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與傀儡 第15章︰看戲的團長

作者 ︰ 九婀

「媽的,不就是些上等藥劑摻水的東西,你們跟餓死了的豬仔了一樣哄搶是干什麼,害怕我搶?」亞瑟低估了他在這些少年心里留下的陰影,惡狠狠的詛咒道,說完又恢復了剛開始那種,事不關己隨意他們去鬧的懶洋洋模樣︰

「嗯,悠著點,別嗆死了,嗆死了我不好對你們的家族交代,我該怎麼說——喔,我很抱歉,你們的孩子因為教養不夠,沒見過上等恢復藥劑,結果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因為哄搶搶摻了水的藥劑而不甚導致液體進入氣管身亡,我沒來得及阻止真是罪該萬死——說起來真不體面,還是你們想墓志銘上刻上︰被摻了泉水的上等藥劑嗆死?」

這下子,本來沒有嗆著可能性的小貴族們,一起被口里的液體進入了氣管,從而響起了一大片響亮的咳嗽聲。

雖然灌得很急,但被亞瑟嘲諷的提醒了一回,所有人咳嗽了好一會後,就慢慢的啜飲摻了上等藥劑的泉水。這一回,所有人都曉得這泉水確實是好東西——冰涼的泉水灌下去,身體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舒暢,一瞬間,疲憊和不舒服的感覺都消失了,身體慢慢的就恢復到最好的狀態,而且還有一種溫和的滋養感覺在升騰。

上等恢復藥劑對少年們的身體也有很好的滋補作用,顯然這是好東西,所以大家都安靜下來,靜靜地品嘗著這絕好的飲品。

這時候六號未音,還在踉蹌著往前跑,她的速度一直在放慢,但還是盡量保持勻速,甚至在中間都沒有停頓,這會兒已經跑了五圈,完成了懲罰的四分之一,但是她的速度這會兒已經接近龜速了,因為年僅七歲還負重二十斤,跑到五圈沒暈倒絕對是奇跡。

所有人都歇著的時候,未音繼續撐著,努力的跑,等再跑了一圈速度無限接近于零的時候,她終于停了下來,然後拖拉著腳步,走到放茶水的地方,啞著嗓子道︰「水!」亞瑟滿了一杯子泉水遞給看上去體力不支,隨時就要倒地的侍從。

將杯子里的水緩緩飲進,然後自己動手又舀了兩杯灌下去,感覺流失的水分再次回歸,甚至連力氣也恢復了,六號繼續回到跑道上,堅持不懈的跑,這一次,速度奇跡般的比之前快了幾分,而且在接下去還一直沒降低,保持著勻速,未音一口氣跑了五圈,最後終于倒在了跑道上,跟條死魚一樣的喘息著。

「很好,只剩十圈。」亞瑟很滿意,未音還跟死魚一樣的癱倒在跑道上,然後小侍從慢慢的爬起來,大口的喘著氣,一張臉黑里面透著紫,但是一種淡淡的紅色正暈染開來,明顯是累到骨頭里還堅持不降速後,突破了自己個兒的極限。

突破極限的人緩了好一會兒,才蠕動著爬起來,月兌下帽子扇了扇,一頭短發被汗水浸的濕透,粘膩的貼在頭皮上,未音伸手扒拉了一下頭發,扒拉出一手的汗水,還有白白的粉末從手上滲出來,未音再扣上帽子,擦了擦手上的鹽沫,這才踉蹌的回到其他人身邊。

這一次,她感覺氣力恢復的很快,身上難受的感覺也很快褪去,然後未音自己動手接了兩杯水慢慢的喝下去,又抹了把額頭,不出所料,手上依舊是黏黏膩膩的粉粒附著上來,出的汗太多,居然在皮膚上凝成了一層細密的鹽粉。

大家都一樣,畢竟是頂著大太陽在跑。蕾雅也正拿著條手帕擦臉和手,看未音還有些吃力的輕喘著,一邊費力的舉著綁了鉛板的胳膊伸手抹臉,就又掏出一塊手帕,遞過去,道︰「六號,要用嗎?」

六號未音接過去,沾了些泉水擦了擦臉,眼見得大家嘴角齊齊一抽搐,頓時有些奇怪︰「怎麼了?」不就是用五號的帕子擦了下臉嗎,怎麼都這麼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那是摻了上等藥劑的水,上等,你這鄉巴佬!」泰勒瞪著眼珠子看著六號擦臉的帕子︰「上等藥劑是喝進肚子里去的,不是用來擦臉的!」

未音有些難堪和局促的看了眼手里的帕子,不知道該做什麼,結果所有人就听到一聲尖利的聲音嬉笑反駁道︰「誰說上等藥劑只能喝,用來泡澡的效果更好啊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貴族鄉巴佬,沒見識的鄉巴佬,連一個卑賤的奴隸都比不上,哈哈哈哈——」

