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
那個狗官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她不信。
突而,她只是覺得身子一暖,好像被人圈在了懷中,雖有些冰冷的觸感,但,這種卻感覺讓她心中無端起了陣陣的溫暖漣漪。
「姑娘,可還覺著疼?」他本以為,自己前來不過得到的是巫沫的一具尸體,竟不知,她卻如此頑強!
他只是見她緊皺的柳眉,不斷淌血的傷痕,就已是覺得,心中莫名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為官多年,別說一個女子,就算是男子來到這地牢之中受到如此刑罰也不見有幾個能離開的,見李旭那般生氣,想必懷中人兒定是沒有妥協。
听見他的聲音,她眉頭間緊鄒的銀色芙蓉印記驀地松了松。
竟不知,會有如此天籟般動听的男子聲音,好像是一個來叩響自己已經緊閉心門的精靈……
她,努力睜開沉重的雙眼,透著灰暗的余暉看清男子的模樣,真像……哥哥?
那樣炯炯有神的星目,飛揚的劍眉,堅/挺的鼻梁、厚實的稜唇…竟,有一些不真實的飄渺感覺。
恍惚間,手,已不自覺在他的五官上摩挲,深邃的五官如同鐫刻在她的心尖上。
殷爵微微有些錯愕,從小到大除了自己調皮搗蛋的妹妹之外,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如此觸模過自己…只是,他竟意外的沒有拂去她的溫暖指尖,只是,任由她酥癢的摩挲……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雙手竟然如此的舒服,好似回到了慈祥母親的下,狼狽不堪的她,不僅沒有一絲讓人想拒之千里的感覺,多則,更是她身上好像散發著一種和煦光芒,讓人心里無限暖和。
而,在巫沫的感覺里,這肆意的撫模哥哥臉頰的感覺竟然如此真實?
一瞬間,她覺得心頭,微微一刺!
那是段刻骨銘心的記憶,就算再過十幾載甚至幾十載都不可能會讓她忘懷,哥哥…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活過來了!
猶記得那時才六歲,尚有些記事了,那年的冬天雪好大好大,屋外全是銀裝素裹,真的很干淨,干淨到無一絲雜質,只是…卻偏偏染上了一家人的鮮血!
父親的、母親的、爺爺的、女乃女乃的、女乃娘的。數不清的尸體遍地都是,四處橫流的鮮血染紅了青石板染紅了條條鵝卵石小路……
而她牽著只比自己年長五歲的哥哥剛從外面小樹林開開心心的打完雪仗回來,可,不曾想,這樣一段短暫的時間,卻已同父母與世長辭。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完美世界坍塌了,所有的美好都被畫上句號。
觸目驚心的紅色…遍地的紅色!猩紅的鮮血何止染紅了大地還染紅了他們的雙眼!
從此三人便是乞討為生,卻不幸哥哥因美貌被賣入花樓成了清倌,而年幼無知的自己因老鴇嫌棄長相只能落為端茶遞水的丫鬟,三歲的弟弟因為被母親放在了水缸里,幸運的逃過了一劫。
弟弟年幼,只能送到別人家給錢帶著。
那年里,青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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