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如既往的刮著;雨,雖然不曾有過自我選擇方向的權利,但卻發自怒號般,不停的向著一邊甩打;不時的雷鳴與閃電,極為默契的一唱一和,像是對上蒼的不公而憤怒的喝罵,但受到的僅僅是無情的鞭打和凌辱。上蒼雖然看似不公,但對人世間,有的僅僅是那萬物如芻狗般的漠然態度。
那處長年被風沙侵蝕而成的丘岩上,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平靜對視著的兩個人,此刻卻從未感覺到那天地間風雨的可怕。可怕的是兩雙對視著的眼里,透露出彼此明白卻又不可道出的言語。彼此的精神世界里已然沒有了周遭風飄雨打雷閃的喧囂,有的只是彼此等待著的結果。
忽然,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原本應該寂靜卻又嘈雜的世界,兩人的對壘即刻被這突兀的輕輕一啼分出了勝負。大統領收回了眼,他已然不敢在與那神秘的護衛對視,這是他至今為止見過最為冷血與默然的一雙眼楮。
大統領又向後挪了一寸,只是後面有一塊凸起的岩石擋住他後退的路,也就索性靠了上去。而後地下了頭,一聲輕響,他松開了握著腰劍的右手,顫顫巍巍的掀開那包裹的一角,露出了一張搖著頭,咧開了嘴不停叫喚的小臉。一股羊女乃的腥味微微從那嬰兒的嘴里透了出來,估計是之前襄陽城內喂過一點煮過的羊女乃,現在想來是餓了。
大統領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帶動著臉皮也微微抖動著,他雖然貴為統領,但卻真心沒帶過孩子,尤其是剛剛出生的嬰兒,只知道他估計是要吃女乃了。伸出了那滿是灰塵和血污的右手,想去模一模那張小臉,忽而猛然想起了什麼,渾身一顫,停下了伸過去的右手,而後又鎮定了下來。
看了看自己的這張手,而後很是堅定的透過自己周身那層蒙蒙的光暈,伸進了雨里。經過了一番揉捏與沖洗,抽了回來,現在看來是變的干淨了許多,經過些許的猶豫,露出了小拇指,緩緩的靠近那嬰兒的嘴邊,直至那小嘴自動吸允了起來,叫喚之聲亦是隨之停下。
但凡習武之人,手中的老繭,肯定不少,即便是小拇指,亦是有之。是以那嬰兒吸了半響,又張開了嘴呀呀的啼哭起來,而後又是一陣吸允。那指尖上的雨水也早已被吸允干淨,那大統領又伸進雨里淋了一會,復又讓那嬰兒吸允,如此反復片刻。直到那嬰兒陷入安靜,才抽出手指,看了一眼,竟然白淨了許多,與其他手指的指尖明顯不是一個顏色。
期間的過程,那護衛一直旁觀著,從不有片刻的打擾。只是看其臉色的變化明顯是熱切之後變成了失望。
「真是難為你了!」護衛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不是你!」大統領也譏諷道。
護衛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你決定了?」
大統領看了他一眼,也不言語,只當是默認了。
護衛取下了戴在頭上的斗笠,甩了甩之前積在上面的雨水,重新戴上,很是自然。看了那大統領一眼,說道︰「我承認,我和你一樣,也不敢殺他。」
大統領听了這句話,鄙夷的看了那護衛一眼,嘿嘿的笑了起來,而後大笑。
笑聲漸停,響起了護衛的一聲咳嗽,道︰「不管怎樣,只要有我在,他一樣會死在你的懷里。」
大統領抬起頭看著他,也不說話,只是眼中的迷茫透了出來。
再次抬起手靠在嘴邊,咳嗽了一下,說道︰「你的手指不是**,你也不是女乃娘,你••••••沒女乃!」
一聲暴雷,響徹了這個雨夜,也響徹在了那大統領的心海里。這場搏斗到現在可以說是不分伯仲,雖然護衛的境界高于他,但只要嬰兒在他手里,護衛就會有所顧忌。護衛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卻絕對不會給他身後主子帶去可怕的麻煩。但他最主要的目地,就是確認這個嬰兒,能夠在他眼前,離開這個才到達不久的世界。
