」相百子會意。

相良隨即取來地圖,在二人面前鋪開,高陵在地圖山一番比劃,緩緩說道︰「老師請看,此五大國在人族境內身處要位,國力又相對強盛,顏釋儲一死,只要這五大國不動,天下便可安定一時。」

相百子稍作思忖,道︰「話是不錯,可是顏釋儲這道密令並未言及大凰國主烈赭羿啊?」

高陵道︰「當年烈赭羿輔佐顏釋儲得天下,乃是死人堆里爬出的頂尖高手,臨戰將兵更是一絕,他若想從枳桑山全身而退自然不在話下,這一點,恐怕顏釋儲也早有預料。如今的十三國,當屬大凰國鋒芒最盛。」

「可是這五大國也並非一心啊?」相百子接著疑道。

高陵笑道︰「老師怎得忘了,這五大國雖然沒有一心,可是卻有共同的利益。如今天下亂象初顯,五大國除了鳳炎國出兵援助金玉國之外,其余四國按兵不動,如此做法,只有一條可以解釋,那便是坐山觀虎斗。」

「此意何解?」相百子道。

高陵道︰「其余諸國實力不濟,不敢對五大國貿然出手,即便如佩夷、又禮的第五日清、第五日明兩兄弟,二國連橫,亦只是以國仇為名,強攻金玉國。所以在他們看來,至少這五大國現在不能動,可是面對其咄咄逼人之勢,又不能無動于衷,所以只有不斷拓展自身實力,吞並他國以自肥。而這樣的做法恰恰又合了五大國的胃口,他們表面不動,實際上內里高興地緊,只待諸小國筋疲力盡,他們便可群起瓜分之。」

「那萬一諸小國非但沒有衰落,反而以戰養戰,奮勇崛起,豈不是大大的不妙。」相百子道。

高陵道︰「世事變幻的妙處不盡在此嗎?」

相百子一怔,「哈哈」笑道︰「我徒長大了。」

高陵得相百子夸贊,心中一樂,接著說道︰「顏釋儲密令中再三叮囑,高晟父子務必回國,綁也要綁回去,先生可知其意?」

相百子笑道︰「我徒這是要考老師嗎?那高晟父子倔強如牛,又對顏釋儲頗為敬畏,若不如此做法,他們怎能回去。」

高陵「哈哈」笑道︰「什麼事都逃不過老師的眼楮,不過我還真是听說,到後來那高晟父子也確實是被洪祖五花大綁綁回去的,後來枳桑山戰火一定,高晟驚怒難當,不顧國中眾大臣反對,毅然決然將洪祖流放到了東海逝樓島。」

「如此做法,倒真是符合他的個性。」相百子笑道︰「你適才的話還未說完,接著說。」

高陵收拾心情,接著道︰「以上的話只是我的個人推想,而且老師請看地圖,佩夷國有又禮國做輔,強攻金玉國北方王城,青丘國二十萬大軍強攻金玉國西南錦湘城,可是天有不測,憑空殺出了九鼎天國與堂庭國,青丘國盡數淪喪。但依學生來看,這場戰爭還未結束。不日之後,青丘國大將班畯休回師來救,到時定有一場惡戰,如若班畯休大敗,堂庭國可以青丘國為跳板,順勢西上,再攻金玉國,這時金玉國兩度受創,即便有鳳炎國援助,也定然大敗。金玉國一敗,佩夷國、堂庭國可瞬間瓜分金玉國東部大半疆域,金玉國將龜縮至西方一隅。到時候如果堂庭國夠狠,可就禍事了。」

說到此處,高陵頓了一頓,喝一口清茶,接著說道︰「屆時中山國會被堂庭、佩夷、又禮、聖璽四國團團圍住,此四國與中山國多有舊仇,若是南北合縱、東西連橫,中山國恐怕會是諸小國當先去啃的第一塊硬骨頭。」

相百子捻須說道︰「金玉國無主、青丘國昏聵,且二者與中山國多半無仇,若不然堂庭國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高陵道︰「老師高見,當取則取,此正是小國生存的必要法則。」

相百子道︰「說得有理,但對妖族群攻枳桑山一事,你有何看法。」

高陵道︰「依學生看來,此為內憂,非是外患,妖、魔兩族任何一族的兵力都不及五大國一國,更何況面對這龐然人族,怎會輕易犯境,定是有某一國引狼入室,想要天下大亂。反倒是橫亙北方的風雷八部,也定會趁人族大亂之時,強行攻伐,合作一處。」

「你是說,會有人來出頭,合並風雷八部?」相百子道。

「正是。」高陵道︰「老師可還記得,早在一百三十年前,風雷八部還是一個統一的大部族。」

「太乙神族!」相百子道︰「我徒一去十六載,高瞻遠矚,不知勝出為師多少,為師慚愧啊。」

「老師莫要如此說法,折煞學生了。」高齡嘆道︰「此不過一己拙見,笑笑而已。」

「面對如此境地,我徒想做何為?」相百子問道。

高陵道︰「十三國混戰,無論哪一國取勝,必定會再度獨尊武道,天下蒼生必不會好過。我意,平天下,定國策,安萬民。」

「你要自立為王!」高陵話語一出,雖在相百子預料之內,但其猶不禁吃了一驚︰「此為萬難之事,豈能說說就行。」

高陵道︰「老師誤會了,現在還不是出兵的最好時機,我是想得到一只精兵,休養生息,伺機發作,再圖大業。」

相百子道︰「時機何來,兵隊何來?」

高齡面不改色︰「二十年之後,天下必定大亂。精兵三千,此出小菊林,東側瘴海便有一支。」

相百子搖頭道︰「便是如此,二十年後,你也師出無名。」

高陵笑道︰「老師可知與我同來的那名昏迷不醒的女子是誰?」

相百子一怔,嘆道︰「青丘國公主,晏清影,你果然什麼都已經想好了。」

高陵點頭不語。

相百子略一沉默,對相良說道︰「良兒,取我寶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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