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星稀,晚風習習吹來。屋內零星燈火,被風吹拂著舞動,拉長著的燈影,猶豫頑皮的孩童般投射在地面上調皮舞動。
這屋內的燈火是那娘娘腔腔的三失師兄在離開之前為我點上的,這身上所蓋著的厚重被衾,也是他在離開之間幫我從里屋里面抱出來的。
離開之前,他還一臉得意對我道︰「你等掌門師叔心急,那本師兄就好心幫你把燈燭點亮了,小師弟就繼續躺在這榻上等著吧!」
他所做之事,我心中頗為感動。但是,這所說之話,貌似有些挑釁之意。
樓門未關,風吹來,樓門吱吱作響。
我臥身榻上,身子外側,時不時地睜開眼看一眼門外。睜著眼楮看著門外已經一個白日了,樓內進進出出所來之人眾多,我卻一個人也未曾記在心上,只是笑著看著他們走進來,將一些略顯貴重的東西放在我的床邊,然後與我寒暄了幾句,最後,一個個嘴上掛著嘲弄的笑走出了清水樓。
哎呀,哎呀!罷了,現在這一身傷,斷骨傷筋弄得我行為不便,這些小事,我也就懶得再去與那一些人生氣計較了。
一陣腳步聲響起,我猛地睜開半闔著的眼楮,急著看向門外。腳步聲漸近,略帶著一絲急切,一道黑映出現在屋內,黑影慢慢變長,一陣風吹來,影子的長發被風吹的揚起,一絲一縷地輕輕飄舞著。
而後,一襲紫色身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將門外風擋住了一半。
「師父,你終于回來了。小魚以為你離開了,以為你再也不要小魚了
我咬著被子,淚眼婆娑看向他。
「胡說
他走近過來,從袖中拿出一株草,遞到我眼前,淡淡著道︰「吃了它
「吃草?」
我雙眼瞪大,看著那株金燦燦的野草,這該不會是神農嘗百草中,神農所嘗過的某種能毒死六界中任何妖魔的邪草吧!
「師父我淚眼汪汪看著他,淒聲道︰「既然師父要小魚吃,那小魚就吃
「嗯他點了點頭。
我腦袋一湊上前,一口咬住草葉,頓時感覺到有一股奇怪奇苦的味道蔓延到了嘴巴里面,心里也跟著涌起一陣惡心的感覺。
好難吃,好苦的毒藥,這草的味道簡直是比魚腥草的味道還要苦。
「不要吐出來,吞下去紫蓮說道,微微蹙眉看著我。
「嗯!」我牙一咬緊,湊上前一口將草咬住,閉上眼就啃。我啃,我啃,我啃啃啃,卻突然感覺啃不動了,睜開眼一看,一根白修長的手出現在了我的眼皮之下,鼻子之下,嘴巴里面。
「很好吃麼?」紫蓮平淡無波,不咸不淡的聲音又響起。
嗚嗚嗚,師父的手。抬起頭來,看著紫蓮眉頭緊皺看著我。
「師父,小魚錯了
害怕再一次被他丟在這里不聞不問,我抽抽鼻子,低聲乞求他道。
他嘆息一聲,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方絲帕,細細地將剛才被我咬過的地方,那一些殘留下來的口水輕輕擦拭,頗有些無奈對我道︰「為師見你心慈仁善,平日里不食魚,對血靈芝無貪念
說到這血靈芝,我猛地心里一緊,目光緊盯著他,卻見他道︰「想你即便是女扮男裝混入靈雲山,混入靈雲山門下,拜為師為師父,也應該是心無惡意
手上口水拭盡,他抬眼看了我一眼,道︰「女扮男裝混入山門這件事情,切記不得讓山門中任何一個人知道,也不能讓山門外任何一人知道了。若此事走漏了風聲,讓元虛上尊知道了,恐怕到了那時,為師也保不住你
「女扮男裝這件事情,這麼嚴重?」我有些難以置信問他道。
「嗯!」紫蓮點頭道︰「如今六界關系甚亂,魔族與妖族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會與仙界開戰。而凡界最是無辜,因妖魔肆虐橫行,民不聊生,四海八荒現無一刻安寧。凡人因為妖魔侵擾迫害,而死傷無數,不少凡人為保性命,而與妖族定下血盟。元虛上尊為人太過嚴格,一向以六界安危,天生蒼生為重。若他得知,你原本為女兒身,卻假扮男子裝來靈雲山師父,以他的往日的作風來斷,為了防止你是魔界兩族派來的奸細,他肯定會對你使用極刑
「嚇!極刑,」
我嚇得吞一口口水,愣愣看著他,問道︰「師父,小魚若是說自己不是魔界還有妖界派過來的奸細,師父你會相信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