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頭,都是典型的西方龍(當然是對于讀者大人們而言,對于萊特他們來說,龍什麼的,根本就見都沒見過),通體黑紅,哪怕半躬著身軀,高度也在十五米以上。
這些龍的頭形似狼首,突出面部的嘴巴像鱷魚一般巨大而可怖,數根巨型獠牙從嘴角附近開始,一顆顆的從上顎邊緣生長出來,近看就像一排巨人使用的匕首,倒掛在嘴邊。
龍眼無珠,呈倒三角的形狀,散發出一股蕭殺的血紅色彩,萊特等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傳說中的墓園使者——吸血鬼。被這樣毫無感情的凶狠眼神惡狠狠的盯著,任誰都不會自在,萊特和皮特爾斯離開利亞姆王國之後,這一路上算是經歷了不少驚魂時刻,還算保持著表面上的冷靜,而薩爾貝的雙腿甚至開始有些微微顫抖,身體明顯已經被自己內心的恐懼所控制。
三頭巨龍身披堅硬的鱗甲,表皮好似巨蟒,內里的肌肉運動著,蘊含了極大的肌體力量。如果是一個人類被這巨龍踩到,或者長尾甩到,恐怕得當場斃命。背上兩個巨大的膜狀翼翅收攏著,在翼膜的末端,有不少破損的痕跡,也許是上古戰斗中留下的榮譽傷疤,警告著想要接近龍族的生物,千萬要小心自己的小命。
巨龍們踩動腳步,粗壯的有如太陽神殿石柱一般的後腿每動一下,都深深的沖擊著三個人類脆弱的心靈。
走動一小圈之後,三頭龍都停下腳步,其中一頭體型較小的,將頭部向前伸出,長長的脖頸輕易抹去了和三人之間數米的距離,有如火山洞口一樣的鼻孔霎的來到最害怕的薩爾貝面前,這一舉動差點沒把薩爾貝嚇的一坐到地上去。
龍鼻呼出的熱氣腥臭無比,夾帶著無法抵御的狂躁熱力,在開始攀登雪山的幾天時間里,薩爾貝第一次有了想要月兌衣服的沖動。
在某一瞬間,薩爾貝眼前一花,似乎看到龍鼻內閃現出一絲火紅的光芒,混合著熱氣蓬勃而出,就像火山口終于要爆發一般。薩爾貝心里一緊,下意識的抓住身邊的萊特和皮特爾斯,死命撐著才沒有跌坐下來。
可這致命的灼熱之力卻頃刻消散,再細看時,紅色已然褪去,火山口變回了讓人略微安心一點的黑色。
這頭龍將薩爾貝仔細端詳了一番,又把頭收了回去。雖然龍頭像岩石一般幾乎沒有任何表面變化,但萊特深信自己看到了對方流露出一絲鄙夷之色,繼而就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蔑視。
那神情就像是人類在桌子上見到一只蒼蠅,遠看個頭挺大,湊近一瞧,原來也不過如此,然後連把對方拍死的**都沒有了,顧自喝啤酒似的。
「萊……萊特……」三人中最害怕的薩爾貝先開了口,顫顫巍巍的說道︰「這些是……是不是火龍?」
萊特點頭小聲道︰「應該沒錯,你看他們鼻孔里呼出的熱氣,那不是正常生物所有的體溫能達到的溫度。」
薩爾貝聞言定楮一瞧,果不其然,巨龍們呼出的熱氣一接觸到山上的積雪,就像一個滾燙燃燒著的煤塊,被丟進了一臉盆冰里似的,下方的積雪瞬時融化,下陷了幾十公分才停止,接著又被上方滾落下來的積雪所覆蓋,循環往復。
「而且我估計,」萊特繼續說道︰「這叢林里的霧靄,也都從此而來。龍息在傳說中是有魔力的,可以產生強大的魔法擾動,保護龍不受低級魔法的傷害。」
萊特說著,伸手在眼前揮了揮,濃重的霧氣也隨著他的手部動作,在空氣中產生了一絲絲擾動。
「龍息融化的雪變成霧氣,帶著龍息本身就有的魔法力,變為經年不散的魔法霧靄。所以越接近這座山,霧氣就越重,越往山上走,霧氣也越濃。」萊特解釋道︰「而遠離這座山的叢林邊緣,自然霧氣較弱,直到離開叢林,霧氣也就消失了。」
皮特爾斯有些不敢相信,問道︰「龍息真能有這麼強大的魔力?這幾頭龍就能讓整個叢林都籠罩著霧靄?」
萊特低頭道︰「關于這個問題,有兩種解釋。」
「我听說龍息魔力的強弱,和龍本身的年齡,以及能力高低,有很密切的關系。據說有一種黑龍,生存在地下世界,被人面鷹、牛頭人等地下生物所崇拜,有著舉世無雙的魔力,是自然界中魔力最強的非人類生物之一。」
「這種黑龍的魔力之強,到了只需要用龍息就能殺傷大片敵人的地步。而且已知的人類魔法中,除了少數幾個同樣只存在于傳說里的上古魔法之外,幾乎都無法對黑龍造成任何傷害。」
「你的意思是說,這幾頭龍也有著不輸給黑龍的魔力?」薩爾貝問道。
「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還有一種更靠譜的猜測,那就是這座山上,」萊特說著,往三頭龍身後的霧氣更濃處望去,低語道︰「不只這幾頭龍。」
「哎呀媽呀!」萊特陰森森的語氣,讓薩爾貝徹底失去了膽氣,一跌坐在地,帶著哭腔說道︰「去特麼的傳說,說什麼人類里出過屠龍勇者,都特麼騙人的!鬼能打過這些怪物啊!我們死定了,我們死定了!」
萊特故作鎮定道︰「沒出息的家伙,就你這膽子還盜賊傳人呢!我看,它們不一定會殺我們。」
「可傳說中,所有的龍都是殘暴之極,對其他生物毫無憐憫之心,高高在上的啊!」皮特爾斯說。
「你都說了那是傳說了。」萊特說道︰「我們誰都沒見過龍,告訴我們這些傳說的人,也都沒見過龍,誰知道它們是不是真的這麼殘暴,這麼不講道理?再說了,他們如果要殺我們,就是分分鐘的事兒,到現在還沒動手,總不會是為了等個良辰吉日吧?!」
薩爾貝坐在地上,一副認命了的表情,哭喪著臉說︰「那萬一它們是在山上呆久了,幾千年沒見過人,好不容易逮著三個,就想著舀來尋開心,虐待的體無完膚之後再殺了我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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