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說話聲,使得那四個黑影,停了下來,此時吳莫言還沒反應過來,但真正看到有兩個黑色的影子各捏著一把月牙短匕已經扣在他的脖子之上時,臉上的冷汗如暴雨般的流了下來。斜看了一眼已經倒在自己腳邊的老爹,另外兩個黑影也已經如出一轍,兩柄幽暗的月牙短匕對著脖子和胸口,只要一聲令下,自己二人絕對是命喪黃泉,包括在客房內的兒子,甚至青州城絕對不會再有吳家。想起了這期間的種種,一股無力的感覺充斥著內心深處。
雖然這些冥衛並不受那雨公子的派遣與調令,但也明白,誰才是幽冥宮未來真正的主人。是以,那簡單的兩個字,甚至比令牌更起作用。
秦不易與石為開對視了一眼,向著下面掠去,到了雨公子身邊,露出了一個詢問的眼神。雨公子也不說什麼,伸出手,抓過石為開的右手,雙掌對在了一起,,一股比石為開弱小的很多的意念順著石為開的手臂經脈到達任脈丹田,沿著那青色的銅鐘,旋轉了幾周,沿著原路返回了雨公子的氣海中。
本來還在咳嗽的石為開,瞪圓了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眼前的雨公子。雨公子笑了笑說道︰「不用驚訝,十六叔,晚上再與你修行半個時辰,保證讓你恢復巔峰,現在只是暫時緩解。」
秦不易看了看對著眼的兩人,問道︰「怎麼了,十六?」
石為開看了一眼,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雨公子朝秦不易笑了笑,說道︰「七叔你們太過小心了,此處還是幽冥宮範圍,應該不會出事!」
「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一向不曾言語的宇文老爹皺了皺眉頭說道。
雨公子無奈的笑了笑,向著那吳莫言二人走了過去,秦不易與石為開後面跟上,宇文老爹說了一句話後就閉上了嘴,只是隨意跟著。
吳莫言今天的震驚足以讓他忘卻以前的一切江湖見識,待雨公子走到他面前,四個黑影如一陣黑煙般消散在了天地之間,讓他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稍微的放了下來,因為眼前的幾個人,沒一個是他能對付的了的。
看著眼前的幾個人看著自己,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不由的動了動已經僵化的嘴,想說話,但就是說不出一個字。過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我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我••••••什麼也不知道!」
「只有死人才什麼也不知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會留你活口。」秦不易很是隨意的說道。
吳莫言一听,嚇的往後退去,卻不知有兩個黑影已經貼在了他的後背,他好像感覺到了什麼,連忙停住了身形,只是有點祈求的看著眼前那紅衣公子,因為一切的事宜都是他引起來的,自己可是無妄之災。
吳莫言的眼神,雨公子看的懂,他只是笑了笑,給出了答案︰「你只有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那吳莫言連滾帶爬的到了那雨公子身前,跪倒再地,說道︰「公子仁厚,只要我吳莫言能夠辦到的,一定盡力辦到,不能辦到的,看在我誠心為公子做事的份上,放我老吳家老少一馬,我定死而無憾。」說完深深的拜了下去。
「呵呵,你不用如此大義,沒到你說的那份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雨公子不緊不慢的說著,一臉笑容。
「什麼事情,公子請說!」吳莫言已經一臉期盼。
「你老爺子手里的這對鐵蛋是那里得來的?」雨公子說完,深深的看吳莫言,卻不曾移開過一點視線。
此言一出,不僅吳莫言一臉疑惑,連秦不易與石為開都陷入了沉思。
吳莫言一臉茫然,但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馬虎不得,沉下心來,回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過了好一會,才尷尬的看了一眼石為開,不得不說了出來︰「這兩個玩意兒,是馮涼山的大當家朱項仁孝敬我家老爺子的。」
「朱項仁是誰?」雨公子又問道。
「那是鸀色走廊上馮涼山的盜匪頭子!」石為開很是生氣的說道。
「哦••••••那我之前說你們與盜匪里應外合,也是不曾冤枉你們了,呵呵!」雨公子還為自己瞎貓撞上死老鼠而開心的笑了笑,而後感覺到自己岔開了話題,暗惱了下,于是又問道︰「那兩個東西,朱項仁是怎麼來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吳莫言有點苦澀的臉皮難得的扯出一撇笑容,當真難看至極。
雨公子自討沒趣,問了個白痴問題,「唰」的打開了扇子扇了起來。來回走了兩步,對石為開說道︰「十六叔,讓人帶他們下去,給吳老爺子治治傷。但別讓他們見外人。」
石為開也是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一揮手,那四道黑色的影子又是憑空閃了出來,兩人一對,架了下去。其實在場的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心思,只是暫時無法解決罷了,是以,看了看周圍,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外,而後進了議事廳。
