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雅蘭此時女扮男裝,一路緊趕慢趕,在無人的時候則施展輕功飛躍前行,在有人的時候則疾步而行,總算在她母妃就寢之前回到了生她養她的大安國,那個臨時的皇宮。
她熟門熟路地朝著梅妃所在的寢室里模去,一路躲過無數的侍衛和宮女太監的視線,然後直接從敞開的窗戶翻了進去,看著房間里在夜色中隱隱約約可見的物件,她百感交集。
雕花大床、綾羅紗賬、琉璃風燈——一切都是她她走之前那個樣子,可是,她卻離開自己的母妃好幾個月了,並且從此以後聚少離多。
這麼一想,傷感自是不畢說了,而更主要的是,她趕了大半天的路,早已經是又累又餓,一坐到軟榻上,瞌睡就光顧她而來。
她順勢躺了下去,兩條腿還吊在軟榻下,以便有人前來時,隨時做出反應。
當她睡得正香的時候,意識里感覺到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還沒等她從睡夢中反應過來,一聲「啊!」的驚叫聲打破了屋子的寧靜。
公孫雅蘭驚恐地睜開眼楮一看,不得了,一個年輕的宮女正撐著燈站在門外,一臉驚恐萬狀的表情,顯然是被里屋女扮男妝的她所震驚。
沒等那個宮女轉身往外跑,公孫雅蘭來一個漂亮的空翻,人已經到了她的身邊,縴手一伸,捂住宮女張大嘴形還想喊叫的嘴巴。
「香兒,別出聲!是本宮!」公孫雅蘭在那個叫香兒宮女耳邊低語,等到香兒听到熟悉的聲音稍稍安靜下來時,她才帶著香兒的身體往房間里挪,然後腳一帶,門便被關了回去。
公孫雅蘭扯下臉上戴著的男人人皮面具,沖香兒唇一笑︰「還認得本宮吧?」
「公主?你怎麼會在這里?」香兒一臉的驚喜,忘記了行禮,雙手搭上公孫雅蘭的雙肩,仔細地打量著,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眼楮似的。
「別看了,沒錯,是本宮公孫雅蘭對于香兒是信任的,梅妃身邊的的宮女不幾個,但每一個都是經過梅妃自己精挑細選擇親自培養,所以,她們對梅妃自然是忠心耿耿。
甩掉香兒雙手的糾纏,公孫雅蘭的睡意已醒了大半,她最想見到的母妃卻還沒見到蹤影,雙眼瞪著香兒說︰「梅妃娘娘呢?那麼遲了,怎麼還不見她前來就寢?」
香兒眼楮往無意識地往門外瞧了瞧,將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動作,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警惕地听了一下外面的動靜。
發現並沒有什麼聲響,這才回過頭來說︰「娘娘在皇上那里就寢了,近來皇上身體不好,娘娘懷疑有人動了手腳!所在日夜伴在一邊,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怎麼回事?」公孫雅蘭一听,急了,從軟榻上跳將起來,偽裝盤在頭頂上的一頭秀發經不起再三折騰,如黑瀑布般從頭上傾泄而下。
在她的印像之中,父皇向來重武,一直身體都很好,現在才五十歲,離年老體衰還遠著,才分開幾個月,怎麼就身體不好,需要母妃常用伴左右了呢?
不行,得馬上去看看!公孫雅蘭這麼一想,提腳就往門外走去。
香兒大驚,一下子跳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公主哪里走?你這樣出去會害了皇上和娘娘,也會害了您自己的
經她這麼一說,公孫雅蘭腳步頓住了︰「此話怎麼講?」難道皇上的寢宮,她這個做女兒的,拜訪一下都會成了什麼大逆不道?在她還沒出嫁前,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在她面前卻步的,因為她就是那種無法無天的公主,而皇上也從來不會懲罰她。
但是,出嫁後的她,經歷了那麼多事,腦子里想到的東西就多了起來,特別是听香兒說的好像很嚴重似的。
香兒也深知她的脾氣,怯生生地吞了吞口水,說;「梅妃娘娘覺得皇上中毒的事件不是——」香兒差點給自己一個耳刮子,說了半句,卻捂住嘴巴,驚慌地望著公孫雅蘭,她說漏嘴了。
「什麼?你說皇上中毒了?現在怎麼樣了,快說出來,否則——」她用動作代替還沒說完的話,一把掐住香兒的細細的脖子,用力往軟榻上逼去。
香兒雙手揪扯著她的衣袖,臉色變得蒼白,強行吐出完整的話︰「公主,你等奴婢說完話,現在,現在,皇上已經沒事了,幸虧梅妃娘娘發現得早!」
原來,自從公孫雅蘭出嫁後,皇上與梅妃就一直處于被人控制和監視的生活狀態,完全沒有了自由,就連最基本的飯後出外散步,都要經過監視他的人同意才可以出門口,身後還跟了一大批陌生的侍衛。
「哼!」公孫雅蘭心里想著誰是指使之人,想來想去,她只能想到都梁國那些人身上去,特別是那個表面看上慈眉善目的皇上和總是一副冰臉的歐陽燁,這兩人貌似對她不錯,但內心里,誰又知道安的是什麼心呢?反正一個比一個狡猾!
大安國是一個戰敗國,對戰敗國的皇上實施監視,好像並不奇怪,但奇怪的是,為什麼明明有人質送去都梁的情況下,還要留這麼一手?那麼她在都梁國所受的苦不是就白費了麼?
香兒似乎看懂了她心里所想,輕輕地拉住她的手,將她按到軟榻上坐下,倒了一杯水遞到她手里,說︰「公主,根據梅妃娘娘的觀察和判斷,應該不是都梁國所為,而是,皇後那一派所為
「何以見得?」公孫雅蘭將一杯水全部灌進肚子里,空空的肚子卻顯得更餓了,隱隱約約疼痛,讓她將一只手緊緊捂住肚子,皺起了眉頭,但卻固執地想听香兒說下去。
可是,香兒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抓狂︰「奴婢也不知道梅妃娘娘是怎麼判斷的,只之,她說不可能是都梁國
「噢!」公孫雅蘭雙眼一閉,無力地倒下趴在軟榻上,腦子里細細想著自己母妃這麼說的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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