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看蘭朵兒滿臉氣憤的樣子,我心中卻泛出微微苦澀。不是為楓橋夜雪的痴情付出,卻不得回報,而感到不公,也不是在為那女子的翻臉絕情,而感到憤恨與不平。
「那二師伯有相信那女子所說的這些話麼?」
「沒有蘭朵面上怒聲愈重,大聲道︰「楓橋夜雪不肯相信那女子所說的,他不相信那個賤人會去騙他。于是,在那女子與別的男子大婚當日,他跑到了那男子家中去搶人。听三失師兄說,那件事情當時可是轟動了六界,楓橋夜雪魔性大發殺了那男子全家,而後,那凡間女子悲痛悔恨,以頸抹劍死在了他的面前,將楓橋夜雪給徹徹底底逼成了魔
「好可憐呀,好可憐
「誰可憐了?」蘭朵兒突然大聲叫著。
我對她眨了眨眼,小聲著道︰「那女子可憐,二師伯也可憐,還有那快要與女子成為夫妻的男子,還有那男子的家人也很可憐
本來是一些毫無相關的人,卻因為這女子的一次復活而扯上了關系,之後有人因她而死,有人因她而瘋。
「哼!」
蘭朵兒嗤聲一笑,眸光里泛出一抹徹骨冷意,「那賤人之所以淪落到此下場,也是0自己罪有應得。明知楓橋夜雪是仙人,還企圖勾引他。勾引他讓他動了凡心也就罷了,自己生病了,還慫恿著楓橋夜雪幫她來求藥,害得人家成魔,最後即便是死了也完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死有余辜
「嗯嗯嗯,師姐說的很對
我連連應聲。看著她咬牙切齒,惡狠狠地模樣,心里是一陣害怕,腳步悄悄後退了一些,離她也遠了一些,保持著這麼一個安全距離續續向前走去。
拐角處,我還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風逝流螢。瘦弱的身子只穿著一件泛白陳舊的宮衣,風呼嘯而來,將她齊下腳果的發絲吹起舞動,如文人騷客用狼毫在宣紙細細描摹而出的一幅濃墨山水畫。
既然,楓橋夜雪成魔離開了靈雲山,那麼她呢,為什麼她現在卻還留在這里,沒有選擇離開?
我心里對此很是疑惑,拐角處走完,剛想要開口再問問這蘭朵兒,不料卻見幾個身著藍色布衣的弟子向這邊走來。
「朵兒師姐好
「小師叔好
「好,很好
見他們俯身向我欲行禮,我也趕緊地與之對了一禮,一臉慈祥的笑容,對他們揮了揮手,將那兩名擾人的弟子給送走。
「小師弟,你這人性子還真是單純蘭朵兒掩嘴笑著,「這山門中的弟子也並非你表面所看到的這般簡單,你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啊?不是吧!」我有些難以置信看著她,「我來靈雲山上也有幾日了,各宮門的弟子看著都像是對我挺禮貌的呀!」
蘭朵兒不屑道︰「那不過是看在掌門師叔的份上罷了!有沒有听過,看狗也要看主人這句話?在他們眼里,掌門師叔便是你的主人,而你也不過就是掌門師叔所養的……」
「所養的什麼啊?」我問她道。
「一只狗
說罷,她自己先放聲笑了出來。
「可惡!」
「對,就是可惡
我本是罵她,卻沒有想到,蘭朵兒笑著將這話接下去了。
她繼續道︰「你別看這風逝流螢現在的處境是如何的慘。三千多年以前,在楓橋夜雪為靈雲上掌門人的時候,她在這靈雲山上不知道是多麼的受人歡迎。不過,如今卻當真是與從前大不相同了
說著,她又冷笑了幾聲,道︰「這風逝流螢因為風橋夜雪的緣故,在靈雲山一直都很受眾師兄師姐們的排擠,且因為她性格懦弱,平時話又不多,所以,這山上也很少有人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在風橋夜雪離開了靈雲上之後,羅浮宮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膽小怕死,那些膽子稍大家室略好的弟子,平兒里若是沒事,便愛跑去那羅浮宮里欺負她,所以,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偏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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