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與傀儡 第12章 方法

作者 ︰ 九婀

「你的意思是,你想用冰封王座的力量封印靈魂力量,為什麼想這麼做,冰封王座的力量已經成了你的魔力,這樣消耗,對你本身也是一種損耗。」艾洛在華族還沒晃上兩圈,就被辛亞急急扯住,听到辛亞打算調動冰封王座的力量做這種事,艾洛有些哭笑不得。

「只要把你身體里復蘇的精神封住,你就可以平安無事了不是麼。」眼看艾洛不明白自己所想,辛亞神色未變,淡淡道。

話一說完,就見艾洛倏然變了臉色,退開兩步,臉色冷凝的看著辛亞,灰敗失落在眼底交替,而後,卻是在靜默半晌,對上辛亞毫不退讓的視線,扭臉,頗有些狼狽的道︰「你,知道了……」

「我去問了杜姝冉,問了花娘,多少知道了些。你不親口告訴我,我害怕,自然是要刨根究底挖出讓我害怕的東西的真相的……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的身體里出現了另一個靈魂?」辛亞看著頗為狼狽的艾洛,難以忽略那人眼底的局促頹敗。

「瞞下去又能怎樣,明明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會有辦法的,總該試試。」

「沒辦法,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怎麼解決?呵呵,連我本人,只是隱隱約約的感覺我正在消失,多古怪的感覺,我一直預感到我的存在是多余的,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我簡直覺得我是瘋了,你讓我怎麼跟你說,說我覺得我在變成另一個人?那個人卻還是我自己,但我分明感覺自我正在被吞沒?這要怎麼說,簡直像瘋了一樣……」

艾洛臉色越發灰白,退後兩步,抬手按住額頭︰「連我也覺得我的確是瘋了,說不出口啊,要真是瘋了的念頭,倒還是好的。」

「艾洛。我希望你一直陪著我,你,和我們的孩子,我,才是一家人,我想相伴一生白頭偕老的人是你,如果事情到沒有挽回余地的那一天,我還才知道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親,內里已經不是我要的那個人。你覺得這對我。對你。公平麼。」辛亞垂下眼,看著艾洛痛苦的看著自己,緩緩道。

這樣的恐懼,艾洛比之自己更甚。可是現在辛亞卻覺得憤怒,難道艾洛就甘心讓另一個不是他的人替代了他,而後自己還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深愛的靈魂已然不在,還?*??鈉諭?虐淄返嚼系撓澇叮軍br />

到時候被愚弄到的到底是誰?

「不會的,你是我的妻子,辛亞,就算結果最壞,我的靈魂不允許我背棄你。」艾洛頹然的放下手。一只瞳孔金紅色黯淡下去,現出一種灰蒙蒙的顏色,有帶著流光的黑色光芒正在不斷侵蝕那雙璀璨的眸子,辛亞一動不動,艾洛瞪著有些迷蒙的眼楮。抬手撫上辛亞的面孔︰

「只要有人陪著你,如我一般,你不知道其中的瑕疵,未嘗不是幸事?也許那個人也還是我,你要是永遠不知道就好了,就算我消失,你也不會失落難過,你還是你,只要開心,這過程怎樣,有什麼關系。」

艾洛指尖發涼,指月復很有些粗糙,但是辛亞聞言卻是立時怒紅了眼︰「艾洛,你真敢說。」

一拳搗向艾洛的胃部,沒留絲毫力氣,直讓艾洛弓下了身子︰「你以為我們這麼多年到底算什麼,我們的孩子算什麼?我要的人是你,陪我這麼多年的人是你,你可以消失,可是你消失了,變成莫名其妙的誰,誰賠給我過去,誰陪我的感情,你以為老娘這麼多年的感情是可以隨便扔掉的白菜葉子?你以為老娘是傻到能被欺騙的白痴?」

越說越憤怒,還有些悲涼,一聲冷笑,低下頭看艾洛齜牙的狼狽笑容,抬手攙住他,男子吃吃的笑著,不知道在想什麼,辛亞越發冷然道︰「你知道你身體有異還瞞著我,什麼別人欠你過去未來,你也打算欠我麼,欠了我未來,打算以後怎麼還,我的丈夫,艾洛希爾頓?」

「是啊,辛亞,怎麼能放手呢。」艾洛猛地把辛亞拉進了懷里,緊緊地箍住妻子的腰身,察覺到懷里人氣到發顫的身體︰「我也以為我可以一直陪著你,可是,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出生的,又為了什麼活著,連我自己都迷茫,這世上,要不是有你陪著我,我就是不存在的一個人一般,連出生都是被設計的,靈魂都不屬于自己,我這樣的人,是連我自己都厭惡的,你不知道吧。」

