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娘子死了,死在一個剛和他春風一度的女子手中。
藏在一旁的楚留香震驚,又悲嘆著對方的命運。這個害人無數的婬賊,最終還是死在了女人手上。
楊森卻沒有在意這些,這出狗血的三角戀情,只換來他不屑的一瞥而已。此時,他正用神識在掃描那個地下宮殿。有一個天然石窟改建而成,佔地竟然有幾畝的宮殿,廣闊方正,布局合理,由大塊的大理石支撐著。除了有些陰森潮濕,可以說架構非常完美。只要稍事裝修,就是一個隱秘又舒適的安身之處。他對此不禁有了分喜愛贊賞之情。
楚留香沒想到身邊還在吃醋中的朋友,已經在‘掃描’神水宮了。他見宮南燕從水中遁去,急忙捉住楊森,要跟上去。
「別急,從這里偷偷溜進去,實則太沒面子了。我們來這里本就是為了拼個你死我活,不如堂堂正正的叫板,讓對方迎接我們,不是更好。」楊森倒是激起心中的豪氣,拉住楚留香笑容爽朗。
「阿森,你不會吧?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楚留香被楊森說的一驚,以為對方因為無花的事現在正鬧別扭。
「呵呵,剛才你也听到了。那個司徒靜,竟然是水母陰姬的女兒。現在柳無眉應該已經告訴水母陰姬,無花的事情。我們本就沒有了商談的余地,你還想偷偷進去,說服對方不找我們麻煩嗎?」楊森好笑的看著楚留香。
「這……」楚留香無語,他是有點這個意思,被楊森一說也覺得不可能。
「所以,我們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訴她,我們來了。她想對方我們,我也還想解決她呢。我倒是要看看,這個高深莫測的女同性戀,有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楊森勾唇,戰意盎然。
他這次想幫無花解決後患,也有想要看看這個世界最高武功者的意思。
楚留香在一旁著急,他就怕楊森要打上門去。楊森武功他倒是不擔心,就算贏不了,跑還是沒問題的。他擔心如果楊森要贏了,他可猜測不出楊森是否會因為無花或因為心情而在這里大開殺戒。那樣神水宮的弟子就要遭殃了。
楚留香看向一片沉默中的無花,也知道現在無花不會多言,他自己的事情還沒處理清楚呢。于是楚留香在一邊嘻嘻哈哈的干笑,想轉移楊森的注意力。
很快,楊森還沒有出聲,外面卻響起了警示的音樂,胡鐵花、黃魯直、戴獨行跟上來了。楚留香剛剛迎接幾人,正說著剛才的事情,只听身後一聲巨響,楚留香猛地回頭,只得搖頭嘆息,跟上去,準備動手了。
楊森已經不耐煩,用神識掃描後算好位置,不妨礙承重的地方,一掌打向旁邊的石壁,一路爆破向神水宮大廳走去。
這麼大的動靜,當然驚動了里面的弟子。一排排美女拿著劍,前來阻攔。楊森運起輕功,身形一閃已經在眾女之後。楚留香見楊森沒有傷人也松了口氣,用輕功跟了上去。
走在最後的黃魯直、戴獨行和胡鐵花在攔截著。這些白衣女子縱有獨步天下的"水母"陰姬之心法傳授,怎奈臨敵交手的經驗卻嫌不足。以此刻的戰局而論,他們似已穩穩佔了上風。
這次的女弟子只是持劍圍在四邊,謹慎的看著四處打量的楊森,無花也略略掃視四周,就低頭跟在楊森身後,如同一個影子或僕人一般。
大廳中只有兩塊巨石,一汪湖水。湖水幽然清澈,漣漪點點,看著眾女用內力揮發,卻未曾干透的白色衣裙,楚留香知道,原來這里本來沒有通路,所有的來往通道都是在水中,由水路連接各個石室,不知道的人絕對無法知道通路布局。
楚留香站在楊森身後看向周圍,他知道水母陰姬還沒有出現,他們還不能將現在的局勢作為最終結果。他不知道楊森和水母陰姬到底孰強孰弱,但現在明顯已經是生死之局。即將要面對江湖第一人,他還是激動萬分。
