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友平幾人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雲氏和周隻兒手腳快速的擺上晚飯,讓他們先填肚子。
周友平看著桌上的一大盆紅燒肉,知道這是雲氏他們帶來的,吞吞吐吐道︰「娘,大哥,你們這次來已經了我們大忙,怎麼還帶東西?這……」
雲氏今天下午在三個外孫女處知道了周家這次分家的過程,這心里本就堵得慌,現在听周友平這話,那臉色立馬拉了下來,「我這是心疼我閨女,我孫女兒。難不成還礙著你的眼了?」
周友平見自己一句話惹惱了丈母娘,心里很是忐忑,用眼神向妻子求救。
「娘,友平他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我們日子是緊了些,可也不能總向娘家伸手不是。」唐氏趕忙滅火。
雲氏也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重了些,雖然覺著憋得慌,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悶聲吃起飯來。
唐忠清見氣氛有些沉重,用眼神示意兒子想法子搞活氣氛。
唐志誠收到指示,夾了一大塊紅燒肉到雲氏碗里,「嬤嬤,咱好不容易來姑姑家一次,你怎麼還馬著臉呢?也不知道是誰在來之前那高興勁,見著誰都樂,著實讓可愛又懂事的乖孫子我嫉妒了一把。」
「去去去,你個沒皮沒臉的小冤家!有你說的那麼夸張嗎?」雲氏被他聲淚俱下的夸張表情逗樂了,笑罵正努力彩衣娛親的大孫子。
「可不就是這麼夸張,誼哥兒還老問我,哥哥哥哥,咱嬤嬤臉不會笑抽了吧?」唐志誠繼續說話逗老人家樂,「我就說,誼哥兒你別擔心,咱嬤嬤就是有心偏心罷了。提起姑姑家三個表妹就樂,可不怎麼待見咱們這些臭小子呢。」
坐在旁邊的周箏兒見他說的可憐,夾起一塊紅燒肉到他碗里,「大表哥你別傷心,我待見你,我可待見你了!」
周玉兒也夾了塊肉給他,「大表哥,大表哥,我也待見你!」
眾人見狀,忍不住大笑起來。
唐志誠一點不局促,笑著把紅燒肉放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嗯,還是箏兒和玉兒待我好,吃了這肉我覺著心里好受多了。」
看著幾個孫子輩和和睦睦又天真可愛,雲氏也高興起來。周友平和妻子對視一眼,雙雙松了口氣。
一屋子人在愉快的氣氛中吃過晚飯,又被睡覺的事難住了。
周友平家就兩間屋子,一家五口堪堪夠住。現在來了唐家三個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排。
本來唐氏想讓周友平帶著唐忠清父子去周友康家借宿,可幾個男人都不放心她們老弱婦孺獨獨留在這個偏僻界。最後大家商量一番,決定讓幾個男人住周友平夫妻的屋,雲氏和唐氏帶著幾個閨女擠在另一間屋子。
夜里幾個孩子都睡了,雲氏母女談起心來。
「你說你這過得都算什麼日子?」雲氏對女兒女婿二兩銀子就分了出來的事耿耿于懷,恨鐵不成鋼的數落,「我吃苦受累把你拉扯大,就是讓你過這種日子的?啊?你在老周家當牛做馬**年,二兩銀子就給打發啦?」
唐氏今天被她娘說了好多次了,也不答話,等雲氏氣完了,才無奈笑了笑,「娘,都這會兒了,你說咋辦?幾個丫頭不要爹了?」言下之意就是不受著,還能和離不成?
雲氏也知道這老周家雖不是個東西,可這女婿卻真真是個疼人的,再怎麼樣閨女也不能和他一拍兩散。想到這個,又心疼又氣,氣呼呼的數落,「就會戳你親娘的心!」
唐氏軟聲勸著,「娘,我知道你是心疼我。要我說現在我們分出來也好,日子雖清苦了些,可也能圖個清淨順心唄。」
雲氏想了想也同意女兒的說法,「這倒也是,你婆婆這些年對著你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我一想起這事心里就堵得慌。現在你們分了出來,又住得遠了,也能少受些閑氣。」
說著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二兩銀子,「這是我日常攢的,你先拿去應應急。」
唐氏眼圈紅了,死活不肯接,「娘,這次你和大哥來幫忙,還帶了好些吃食和一袋子米來,我可不能再要你這錢了。雖說大哥大嫂都是好的,可你也得留幾個傍身錢不是。」
「你這幾年別的沒長進,這婆媽性子倒是有了不少。你把錢給我收好,你娘沒這些錢也能把日子過舒坦了。」雲氏頓了頓又說,「不說你們外面欠的那些債,就玉兒受了這麼大的罪也得好好將養。這錢在你這里可比在我那里用處大,你要實在不過意,以後有錢了加倍還你娘也成。」
唐氏想到家里現在的境況,知道要不接這錢她娘只會更操心他們,便喏喏接受了雲氏的好意。
因為有唐家父子的幫忙,加上那輛用處很大的牛車,周友平家的兩畝稻子花了三天時間收完了,只剩下曬谷子的活兒。
唐忠清在稻子收完第二天,收拾了兩包點心並一條肉到老周家點了個卯,盡了禮數就帶著老娘和兒子回去了。
周友平家的稻子收完了,老周家那邊卻收得還不到一半,因此周友平被叫過去幫忙,天黑才落屋。
「老屋那邊今年不是還借了騾子嗎,怎麼這些天了還沒把稻子收完?」唐氏對老周家的低效率很是不解。
周友平捧著碗糙米飯狼吞虎咽的,「今年弟妹懷這娃子也幫不上忙,地里就爹,娘和友安頂著,這活干起來就快不起來。」
唐氏听著深以為然,老周頭和周李氏再怎麼能干,到底年老了。周友安又素來是個偷奸耍滑的,這麼三個人干起活來確實快不了。
「這幾天你過去幫忙,也得注意點身子。家里曬谷子的事兒我來做,把這些谷子都曬干用麻袋子裝好放進屋我才能安下心來。」
听唐氏這麼說,周友平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今天爹娘一再說起,讓他明日把唐氏叫過去幫忙的。
接下來幾天,周友平忙著幫老屋那邊收稻子,唐氏忙著翻曬谷子,周箏兒則忙著和魏家聯絡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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