「辛亞,你說,你運氣怎麼這麼差勁,單單遇上了我,被我綁住了呢……你小時候明明那麼討厭我的不是……」艾洛手臂收緊。

「是我害了你……」

辛亞聞言氣怒,身體發顫,卻是緊緊抱住了艾洛,恨聲道︰「你真是瘋了才這麼說這麼想,真不想害我,就好好地陪我,現在,讓我試著把你身體里的那一部分靈魂封固住,我們還會好好的,管他什麼主神魔法大陸,我們兩個該好好安生一段了不是,說好陪我去大陸各處看看的,現下這麼說,我的好心情都快被你敗壞了。」

「太遲了,辛亞。」艾洛放開手,捧著妻子的臉︰「我自己知道,太遲了。從我背著你開始吸收那具尸骸的力量開始,我就已經被原來的靈魂的意識操控,吸收生命力量,解封尸體的封印,我以為是我自己的意志在行動,其實不是,我自始至終都被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我現如今唯一的自我意志,也就是還清楚的知道你是誰,我們的孩子是誰,還有……我放不下你。」

「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有一天我會這麼可憐,辛亞,很失望吧,選擇了我這樣的男人,連靈魂意識都不屬于自己的男人,想揍我的話別客氣,這是我欠你的。」說著艾洛露出頹然的苦笑。

「那具尸骸……」辛亞頓時僵住,嘴唇發白,看著神色淡然,看著自己無限歉意的男子。

「那是我從冰窟帶出來的,所以說,是我害了你麼……」自始至終她都以為那尸骸無關緊要,直到想到杜姝冉和花娘都提到的神祗轉世和神的身體的融合,在听到艾洛此時說他背著自己在吸收那具尸體。

融合,原來是以這樣的方式,艾洛吸收了精靈女皇的力量才解開了那奇怪的冰封,而後艾洛帶走那具尸骸,自己也沒有理會,竟然是艾洛吸收了尸骸的力量。

要是自己沒有好奇將尸骸帶出來,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艾洛還是艾洛,不會是什麼火神的轉世,也不是被杜姝冉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生下的似是而非的孩子,他就單單只是自己的伴侶,是柳兒和蘭兒的父親。

辛亞面色發白的瞬息,艾洛自然也知道了辛亞的想法,搖頭苦笑︰「要是真能避開就好了,只是,到底那東西是屬于我的,不管怎麼回避,總有法子到我身邊,不是你,也會是杜姝冉或是弗雷德,將之送到我身邊,結果還是一樣,就算我把那具尸骸丟棄,他的力量還是會逐漸回歸到我身上,這是我被生下來的最重要的作用,辛亞,別騙自己了,我自己清楚,避不開的。」

自己的出生就是別人謀劃的一部分,只可惜今時今日他已經有了摯愛兒女,方知自己的存在是竟是這般,倒不如剛出生就是無智的傀儡,了了這一生牽掛塵緣,免得誤人誤己。

可惜,火神轉世要凝集靈魂,出生的孩子必是天賦出眾的,本來自己也許還有火神的思維,就算回歸原樣也無可厚非,只是杜姝冉私心作祟,硬是讓他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有了血肉感情,直至今日自覺圓滿之時,卻要硬生生的將自己擁有的一切一一剝離,連自己存在的意義都被否定,如斯殘酷,但卻依然無法逆轉。

到底,自己還是火神的靈魂,就算是有獨立的思維意識,火神蘇醒,自己的注定是被湮滅的那一個。

「這就是我的未來,原本就沒有退路,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那時候我不知道,要是知道會這樣,我一定不會這樣去招惹你。」

「已經招惹了,艾洛,試一試,拜托讓我試一試,只要把火神的靈魂抑制住,不要再侵蝕你的意識,就還有機會,讓我試一試。」辛亞嘴唇抿緊,臉上的神色歸于平靜,但出口的聲音卻帶著抑制不住的顫音︰

「求求你,艾洛,讓我試一試。」

艾洛臉上頹然的表情也慢慢收起,臉上依舊是略帶囂張的飛揚跋扈的笑,靠近辛亞,額頭抵在辛亞額頭上,手握住辛亞發顫的指尖,銀色的指環重疊︰「好,試一試,永遠被別人設計了未來生死,真是讓人不痛快的事情,這次,幫我。」

說完,紫色的花紋繁復的漫上銀色指環,兩人的精神力融合,原本水乳交融的精神力此時像是隔了一層阻礙,將辛亞和艾洛的精神力隱隱阻隔開來,縱然有生命誓約的強制作用,那層越發清晰起來阻隔的力量卻讓辛亞感覺和艾洛精神溝通都很是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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