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軍萬馬之中常常以突刺取勝以恆久的耐力取勝佔上風而不驕處下風而不餒可一夜攻下城池也可奔襲三千里動靜得宜、變化無窮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也就有了環環相扣、生生不息的百計、千計所以此時斯墨雖多以守勢相迎冰鏡又一再言語激惹但也未見有半點慌亂反而如靜湖之水波瀾不見
守的劣勢在于被動在于見了招才能拆招萬一化解不了高下畢現而優勢就在于可以相對的靜觀動尤其對于頭次交手的人而言而這種優與劣是不定的是要建立在勢均力敵的基礎之上的不然守就意味著自己把性命拱手奉上此處可參見歷史上很有名的關羽「溫酒斬華雄」若擺開架勢來慢慢打關羽、華雄誰勝誰敗也未可知
幾招之後冰鏡似乎也看出了端倪「你再不扔掉那把劍不如讓我把它砍下來省得累贅」冰鏡的劍由斯墨肩頭斜劈下去別說是劍看來是要連這半條膀子一同砍下來
可這二人過招哪有先通報打法的該說是冰鏡自持是狐王過于自信還是料定了斯墨一味只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而有意羞辱
斯墨以肩帶臂、以臂揮劍竟是要硬扛下這一劍的架勢冰鏡一臉不屑地使盡全力劈了下來斯墨的劍卻在與之將要觸踫的一瞬間改變了方向以劍柄斜磕早已門戶大開的冰鏡的軟肋果然一擊即中
冰鏡縱然是狐王可既然幻化了人形這副人的皮囊終究是有弱點軟肋就是一處雖是肋骨但非常柔軟很容易受傷是一般練武之人首要防護的地方冰鏡不能算是練武出身今天又自視高人一等偏偏露了自己的短處此時肋間的抽筋般劇痛讓他實實在在地體會了一把做人的味道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冰鏡就又恢復了雍容的氣度斯墨一點都不意外他早就見識過小璃催動冰蓮瞬間治愈了胸口致命的貫穿傷讓自己從癲狂中解月兌出來恢復平靜如果說有什麼特別那就是冰鏡恢復得更不著聲色要不是猝不及防地輕皺了下眉頭你幾乎發現不了他受過了傷
斯墨這一劍柄如果磕在尋常人軟肋上就算不蜷縮成一團疼得滿地打滾也必然彎下腰去半天緩不過勁來可對手是冰鏡他在斯墨身體前傾劍勢還來不及調轉的空擋反手就是一劍斯墨感覺到了那冷冽的劍氣但完全靠著肩膀的力量來帶動的右臂此時根本不能背劍去擋干脆順勢撲了出去一個翻滾站將起來
「果然是個屬猴的」
冰鏡語出譏笑居然站在原地不再攻過來斯墨不以為意果然是把好劍躲開了劍鋒躲不開劍氣腕子被掃上了一下就多了道凍裂的傷痕
斯墨一言不發只是張開右手將劍扯了下來登時帶下手掌一塊皮肉血順勢往下淌剛流到劍身就凝住了刺目的猩紅在略微發出白色光芒的劍身映襯下就像盛雪中的一株臘梅讓斯墨忍不住回想起這把浴璃劍的來歷它可是以自己的血鑄造以小璃的「洗澡水」淬煉出來的也是現如今二人合體留在這世上的唯一印記
斯墨從衣襟上撕下一條三捆兩綁裹在了手上劍也已交到了左手卻不似剛才那般凍手的寒
「你已經輸了」
「輸的是你」
兩人拉開架勢、劍拔弩張繃著臉連半絲笑紋都沒有比這雪後的極寒之地還要冷上三五分
「太自以為是了」
「太自以為是了」
二人幾乎同時說出了同樣的話
「冰璃這麼說過」
「弟弟這麼說過」
「……」
「……」
一陣沉默過後仿佛能听見空氣中有根線斷裂的聲音兩人如離弦之箭辨不清身影白茫茫的深山老林中只有一白一黑兩團霧氣聚了散、散了又聚樹木枝丫無聲無息地斷裂和灑在光滑冰面上的一層層血霧
突然兵器相交的金石之聲打破了沉靜兩人都被巨大的力道打退了兩步扭如廢鐵的浴璃劍雖然沒在與冰鏡寶劍的硬踫硬中當場被削成兩截此時卻在斯墨的手中發出金屬斷裂開的響聲裂紋沿著斯墨血跡的走向展開呈現出詭異的黑色血跡被劍身白色的光芒一點點吞噬掉
眼見斯墨就要失去唯一趁手的兵器冰鏡的得意之色難以掩飾︰不但人類相較于冰狐有多麼低等、拙劣連人類打造出的劍都如此「弱不禁風」
劍身沒有沿著裂紋碎裂成塊反而像是被重組了一般變得光滑而筆挺裂紋撫平猶如描畫在劍身之上的黑色花紋這把浴璃劍已經在血的澆灌之下發生了月兌胎換骨的變化
「大膽人類竟敢擅自封存靈力打造兵器你知道如果被押回神界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嗎」
「我要是早知道什麼靈力不靈力的還能用把扭糖似的劍跟你打這麼久」斯墨輕甩了個劍花這劍連手感都和剛才大大不同雖然比不得自己過去的玄鐵佩劍那個分量卻在靈動之中透出剛毅之氣算得上一把上乘好劍
「剛才我就覺出你這劍里有我弟弟的靈力除此之外你身體里的氣息也極為詭異直到你的血滴在上面我才知道你是個先天命帶魁罡的人後天又……殺人無數戾氣內斂倒是與我弟弟的屬性相生相克相生相克的一把劍又會如何」
冰鏡像是被勾起了興致奪命絕殺的氣勢下去了不少倒像是忘了初衷想要專心來試劍一樣
斯墨一個習武之人本就愛劍如命今日見到此等異狀也難掩興奮與好奇倒樂得有這樣一個對手遂抖出十二分的精神持劍相對
兩人打了個昏天暗地日頭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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