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與傀儡 第15章 迷失的未來

作者 ︰ 九婀

這次辛亞出現,艾洛氣息就隱隱的不對,辛亞問了那麼多奇怪的問題,震碎了辛亞魔法晶核的力量又是熟悉的,以往就算辛亞心情不好也會亦步亦趨的男子早就不見,加上之前感受到的火元素星辰的異動,要是花娘還猜不到一二,那她就是傻子。

猜到了,也只能裝作不知道,絲毫不敢詢問辛亞。

抬手,之前收起的綠色青苗再次出現在掌心,這一次,花娘注入魔力,將綠色青苗催動成一枝帶著花苞的小小青木,青木上濃郁波動的力量成股的灌入辛亞身體,辛亞尤還腥紅的瞳孔轉向那枝青木枝,似笑非笑的眼神龜裂開︰「原來是水元素的神裔寶石。」

「對,我姨之所以能成功的晉升為神明,就是因為神裔寶石,神裔寶石就是我們這些普通的魔法師進入神界的機遇,甚至還是成為主神的機遇,只可惜,要成為主神需要吸收的是完整的神裔寶石,我們精靈族的至寶,水系神裔寶石守護神樹,被歷代精靈女王吸收力量,已經不完整,我姨當初也只能成為普通的神,你父親,也是因為吸收了萬里雲落的力量,才有機會進入神界。」

神裔寶石,就是機會,花娘看著辛亞的表情眼神,知道此時辛亞心如死灰,想到傳說中轉世的主神,也只能給辛亞這樣的期望,要是真的能進入神界,她和艾洛,也該是還有些機會的。

花娘卻是不知道,艾洛本就是和火神獨立的意識,此時火神在火元素星辰的助力下徹底蘇醒,艾洛的意識已經徹底被湮滅吞噬,辛亞就算真有機會去往神界,能找到的,也只是主神之一的火神白岐,而不是艾洛。

艾洛徹底消失了……

辛亞心頭又是一蕩,眼底的猩紅加深了三分,花娘立刻催動守護神樹將大量水元素力量注入辛亞體內。守護神樹原本的力量是無色的,水元素能凝集大量木屬性的生命之力,兩種強大的生命力量融合相輔相成,就成了燦爛的綠色。

水元素有溫潤靜氣的效果,辛亞心頭激動已然月兌力,到底也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容她再思量,也就吸納了力量將心思靜下來,總算沒再噴出一口血。

只是,被蘇醒的火神一道力量擊潰的身體,不單是魔法晶核被震碎了這般簡單。連帶五髒六腑也受損。要不是辛亞本身體質不比一般魔法師。還有華族的至寶守護神樹救治,再由著辛亞這樣心緒波動,她怕是底子再好,也只能落得個一命嗚呼的下場。

那位剛蘇醒的火神。叫白岐的男子,是想抹殺了辛亞的,蘇醒之際一道力量打入辛亞身體,就是重傷,可辛亞猶不相信艾洛已經消失,靠意志撐著期望有奇跡出現,但是她的期望徹底落空,這麼長時間耗盡心力試圖挽回,卻不敵神明的一道意識。

也幸是辛亞那是還有念想。火神意識蘇醒後,不把一個人類看在眼里,沒有補上一道力量,這才使得辛亞僅憑不甘憤恨撐到了獲救。

艾洛,是真的不在了。一動這念頭,辛亞身體又是一顫,眸底血色翻騰,臉色霎時就帶了死氣,唬的花娘只能繼續催動守護神樹的力量,眼看的小小的青木變作枝繁葉茂的一棵,才算將辛亞的精神穩住,力量散失的一干二淨的人在水元素力量的潤養下,辛亞眼底的血色褪下三分,花時曉得此時由不得這奄奄一息的病人胡思亂想,一道魔力打到辛亞眉心,激動地人總算是昏了過去。

艾洛也沒想到,火神的意識不會受到他絲毫的影響,蘇醒就把身邊的人傷成這樣,大概是蘇醒前察覺了辛亞協助艾洛一道吞噬他的主意識,火神蘇醒後,才如此對待一個在他眼中有如螻蟻的人類,只可惜他走的急,到底給了辛亞一線生機。

花娘嘆息一聲,看在辛成天的份上是將辛亞的小命系住,可是身為魔法師,內里重傷,筋脈寸斷,連魔法晶核也被震碎消失,辛亞已然失去了一切力量,就算是有守護神樹救治,辛亞的身體,也還是沒辦法恢復到完全。