進了廳內,各自落座,揮退了所有丫鬟雜役,剩下了在場的四人。只見秦不易與石為開的臉上都是有一種難以言起的神情,雨公子看了看二位叔的表情,「哧」的一聲笑了起來,說道︰「兩位叔叔怎麼用那樣的眼神看待佷兒,我都怪不好意思了。再說了,我這舟車勞累的,到現在沒個吃的,品茗只能養性,這餓了,還是得吃飯吶!」說完喝了一口茶,砸吧了下嘴,也不嫌這茶因為時間過長而已經冷掉。
秦不易與石為開對視了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那抹無奈,也只好把心事按下,說道︰「既然雨兒你已經沒事了,那叔叔我也不多問,你以後多多注意便是。」
「叔說的哪里話,你們關心雨兒,我是知道的,但此次發作只是事發突然,而且••••••」雨公子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我還發現了個秘密••••••」秦不易與石為開本就听的很認真,一听雨公子竟然壓低了聲音說,更是湊近了過來,「我覺得我有辦法可以讓十三叔破鏡!」
秦不易與石為開听了半天,竟然听出了這麼個結果,既莫名其妙,又耐人尋味。好好的怎麼扯到了十三身上,且還關乎破鏡的事情。
「雨兒,你也知道,十三他修煉的比較特殊,不像我們一般的修習幽冥訣,體修注重的是意念對**的打造,兒時你對十三的某些探討雖然讓他有了很大的改變和進步,但終究是破不了造物這一關,他已經停滯了近十年,如今你說能讓他破鏡,我和你十六叔都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秦不易很是心癢的說道,石為開也是點了點頭,
「呵呵,叔,你們不是很想知道我這次為什麼會突然發作麼?」看了看兩個很是期待的叔叔,笑了笑,繼續說道︰「那是因為,我的意念,迫使我要得到那兩顆鐵球。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對那兩個東西感興趣,但是直覺告訴我,必須得得到它們。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是正確的。」
說完那雨公子隨手一招,議事廳牆上掛著的一把華麗的精鋼劍「噌」的一聲出鞘,飛到了那雨公子身前,懸浮在了其身前一尺。伸出手,兩指在帶有雲紋的劍身上輕輕一彈,「嗡」的一絲劍鳴回蕩在了議事廳內,「好劍!」雨公子很是贊賞道。
「雨兒,你的境界又提升了?你才晉入出神境界多久?」秦不易真是有點難以置信。不久之前,幽冥宮主听聞雨公子晉入出神,考慮良久,才讓其出宮修行,以穩定境界,順便見識世面,結交朋友。然而現在這一手精純熟練的御物之道,以及那強橫充沛的意念,足可推測,那絕對不是才入出神之人能夠熟練掌控和駕馭的。
那雨公子呵呵一笑,向前一抓,一股耀眼的紅光瞬間出現,籠罩住了這三尺余長的劍身。屋內的氣溫瞬間上升,好在一個呼吸之後,那雨公子一甩手,那紅光驟然消失,只留下了一條長長的金紅色的水,漂浮在其身前一尺,緩緩流動,慢慢的凝成了一團不規則的圓球,而後在失去高溫之後漸漸變暗、冷卻、凝固。雨公子收回了意念,那團拳頭般大小不規則圓球「 」是一聲,砸在了地上,現出了一團密密麻麻的碎裂細紋。而後,端了一杯茶,隨手就潑了上去,發出了「哧」的一聲,冒出了一團水汽。做完這一切,深深的出了一口氣,而後露出了個陽光的笑容,看向了自己的兩位叔。
整個過程里,秦不易與石為開都不曾言語,他們沒有說一個字,只是用那雙犀利的眼神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但心里已經想到了很多,只是雨公子自己不曾說出口,他們也不會主動問起。
「嘿嘿,好一手五行金生水!公子,老頭子我有個不情之請。」雖然秦不易與石為開不曾言語,但一旁的老宇文確是看的出彩,不自覺的就叫了出來。
「宇文老爹有話請講,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雨公子覺得有點累,坐了下來,捧起秦不易的茶,喝了起來。
「公子,您就娶了我家那兩個丫頭好了,做妾也成!算我老頭子高攀了!」宇文老爹平時話很少,但說出的話往往會切中要害。
「噗」雨公子剛剛喝了半口茶,還沒過喉嚨,就被迫噴了出來,不停的咳嗽著,想來有些茶水進了氣道。
那秦不易與石為開一听也是笑了起來,他們此前還真沒覺得這宇文老頭還有如此孟浪的一面。
「宇文老爹,你要折騰死我麼,剛剛為了露一手,我都快累坍了,你還有心情作弄我!」說完又是繼續咳嗽起來。
「呵呵,公子誤會了,老頭子我就怕這一身絕活斷了後哇,你總不忍心看著彥兒他們舀個錘子來打鐵吧」那宇文老爹如是說道。
那雨公子一听,眼前一亮,看向那宇文老爹,說道︰「您老不是捕魚的麼?怎的是個鐵匠?」說完,連秦不易與石為開也眼楮眯了起來,看向那宇文老爹的眼神已經不對,雖然此人很早就已經與十七認識,一個漁翁,從不顯山露水,且兩個孫女都是宮中侍婢,但此時牽扯到了公子秘密,不得已也只能斬草除根,是以雙手已經模向了懷里。
那宇文老爹連忙捂住了嘴,暗道壞了,一時得意,說漏了嘴,真是該死!此時也不知道他是否警覺過來,殺氣已經彌漫了整個議事廳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