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澈 第二章八荒之流(中)

作者 ︰ 死神之秋

濃霧繚繞,楚清頜眉頭一蹙,正色道︰「當心點,他們要來了!」

「什麼人?」眾人心中疑惑,剛要開口詢問,卻突然感到冷風驟起,「嗖嗖」閃過幾道人影。

「哈!」楚清頜一聲暴喝,雙臂虎震,無形氣勁化作滾滾狂風,瞬間將周遭濃霧逼退數丈。

「好強的身手!」帝延宸贊道。

「那倒是,你與帝臨只懂幾分蠻力,內力修為卻是絲毫不懂。」初夏道。

這話帝延宸听得刺耳,冷哼一聲,手中磐恆劍奮力一揮,雖然比之楚清頜相差甚遠,竟也憑空將濃霧斬開幾許。

楚清頜一擊破開濃霧,凝神掃探,突然見到左側不遠處人影虛幻,腳底發力,「嗖」地一聲追了出去。

「喂,楚清頜,莫要丟下我們不管!」初夏叫道,楚清頜卻充耳不聞,瞬間消失在霧氣之中。

「這個楚清頜,當真氣煞我了。」見楚清頜走遠,初夏怨道。

「莫要白費力氣,清頜追出的乃是這隱林的六方護法,除了池羨魚之外,巫霧隱林的玄機都掌握在六方護法手中,若非他們引路,我們是萬難見到池羨魚的。」楚岫心冷冷道。

「岫心姐姐,看你們的樣子,先前必定是來過此處,卻為何還要六方護法引路?」初夏滿月復狐疑。

楚岫心道︰「巫霧隱林的排布法陣瞬息萬變,便是來過一次,第二次再來的時候所遇情境也會與之前有所不同。這霧林相傳是上古大神藤石老人傾盡畢生所學打造而成,總共分為三層︰第一層便是我們剛才走過的這片密林,由奇門遁甲守陣;第二層也就是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這一層,這一層不同于先前一層,沒有那奇怪的陣法,但是卻煙霧繚繞,相傳藤石老人在世的時候這霧氣還要大,人在其間伸手不見五指,之後一再傳承,霧氣已然比之前小了很多,再傳到池羨魚這一代,更是增添了六方護法坐鎮;至于第三層,便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也就是池羨魚所居之地,若是沒有了六方護法的引路,到達第三層可是萬難之事。」

「這可奇也怪哉了,那池羨魚不是妙手神醫嗎,她這般做法,卻還如何救助眾生?」帝臨忍不住問道。

「池羨魚要救助的不是眾生,只是有緣人。」楚岫心冷聲道。

「哼,這算哪門子神醫,分明就是見死不救的女魔頭!」帝延宸不綴道。

「大哥、二哥快看,那是什麼?」帝天佑手指前方說道。

眾人轉頭望去,只見趁剛才說話的檔兒,霧氣已然重新聚攏過來。前方濃霧中一道隱隱約約的渾圓物事片刻不停飛速遲來。

「天佑小心!」帝臨一把將帝天佑推開,他雖然瞧不清那物事具體為何,但瞧其走勢,定非善類。

「咚!」果不其然,帝臨剛將帝天佑推開,那物事便轟然射到帝天佑適才立身之處,直挺挺穿入地面。眾人瞧去,卻是一根碗口粗細的筆直樹干,樹干頭部已被磨成尖狀。

「乖乖,這要被穿中,可就要蹬腿走人了!」帝天佑死里逃生,驚聲嘆道。

「什麼人?」帝延宸一聲怒吼。再去查看四周,卻哪里有人的蹤跡。

「嗖嗖嗖!」又是數十道黑影從四面八方攢射而來,只是這次飛來的並非那粗壯樹干,而是核桃大小的堅硬石子。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措手不及,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奮力抵擋。