很快,巨石空隙中,只見一連串水泡自石後沖流了出來,按著,卻出現了三個人。
這三人都穿著白色的長袍,雖然在水中,但長袍並沒有濕貼在她們身上,反有如在風中一般飄動。楚留香已認出其中一人正是宮南燕,她的眼楮在水中看來,顯得更朦朧,更深邃,也更美麗。另一邊則是那個逃出的柳無眉,此刻她又恢復了初見時的舒雅大氣,但眼中看向他們時閃爍的陰毒,使她的高雅大打折扣。
中間的身影就是這次的主角了,水母陰姬。她很高大,比宮南燕還高一個頭。她有一雙很大的眼楮,很濃的肩,鼻于更j□j而碩大,薄薄的嘴緊緊閉著,顯示出她是個很有毅力和決心的人。這是張很不平凡的臉,那j□j的鼻子使她看上去有一種懾人的威嚴,她的神情更顯出她一向是唯我獨尊,整個一霸道男主的範兒。
她並沒有升出湖面,反而緩緩走到湖心,一股強烈的激流,自湖心那塊白石下沖起,形成了一條水柱,將陰姬直托了上去。平靜的湖面上,忽然有一條水柱沖天而起,升起參丈後,才四下濺出,就在這水柱的頂端,竟盤膝端坐著個白衣人。遠遠看來,就彷佛白衣觀音自湖底飛升,端坐在一座七寶琉璃蓮台上,法相莊嚴,令人不敢仰視。
遠處的樂聲已變得柔和而莊嚴。所有的白衣女都退了下去,天地間彷佛只剩下了這如鏡的銀湖,湖上的蓮座,座上的法相。
胡鐵花、黃魯直、戴獨行,仰面而望,他們雖然經多見廣,此刻也不禁為之屏息股栗,神魂飛越。
這時宮南燕也自湖心如飛仙般涼到湖岸,日如閃電,面罩秋霜,閃電般的目光一掃,冷冷道︰"宮主法身已現,你們還不跪倒參拜?"
「你們沒病吧?我們都打上門了,你們還擺什麼普,裝什麼大神啊?」楊森噙著溫和的笑意,楞是將如此無賴的話說得彬彬有禮,風度翩翩。
「住口,你著狂徒是誰?竟然擅闖神水宮,在宮主法駕面前,出言如此放肆。」宮南燕皺皺眉,脆生大喝著。
「宮主,他就是我對您說的楊森,當初在大漠就是他救了那個婬僧無花。他被無花勾引,兩人早有苟且。那個楚留香還為他們作證,讓這個江湖都以為無花已死。其實,無花只是換了身份,易容後和楊森出雙入對。現在,無花就站在他身後。」柳無眉此刻卻上前搭話,伸手一指無花,力圖引起水母陰姬的怒火。
「啪!」一聲脆響,柳無眉臉上一個鮮紅發紫的掌印漸漸浮現,嘴角也滴下鮮血。但無人看到是誰打的,水母陰姬臉上也閃過震驚,剛才的威嚴也變得慎重起來。
「多嘴,這里輪不到你說話,一邊待著。」楊森還是文雅的說著,從懷中拿出白色絲絹,仔細卻用力擦著右手手指,仿佛有什麼髒東西一般,擦完就扔在一邊。
「你就是楊森?他就是無花?」水母陰姬終于將目光下移,疑問的話說的好像命令一般。
「是又如何?」楊森收起笑容,目無表情的抬頭看向對方。明明上揚的目光,卻有俯視的感覺,高傲更甚。
楊森和水母陰姬突然面色一肅,一齊發出各自的威勢,周身仿佛有型的氣流在相互撞擊,兩人中間地帶竟然發出聲聲悶頓如鐘鳴般的聲音。楊森周身的威壓帶著獵食者的嗜血掠奪、陰郁殺氣。水母陰姬確是久在上位,頤指氣使的威嚴,加上絲絲陰冷水汽,仿佛千年冰山的威嚴蒼涼。
散開在周圍的些許余威,已經壓得在場眾人徒然身形一低,仿佛無形的大石壓在肩膀。
漸漸,兩人嚴肅陰郁的臉上,竟然都帶著些許微笑,周身的壓力也慢慢收回。
「你,很好。」水母陰姬帶著驚異,稱贊道。
「你,也不錯。」楊森挑眉,笑的張揚。
兩人對視,眼中仿佛在交談著什麼,氣氛竟然緩和很多。
其他人面面相覷,場面一時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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