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馬良本以為在他的一喝下,範易必然神魂皆散,接下來甚至會跪下來向自己求饒,可是這時,他發現範易眼神清明,甚至目光里有一種霸道的凌厲,他的這一喝就像是一滴雪水進了大海一般,沒有任何效果,反而無端地生起一種莫名的悸動來。
範馬良不由心道︰難道自己剛才殺音失敗了不成?
他自然不知道,範易修煉出神之雲杉,任何地方都淬練過,尤其是眼神,更是堅韌如劍,自然帶著一種無堅不摧之力,讓對方為之膽弱。
頓時,範馬良再度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悸動,發出殺音︰「範易,你給我跪下認錯!」
這殺音如同星辰冉冉升起,在天空馳騁,然後如同幽靈一般穿越過無數原野,直接噴到了範易的臉上。
「什麼?」听到對方居然讓他下跪認錯這句話,範易的臉炙熱到極限,似乎一股熱氣在他臉上漲起,血涌到了臉上。
在樓蘭王朝上,下跪,已經是踐踏人的尊嚴了。
但幾乎同時,他忍了下來,因為這一刻,他忽然感覺到,背上的寶劍似乎在鐺鐺作響,好像因為這個殺音而顯得激烈無比,似乎反噬之力再一次大作。
隨後,他感覺到寶劍上,似乎出現了一段話,如同雷鳴大鐘一般,擊在他的意識里︰「如何是提婆宗?銀碗里盛雪。」
雖然只有十一個字,卻光芒大亮,似乎有一種霸道天地之意,在告訴他,這就是寶劍的真義,只有領悟了這意思,才能發出劍氣劍意,真正馴服這神劍。
「提婆宗?上古又名空宗的神佛之宗?」他臉上表情一怔︰「難道這劍是提婆宗的寶器不成?這十一個字,似乎意猶未盡,還有上下文,可是我怎麼記不全了?」
範馬良也看見了範易血氣上涌的樣子,反而聲音更加冷傲、自負︰「怎麼?不敢?範易,我讓你跪下,你為什麼不做?」
他身體全部氣息凝住,目露凶光,已經準備要廢去範易的修為,好好蹂躪,揚自己的威風,等知道範易的秘密後,再將範易的手筋腳筋挑斷,舌頭切斷,讓範易以後再也不能說出秘密,然後再交給範仁範哲處置!
這一刻,看到範馬良屢屢逼迫,要讓他跪下,看到範馬良眼里的凶光,範易甚至已經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他終于忍無可忍了,哪怕那寶劍反噬,也掩蓋不了他的堅韌之心。
然後範易出聲了︰「你認定我偷听了你的藥方,那麼,你可說得出這藥方的藥理?」
他的聲音變得凜冽︰「天屏草是火爆藥王草,那麼地悠草的作用你可知道?火山果和ri月jing神露一起,你知道你服下後是什麼效果?」
他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忽然讓範馬良打了一個寒噤。
這些藥……這些藥……必然會爆炸,尸骨無存的啊!」範馬良也懂一些藥理,他差點說出這是不可以融合的話來,而這時,他縮回了自己的話,目光向著那紙條上看去,頓時面s 大變。
而听到這些藥的時候,其他人都失聲了,他們根本想不到,範易竟然敢用這些藥來治藥。
「這怎麼可能?」有人腦海里一片空白。
範易繼續說︰「天屏草和地悠草合起來放在紫砂罐子里,則會起到驅寒的效果,使得凶翼蝶進化,而火山果與ri月jing神露一起,在兩者溫度相近的時候,並不會產生爆炸,反而可以去腥。」
範易說完,深吸一口氣,似笑非笑地說︰「難道你範馬良,也是要馴服凶翼蝶不成?」
他這些天花了一些心思去研究這些藥草,慢慢發現了一些藥理,而現在只是說出其中的百分之一,根本不怕有人會制出這味藥來。
這一刻,他的雙眼有一種藍寶石般的光輝,似乎身上的經脈如同常青藤抓住山坡上的石縫而生長著,無邊的大雪也無法壓抑他的光芒。
他語氣雖緩,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睿智。
听到這里,頓時,青衣小廝面s 慘變,那範馬良背負著的手都僵硬了,而周圍人則露出了敬服的表情來。
孰對孰錯,已經顯而易見了。
甚至那醫師也露出了失神的表情,喃喃地說︰「是極是極!」他渀佛看到自己很小的時候,不倦地研究著藥xing,不倦地想要改善著,可是當長大後,就再也不敢嘗試了,這時,他看著範易,嘴角里慢慢地露出了一絲贊賞之意。
範馬良有一種惱羞成怒的感覺,他絞盡腦汁,忽然思維一動,聲音變得自負冰冷︰「為了區區凶翼蝶,你竟然用天屏草和地悠草進行如此慘無人道的實驗,難道你就不怕這凶翼蝶會在過程里暴死?悲天憫人,你可曾將凶翼蝶和人視為等同?深受其害的是這些凶翼蝶!」
範馬良自持身份高貴,要「以德服人」,自然這些話是信手拈來,全無道義負擔。
然後範馬良繼續高昂著聲音,要讓藥房里任何一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範易,你當真是慘無人道!」
幾乎同時,範馬良身上的兩道青光,呈四面八方之勢,以一個圓錐之力把範易籠罩在內,擊向範易,要把範易擊成碎片。
听到這句話,听到範馬良居然說自己是慘無人道這句話,而且還要先下手為強來殺人滅口,範易完全憤怒了。
他剛剛在路上,听到一些藥童說,這四ri來範馬良曾殺死了大量的寵獸,據說是為了討好範仁範仁!殘忍如斯,凶狠如斯,而眼下他還振振有詞地說關于對凶翼蝶的憐惜!
「對方如此是非顛倒,黑白混淆!這個人,就是曾經壓迫著,要剝奪自己秘密,要貪婪地取走自己一切的人!」
這一刻,他內心火焰沸騰了起來。
然後他聲s 俱厲︰「你兩面三刀,這四ri里殺死了大量的寵獸,只為了討好範仁範哲!你這種人,是真正的喪心病狂!而你竟然還說出悲天憫人這種話來!」
「不殺你這種人,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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