楚岫心冷眼掃視,信手擋下來犯石子,突然間一道人影自濃霧中魚貫而出,手中鋼刃寒光閃閃,片刻不停攻向躺在一旁的顏少城。

「當!」鋼刃落勢千鈞,眼看就要劈到顏少城胸口,驀地凌空一頓,仔細看時,顏少城胸口卻不知何時多出一朵嬌艷欲滴的荷花,堪堪將那鋼刃拖住。

「咦?」來犯之人一驚,身體翩翩如飛燕,翻身飛退。

「哪里走?」楚岫心一聲冷喝,手掌翻飛,瞬間射出數朵飛速旋轉的花瓣。

那人揮刀擋格,身子一矮,重新消失在霧中。

「傷病之人也要斬殺,當真不要臉了嗎?」帝延宸喝到。

「延宸當心!」帝臨吼道。

帝天佑心中惱怒,一時忽略周身情境,被帝臨一吼,突然感到身後一陣涼意,驀地拎起磐恆劍回身怒斬。

「當!」兩劍相接,帝延宸虎口劇震,只見一披頭散發之人目露寒光,死死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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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延宸胸口吃痛,飛身跌退,「 嚓」撞斷一顆參天古樹。

那人不等招式用老,再度攻上。

這一幕帝臨瞧得真切,眼見帝延宸受難,顧不得其他,伸手拎起適才射來那碗口粗細樹干,凌空揮舞,沖著來犯之人攻去。

那人卻也實在厲害,見帝臨攻來,也不躲閃,身形一頓,伸手「砰」地一聲將那樹干接住,手上神力驟起,竟然將那樹干捏成碎片。

「這!」帝臨大驚,他只道對方將自己攻擊憑空接住已是不可思議,更不想對方竟然能將那碗口粗細的樹干捏成碎片,一時間驚懼駭然。

「帝大哥不必驚慌,凡人可以借用真氣來提升身體素能,你不懂練氣之道,自然瞧不破這看起來厲害無比的蠻力!」初夏知他所想,解釋道。

「哼,臭小子知道的挺多的嘛?」那人冷哼道。

「便是知道的再多,你還能殺我不成?」初夏啐道。

「哼!」那人席地而坐,冷聲道︰「紫皇郡主,多年不見,不想還是敵不過你!」

楚岫心冷眼不語。

眾人見他停止攻擊,大覺訝然,仔細查看,卻發現原來其周身不知何時生出數朵奼紫嫣紅的小花來,自然又是楚岫心的杰作。

「延宸,沒事吧?」帝臨見對方被制住,急忙查看帝延宸傷勢。帝延宸吐出一口鮮血,道︰「我沒事!」

「東方護法,你們接待客人的法子還是這般無理!」楚岫心冷哼道。

「哼,沒辦法,保證夫人的安全是我們的使命!」東方護法冷聲道。

「北方護法,想必你也知曉了我們的來意,何不現身,帶我們去見池羨魚?」楚岫心凝神聚氣,厲聲吼道。

眾人見她突然這麼一喊,頗感訝異,卻不料霧氣中遠遠有人回到︰「紫皇郡主,便是故人也得按照老法子來,只要你們打倒了我們六方護法中的三人,我們便帶你去見夫人。」

「嗷——」那人話語剛畢,便听得林中傳來數聲淒厲無比的狼嚎之聲,緊接著萬千腳步嘈雜錯亂,齊沖沖朝著眾人所在之地涌來。

「狼群,大家小心了!」初夏驚道,正說著,已然有三只惡狼魚躍攻來,初夏翻身飄退,指訣變幻,口中輕念「千層雪」,還未瞧出端倪,便見得那三只惡狼已然被凍成冰塊,六只狼目圓睜,說不出是邪惡還是驚恐。

「乖狼兒,你們且安生歇著吧。」初夏一擊得逞,開心笑道。恰此時,十數道黑影鬼魅般沖出,向著眾人迅猛攻來。

帝延宸適才被東方護法擊敗,胸中怒氣難當,手中磐恆劍大開大合,瞬間將幾只惡狼斬作兩段。再去看其他人,業已與群狼亂戰一處。

「臭小子,休要傷了我的狼兒!」高空一聲沉悶低吼,帝延宸仰頭看去,只見一道人影飄然攻至,听聲音自是那北方護法無疑。帝延宸經過適才與東方護法一戰,知曉這些護法身手了得,也不硬接,磐恆劍劍身一斜,沖著北方護法面門虛劈一招,腳底生力,翻身飛退。