火神這一手,算是徹底抹去了辛亞的希望,就算是擁有神裔寶石的魔法師又怎樣,經此消耗的辛亞,怕是沒了任何回到魔法師巔峰的機會。

再次醒過來的辛亞探知到自己身體的現狀,也明白前路艱險,精神力只剩下一絲,游蕩在空空蕩蕩的識海中,經脈盡數碎裂,就算是想聚集魔力釋放魔法也做不到。

花娘將辛亞送到精靈湖一側的浴池修養,這池子里的水是最精粹的精靈湖湖水,宛如琥珀般粘稠,踏進去都能踩到生命力結晶凝成的膠粒,花娘心善,辛亞也真真需要養傷,沒客套,一天十二時辰都是待在池子里的,借助生命力強盛的湖水,將碎裂糾結的經脈從頭開始理順。

辛亞現下唯一完好的經脈,也只有右手上的幾條非主經脈的經脈,幾條經脈被千錘百煉下已經異于其他部位,現下能勉強凝出魔力和精神力的經脈只這一處,辛亞只能從右臂開始,慢慢的塑造自己的經脈。

身體毀壞的太嚴重,主經脈徹底被摧毀,無法形成魔力循環,魔法晶核消失,無論是吸收魔力的速度還是精神力的速度,都只能靠著右臂的幾條非主經脈的經脈,算是完全被打回連見習魔法學徒都不如的境地,靠著識海中那一星兒的精神力,辛亞修復經脈的速度有多緩慢可想而知。

更遑論,期間還要忍受修復經脈時,宛如身體被撕裂重塑的痛楚,只是此時辛亞對的痛楚已然麻木,不久前,右手被活生生的焦灼成灰碳再復原,魔法晶核被擊潰經脈被撕裂,眼見那人變了個人對自己下此重手,憤恨不甘,常人幾乎都要死上一回的痛楚辛亞都能保持清明忍受了下來,區區重塑經脈的痛楚,還真是能算做微不足道的。

何況,整個人都已然麻木,心底時時感覺冰涼徹骨,這痛楚,也是麻木遲鈍的,忍忍也就過去了。

就這樣,意識清明,但是心髒卻一片麻木,在花娘的協助下不斷復原身體,用了大半年,辛亞總算是將右臂的一條主經脈打通,精神力也堪堪恢復了原來的百分之一。

少了魔法晶核,精神力恢復太慢,絲絲縷縷的游蕩在被擴大的無邊無際的識海中,越發襯得現下辛亞狀態淒涼。

的確是很淒涼,淒涼的可笑。自小相伴的人,已如骨血,靈魂相依這麼久,卻驟然被割裂開,那樣活生生的痛楚,就連辛亞也吃驚自己竟然能忍受下來好端端的活著,還日漸恢復。

也只有徹底失了艾洛,清明之下,知道這樣的分離不是這麼多年來還會在聚首的分離,那樣整個人都不完全的感覺,越發清晰。

艾洛,早就是辛亞連骨血的存在都無法填補的存在。

只可惜,自己不是他的骨,不是他的血,更不是他的靈魂,失了就失了,也許,在他知道自己到底為何降生後,就存了舍棄自己的心思,不然,緣何一體的人變作火神,竟是一絲一毫自己骨血靈魂相依的那人的影子都不剩了呢?

每每經脈恢復時撕裂的痛楚傳來,辛亞飄搖的意識想的卻是這些猜測妄想,心底傷痕也被一次次撕裂,身上的痛楚越發混沌到幾乎感覺不到般。

艾洛,艾洛,艾洛……心底的呼喚沒有人在回應,她痛的快要忍受不了的時候,沒有金紅的眸子豎起,驚慌失措的問她到底是怎麼了,不會有人在她神色稍一不對,就一邊咒罵女子難伺候,一邊掩飾不住小心的問,是不是生自己的氣了。

艾洛……

是生氣,現在她都要因為那人氣怒到真真吐血三升不止,那人卻徹底消失了,留下習慣了他的自己在此苦苦等待,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在等些什麼。

離了那人,她還是要活下去的,好好地活下去,往昔的夢想,站在大陸巔峰的願望,去往神界的野心,確不會因為那人的消失而有絲毫減弱,當初兩個人的誓言,如今一個人也是要好好完成的。

辛亞掩去眼底滾動的猩紅色,從翠綠的湖水中站起身,撩一把濕淋淋的頭發,竟是有一縷斷發留在了掌心,銀白的光芒很是刺目,辛亞把那幾根發絲愣愣的看了半晌,無聲的收起來,抬眼,眼底是冰封的死寂。

她是真真老了,伴著靈魂,一道迅速的枯朽了。

湖水滲進軀殼,干干爽爽一片辛亞很快穿好衣服,緩步走到一旁遮天蔽日的綠色蔥蘢中,看到一株黑色的藤蔓正猙獰的攀扯過來,藤蔓上一朵紅色的艷麗花朵含苞欲放,肉質的花瓣綻開就在瞬息。

辛亞一動不動,每當黑色藤條抽上身體,指頭上的紅寶石戒指就張開屏障,將黑色藤蔓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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