很熟悉的聲音……未音嘴角忍不住就一抽搐。

二到五號則是齊齊的臉色一紅,泰勒喝了一聲︰「誰?」團長亞瑟則直接一縱身,跳到了不遠處一個放雜物的屋子頂上,抬腳一踢。

「哎呦,**是要殺人嗎你這不長眼的混蛋,混蛋,你們都欺負我,你們都去死——」一個紅色的身影垂直落地,滾到了地上砸起了一圈灰塵,那人影護住腦袋後,落到地上還在尖銳的叫嚷著,亞瑟冷哼一聲落地,那一團火紅就猛地撲上去,扯住了亞瑟,伸手就要抽亞瑟耳光。

亞瑟面色不好的一把揮開了那人,然後那紅衣服的男孩瞪著火紅的眼楮,餓狼一樣的瞪著亞瑟,瞪了一會兒,像是明白了打不過亞瑟,就把視線頓在未音身上,眼神越發的狠戾猙獰︰「喂,奴隸,跟我走吧,當我的侍從,不要當莉茲那個沒人要的小鬼的侍從,跟我走,我就忘了你打我的事情,怎麼樣奴隸?」

未音的臉青了——又來了這紅眼的家伙,沒腦子的艾洛希爾頓!

「喔,希爾頓沒人要的王子,這是想搶你妹妹的侍從了?」亞瑟略帶惡意的聲音讓艾洛的眼楮越發的紅,就像是一顆燃燒的紅寶石,然後紅眼楮的王子再次撲向亞瑟︰「閉嘴,你這一樣是莉茲狗的東西,你剛才踢了我,你居然敢踢我,你現在就去死,我會殺了你的狗東西!」

一個瘋狂到口不擇言,還粗魯的比團長亞瑟更甚的王子,讓貴族的少年男女們愣住。

然後未音又喝了口水,听到蕾雅幽幽道︰「這個是王子嗎,長得居然這麼好看……可惜了……」這回未音嘴里的液體拐了個道,誤入了氣管。

大聲的咳嗽了一陣,未音看著被亞瑟逗弄的越發瘋狂,尖叫簡直要沖破所有人耳膜的艾洛希爾頓,搖了搖頭,準備繼續去跑步,還有十圈,維斯莉保佑,讓她能在晚飯前跑完還不死。

未音拐上了跑道,結果正撲到亞瑟身上想咬死亞瑟的艾洛猛地轉身,也跑上了跑道,追著未音就尖叫︰「奴隸,侍從,你是我的,回來,不準再逃跑了你這該死的下賤的奴隸!你給我回來!」

小瘋子艾洛絕對對自己妹妹有侍從一事,有著別人無法理解的執念,這嚇壞了被追著的未音,被艾洛追著的感覺,就像是身後跟著一匹發瘋的狼,那狼隨時會追上來把自己撲倒嚼碎了咽下去——這種毛骨悚然的錯覺讓未音惡心,下意識的,為了擺月兌身後的小瘋子,她發瘋一樣的跑起來。

不能被追上,追上會被咬到的!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錯覺,未音越跑越快,已經忘掉了身上還綁著二十斤的鉛塊,為了逃跑不斷加速,居然有了腳下生風的感覺。

亞瑟看到跑道上的一切,啞然失笑,制止了別人想上前制住亞瑟和仿佛被傳染瘋了的六號,大家一起看一團火焰似的瘋子艾洛追著奇跡般的有活力,簡直像是飛腿兔附身的六號,也越跑越快。

艾洛還在高聲尖叫︰「我的,你是我的侍從,我要把你從可惡又可怕的莉茲那里搶過來,讓莉茲也體驗一把當可憐蟲的感覺,你是我的,我會抓到你!」

這回別說是未音一個,其他的人都被這個瘋王子的執念震驚到感覺恐懼了,尤其是王子越發紅艷的雙眼,就像是有火焰在燃燒,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一個快要燃燒起來,只想著搶自己妹妹侍從的瘋子!

奔跑的兩人就像是兩團浮動的火焰,一紅一黑。一直這麼瘋狂的跑了兩圈,兩人居然還沒因為月兌力而暈倒,但是六號已經有了月兌力的預兆,而那個瘋子王子除了眼楮越發的紅,叫聲越發的尖銳亢奮,沒有半點疲憊感——看來瘋子連疲倦之類的感覺都喪失了。

于是未音最後還是被艾洛追到了,然後艾洛尖叫著,仿佛得到了玩具一樣興奮的撲到了未音身上,把這個筋疲力盡還被嚇得夠嗆的小侍從撲倒在跑道上,再一次掐住了未音的脖子,用上了掐死未音的力道,卻奇跡般的收起了他瘋狂的尖叫,仿佛夢幻般的,用一種安靜到飄渺的聲音說︰「你逃不了了,小奴隸,你是我的侍從,我又抓到你了!」

未音這會兒渾身發疼,因為快速奔跑缺氧而導致雙眼發黑,心髒和肺,胃簡直就要從她的胸腔里蹦出來,或者那些東西沒蹦出之前就已經碎掉了,因為她難受的像是死掉落到了地獄一樣。

該死的!未音對著艾洛憤怒又虛弱的詛咒了一聲,然後腦袋一彎,終于支撐不下去,因為極度缺氧而倒在了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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