可這北方護法卻也實在了得,一眼看穿帝延宸招式為虛,也不躲閃,雙腳剛一著地,身子一旋,陀螺般再度攻上。

帝延宸見北方護法片刻攻至,吃了一驚,看其速度之快,想要躲閃已是不及,唯有橫起磐恆劍,硬接一招。

「砰!」掌劍相接,帝延宸一聲慘叫,再度飛身跌出。

「延宸!」帝臨一聲爆喝,飛身沖上,朝著北方護法面門便是一拳。

「小小螢蟲,也想與日月爭輝!」北方護法一聲冷哼,右手輕蕩,將來拳化解,左手變化為爪,死扣帝臨面門。

「千層雪——雪刃!」

「噌!」一柄精光閃閃的寒冰刃驀地飛出,直挺挺射向北方護法左臂,北方護法本欲將帝臨一招制住,卻不想遇到此變,當下也不硬撐,丟開帝臨不管,飛身避退。

「他們兩個拼死苦戰,你就不會幫他們一幫!」初夏一招迫開北方護法,沖著帝天佑吼道。

卻不知帝天佑此刻正在與群狼糾纏,自身難保,吃力回道︰「這也沒有辦法,我沒哥哥那般神力,對付這些小狼已是勉強的緊。」

「嘿嘿,臭小子這法術奇妙得緊,何不再來過上幾招。」北方護法適才被初夏一招逼退,心中戰意驟濃,朗聲說道。

「呸呸呸!」初夏啐道︰「你如此大一人卻要與我一小孩兒比招,羞也不羞,你要真想要比的話,也得與岫心姐姐比試才對。」

話語未畢,便見得萬千碎花蜂窩般攻向北方護法,北方護法識得厲害,正要飛身逃出,卻不料四周八遭竟然不知不覺間全是碎花如雨。北方護法驚慌失措,驀地憑空一身暴吼,周身真氣噴涌,勉強將那數不盡的碎花擊退。

「呼呼呼!」北方護法死里逃生,大氣狂喘,斷斷續續說道︰「紫皇郡主……果……果然……身手了得。」

「還打嗎?」一聲爆喝傳來,北方護法扭頭看去,卻是帝延宸重新站了起來,手持磐恆劍,威風八面。

「適才接連吃了我與東方護法兩擊,竟然還如無事一般,這小子也實在厲害。」北方護法吹一聲響哨,將群狼退去,道︰「不用打了,是我敗了!」

「嘿嘿,北方護法,能夠在這霧林中擊敗你我的人可是屈指可數,不想今日又栽在紫皇郡主手里,當真造化弄人了。」東方護法見敗事已定,朗然說道。

北方護法啞然失笑,指著躺在地上的顏少城道︰「紫皇郡主,今日要找夫人醫治的便是太子殿下嗎?」

楚岫心點頭說是,初夏卻不依不撓道︰「你們既已知曉是人族太子,卻要對其痛下殺手,當真是要欺君罔上嗎?」

北方護法「嘿嘿」笑道︰「那只是在試探紫皇郡主的實力,我這拙劣的功夫,紫皇郡主要想接下豈不是小事一樁。」

「巧言令色!」初夏啐道。

「你們便不問顏少城為何如今這般模樣嗎?」楚岫心道。

東方護法道︰「我們只需守護夫人便是,不該問的,我們也絕不過問。」

「如此也好。」楚岫心冷峻道,轉而望著天際,幽幽說道︰「來了。」

「嗖!」一道人影自半空飛身跌至,雙腳剛一著地,「蹭蹭蹭」狂退幾步,樣子十分狼狽。

「哈哈哈,天護法,與楚天王的比試如何?」看著那人,北方護法、東方護法齊聲笑道。

天護法勉強穩住身形,瞧見北方、東方兩位護法情境,當下明白個大概,只見他滿臉倔強,扭頭說道︰「哼,你們自己還不被打了個落花流水,也敢來取笑于我!」

「咦,怎麼回事兒?」帝臨見到突然冒出個狼狽不堪的天護法來,心中疑惑。

恰此時,遠處叢林中驀地生起一股旋風,瞬間將這濃郁霧氣一吹而散。眾人扭頭看去,只見霧林中款步走出一個人影,肩上還背了一人。那人周身泛著赤紅色氣焰,所到之處,繁花野草狂擺不定。

「楚清頜!」待那人來到近處,周身紅焰已然退了,眉清目秀,面目可親,卻不是楚清頜是誰。再去看他肩上那人,滿面灰塵,衣衫襤褸,說不出的落魄。

楚清頜將那人緩緩放倒在地上,三大護法吃了一驚,齊聲叫道︰「南方護法,怎的你?」

楚清頜道︰「三位大可放心,小可只是點了南方護法幾處大穴,並無他礙。」

三大護法聞言方才放心,三人互望一眼,起身對著楚清頜說道︰「楚天王,如此得罪了。」說話間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張碩大黑布,凌空將幾人罩住。

帝延宸幾人以為他們要使壞心,正要抵抗,卻听楚清頜制止道︰「莫要驚慌,這是要帶我們去見池羨魚。」眾人這才放心,任由三大護法作為。

飄飄忽忽,眾人只感如處霧里雲端,也不知行了多久,才听有人說道︰「出來吧,我們到了!」

黑布一經摘開,眾人只感到耀目陽光撲面而來,直映的雙目難睜,待視覺恢復,才發現此間與先前經過的密林判若兩處。只見此處乃是一眼萬里的桃樹林,雖然密林之外已是寒秋,此地卻是桃花開遍,香飄萬里,桃樹林間鸀草如茵,河流縱橫,說不出的靜怡安定。

「這些桃花開得如此絢爛,當真與外界隔離了嗎,連氣候也變得如此反復?」初夏嘆道。

北方護法道︰「這卻不是,夫人精通藥理醫術,這里的樹木花草,乃是她精心培育的,四節長青,與外界的草木並不相同。」

「當真是大開眼界了。」帝臨道。

「發生了什麼事?」南方護法此刻大穴剛剛解開,周身麻痹,意識猶不清晰,囁嚅問道。

其余三大護法見其醒轉,拱手對眾人說道︰「我們便只能送到這里了,剩下的就要靠諸位自己了。」說完攜了南方護法,轉身離去。

眾人辭了四大護法,緩步向著桃源深處行進,片刻之後,來到一處小河邊岸。

「遠山游雲三四朵,平野繽紛落成河。縱橫止水千里蕩,卻難說,咫尺客。」

嘹亮童聲自不遠處響起,眾人轉眼望去,只見北方河面幽幽浮動一葉扁舟,上面立一垂髫小童,那小童雖然年幼,卻是雙手劃槳,怡然自得。

楚清頜見到那小童,微微一笑,抽出腰間橫笛,輕輕吹將起來。

那小童遠遠听得笛聲,轉頭望了眾人一眼,隨即掉轉船頭,頃刻間來到眾人面前。小童見了眾人並不生分,揖手問道︰「諸位來此可是要找婆婆嗎?」

楚清頜笑道︰「正是。」

那小童瞧了一眼躺在一旁的顏少城,心領神會,道︰「隨我上船吧。」

眾人見這小童雖然滿臉稚氣,做起事來卻是大度的緊,頗覺可愛,當下也不多問,紛紛上了船。那小童載著眾人沿著河流,在桃源間縱橫穿行,約莫一炷香功夫,已經來到桃源深處。前方一汪湖水澄澈如鏡,湖水北岸有一處粗陋房舍,湖水東西兩岸則栽滿了各式各樣的藥草,陣風徐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草香氣。

那小童停舟靠岸,將眾人放下,說道︰「前方便是婆婆的居處,你們自去尋找便是。」說完劃著小船重新遠去。

「這小童當真有趣的緊。」眾人一邊說著一邊向著湖北的房舍走去。只見此處不僅繁花盛開,而且還有蟲鳴鳥叫,當真是一番人間仙境。

「什麼人?」房舍之前,突然有人高聲叫道。

眾人停住腳步,卻見畦間小路上立了四個鳳炎國兵士。

「咦?鳳炎國的兵士怎得會出現在此地?」帝臨疑道。

「池羨魚雖是金玉國人,卻也是前鳳炎國主的王後,前國主殯天之後才移居此處,就連那六方護法也都是鳳炎國的人,這些都不足為怪。」楚清頜解釋道。

「鳳炎國的王後?那她豈不便是當今鳳炎國主的生身母親了?」初夏問道。

「正是不錯。」楚清頜道。

「幾位莫要驚慌,我們只是來此求醫問藥的,並無惡意。」楚清頜拱手向四人回道。

四名兵士面面相覷,一人開口道︰「你們先且莫動,待我通報一二。」

「什麼事?」正說著,自房舍之內走出一人。

「怎得是你?」帝延宸一眼望去,怒氣上涌,原來這走出的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自己村落毀掉時在場的那個裨將。

「咦?怎得是你們?」那人也一眼瞧出了帝臨三人,吃驚問道。

「閑話莫說,今日我便要報這滅村之仇!」帝延宸雙目赤紅,手中磐恆劍鸀芒綻放,雷霆萬鈞之勢攻向那人面額。

「磐恆古劍?」那人又是一驚,也不硬接,身子一矮,避過此招,朗聲說道︰「公子且慢,之前的事情確實有些誤會。」

「奸佞鼠輩,草菅人命,還來談何誤會?」帝延宸不由分說,轉身又是一擊。

「砰!」帝延宸只覺手腕一緊,攻勢瞬間止住,凝神望去,卻是帝臨。

帝臨止住帝延宸,道︰「切莫魯莽,那日我們被怒氣沖昏頭腦,其間卻有誤會也說不定。」

帝延宸扭頭哼道︰「也罷,便听他狡辯一番。」

那人見帝延宸怒氣未消,搖頭嘆道︰「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我們換個地方慢慢談來,可好?」

「不必了,成化,帶他們進來吧。」房舍之內有人喊道。那人得令,當下邀了眾人進到房舍。

房舍內擺設極其簡約,空徒四壁,左右兩個小門,通往兩個耳室。背牆正中一張茶桌,兩側各有一張竹椅,左側這張坐了一黑袍少年,瞧年紀比帝臨大個一兩歲,微露稚氣,面相間卻是沉穩的很。右側這張坐了一白發老嫗,額頭上微微有些皺紋,滿目慈祥,想來便是那妙手神醫池羨魚了。

那黑袍少年一眼認出楚清頜與楚岫心,急忙起身說道︰「楚天王、紫皇郡主,怎得是你們大駕,當真幸事了。」

楚清頜回禮道︰「湛國主,怎得你也在此?」

「湛國主?莫非你便是那鳳炎國的國主湛江嗎?」初夏疑道。

那人笑道︰「正是區區,敢問這幾位是?」

楚清頜當即將眾人互作介紹,轉身對著池羨魚揖手道︰「夫人,這次怕是又要勞煩您了?」

池羨魚招手道︰「我與楚天王一別數載,弗一見面,就不必說些客套話了。」起身朝著躺在地上的顏少城走去,她起初並未將其認出,細查之下,不由吃了一驚,道︰「太子殿下!」

湛江聞言亦是大驚,急忙上前查探,疑道︰「楚天王,這是?」

楚清頜道︰「此事稍後再說,夫人,少城太子可還有救嗎?」

池羨魚為顏少城探了探脈,道︰「傷害太子殿下的這種古怪功夫,老朽前所未見,不過看其傷情,可以一試。江兒,你且帶諸位到房外小憩,我要蘀太子療傷,不讓你們進來,萬萬不可進來。」

湛江當即喚了眾人出來,池羨魚關起房門,為顏少城悉心療起傷來。

眾人在房外呆了良久,絲毫不見房中有所動靜,不覺間焦躁起來。

「枳桑山遭難那天晚上,陛下已令太子跟隨招搖國公顏少懷回了招搖國,怎得太子會與斷天王遇到一處,還受了如此重的傷。」湛江問道。

楚清頜嘆一口氣,遂將之前所遇之事說了一遭。湛江听罷,大搖其頭,道︰「短短不過半月有余,人族竟然發生如此變故,天下當真是要大亂了嗎?」

楚清頜道︰「妖族發難,不知湛國主對此事有何見地。」

湛江道︰「那夜大戰,我與招搖國公顏少懷、中山國公景尚、碧瑤國公高晟得到密令,要求連夜趕回領地,不過我擔心陛下安危,終于還是與中山國的公子景顧中返回枳桑山。在那里陛下正在與一名自稱來自冥界的賊人苦斗,還有滿地的骷髏兵士。」

「冥界?骷髏兵士?」楚清頜疑道。

「正是。」湛江道。

「數千年來,可從未听過妖族還有這麼一支軍隊。」楚清頜道。

「自然,也正因此事太過蹊蹺,枳桑山一役之後,十三國未曾聯合起來征討妖族。」湛江嘆道。

「此言差矣!」初夏啐道︰「十三國未曾聯合恐怕是因為各懷鬼胎,十三國國主人人盯著人族帝尊的寶座,哪還有心思考慮征討妖族的事。」

湛江搖頭苦笑,道︰「初夏公子這話說來也不假。」

「這事我懂,這叫做攘外必先……安……內。」帝天佑剛一插嘴,便被帝臨狠狠瞪了一眼,當下囁嚅不語。

「就在前幾天,我得到線報,有一小股骷髏兵士出現在鳳炎國的東南邊境。」湛江指了指先前與帝延宸沖突的那裨將,接著道︰「便派了這位蘇成化將軍與大將邵陽前去查探,卻是晚了一步,終究一無所獲。」

蘇成化听到此處,開口道︰「三位公子,那日我與邵陽將軍之所以能夠到達你們所在的村落,完全是出于偶然,我們到時,村落已然毀了,並非你們想象那般。對于你們村落被毀一事,我們也倍感遺憾。」

帝延宸扭頭冷哼,將信將疑。

「楚天王,那夜雖然沒能查出骷髏兵士端倪,卻是遇到了一個人,你猜是誰?」湛江接過話頭道。

「莫不是那不敗將軍吳越?」楚清頜道。

「正是。」湛江道︰「吳將軍一直隱居在鳳炎國境,我卻從未得知,當真笑話了。」

「那吳先生呢?」帝臨問道。

「這個,當時吳將軍正在與一蒙面人打斗,邵陽將軍追了一陣,最終失去了蹤跡,至于吳將軍現在何處,我們也未可知。」湛江搖頭道。

帝臨嘆道︰「如此當真可惜了,我們來這巫霧隱林,便是為了探尋吳先生的下落,看來這一遭,算是白跑了。」

湛江道︰「吳將軍與母後交情甚篤,早些年是會常來此處,只是這次卻是未來。」

「那妖族呢,十三國不去對付妖族,妖族近來就沒有什麼的動作嗎?」楚清頜道。

「此事也是令我最為不安的事。」湛江道︰「枳桑山事後,我曾派出探子到妖族打探虛實。可是妖族地域廣袤,我們能夠搜尋到的只是一些老弱病殘,妖族的主力,一夜蒸發了。」

「這!」楚清頜一驚。

湛江說道此處也是大搖其頭,就連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楚岫心冷聲道︰「湛國主,話可要說全了,你還有什麼沒說,盡都說出來吧。」

湛江「哈哈」笑道︰「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紫皇郡主的眼楮。」

楚岫心道︰「那夜枳桑山赤芒沖天,人言顏釋儲死于一只九尾妖狐手中,當時你也在不老峰頂,可是瞧得清楚,這只妖狐,可是他嗎?」

「誰?」眾人問道。

「妖王伏光!」湛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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