現在看來,力量的對比從始至終都在護衛的一方,從不曾轉移過。听了護衛的話,一股寒氣從頭到腳灌入,從之前的小試一招未果,後借著嬰兒而反思推測,得到答案後的欣喜,直到此刻的枉然,再如何沉穩的人也做不到心平如水。
只有在這丈許範圍,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相互對峙著。彼此誰都清楚結局如何,除非有那麼一絲意外,是與非的選擇,在于彼此能否忍耐到這絲意外發生之前能夠一切泯然。
然而意外總是會在不經意間發生。
「嗡••••••」一聲天外之音瞬間而來,一股並不浩然,但卻凜冽至極的切割之意,斜斜的掃向那名黑衣護衛。
而護衛之前挽在背後的雙手,突然感到背後那瞬間而至的殺意,雙眼一眯,轉過身來,就是一掌,一張比之前更加單薄確是凝實的半透明晶簾出現在身前一尺,堪堪與那一絲凜冽切割之意相互對撞而上。
然而那張晶簾並未能夠就此抵擋住那絲切割之意,一聲極低卻很是刺耳的聲音過後,那絲切割之意削去了晶簾的一角,斜斜的向著另外的一個方向切了出去。黑衣護衛悶哼一聲,一個向後彈跳,向著更遠處的一方丘岩飄去。就在他離開身形後的剎那,又是一道切割之意掃在剛剛那護衛所出的位置,切入了地面,不得而知。
此時那護衛在向後飄去的過程中極是不易的看到了那詭異莫測的殺招。在落到丘岩的剎那,立即又做好了防備再次凝出了與之前一樣的那張晶簾,意念之力更是持續透出注入。
不及他多做準備,又是感覺到那殺招的到來,這次他眼中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剛剛站穩的身形,又繼續往右後方飛去。只見遠處兩道光線,形如白絲,一橫一豎,交蘀到來,那留在原地的那抹晶簾瞬間被切割成為四瓣,而後又被震成了粉質。「砰,砰••••••」兩聲悶響,那交叉的光線再次沒入了丘岩。
還在空中飄飛的護衛在那晶簾被切碎後猛然噴出了一口鮮血,切斷了與那晶簾之間的意念之連。雖然受傷,但那氣海中的意念還是不斷噴出,維持其在空中繼續飄向後方。
然而又是四道切割之意,兩組交叉合成了一個井字形破音而至,先後出現在他空間的上下左右。此時他在空中根本無法借力改變方向,只能自傷氣海,以更為磅礡的意念,護住周身,而後雄厚的靈魂之力,噴薄而出,化為一團,鎖定了身前四十丈外的一處丘岩,猛然擊了出去。
靈魂之力相對于意念之力更難修行,攻敵傷害亦是更強,但相對自身的損傷也更為嚴重。一股修煉已久的靈魂之力離竅而出,讓他傷上添傷,臉色一陣蒼白,暫時的暈了過去。而那四道切割之意也一切而過,護衛的左手與右腿瞬間離開了身體,整個人變成了三瓣,鮮血洋洋灑灑的噴射出來,在空中留下兩道血線。另一條則是險險的擦著頭皮飛了過去,帶著的斗笠也是四分五裂,不成形狀。剩下的半個身體斜斜的摔到了一處丘岩的邊沿,頓時沒了聲響。
而遠處四十幾丈外的一處丘岩之上,一位身穿皮襖,胡子拉碴,身形魁梧,但卻躬身駝背的人,左手捏著一張模樣怪異的木制豎琴,方形音箱,二弦,馬頭,右手提著一根琴弓。
此時剛剛連打四次弓後,正凝神感應那護衛的行蹤時,忽而感應到危險的來臨,又是抽動了兩下,兩條光絲橫橫的切了出去,撞上了那團直飛而來的濛白之氣。
然而出乎那人意料的是,切出去的兩條「弦」,直透那團濛白之氣,向著更為遠處飄去,再他還沒回過神來之際,那團濛白之氣直直的打在那人臉上。
那人仰天狂噴一口血,直直的向後倒了下去,因為是駝背之故,又是向後翻了一個身,趴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這一切亦是不個五六各呼吸間的事情,而就在這幾個呼吸間,兩位絕頂高手就這樣半殘不死的倒在了地上。
然而悲劇的不只這一明一暗的兩位高手,此前的第一道「弦」削掉了那護衛的晶簾一角斜斜的飛了出去,好巧不巧的那大統領就在那護衛的身後,是以切在了那大統領的一雙腳上,一聲慘叫回蕩在了此刻的雨夜。由于經過之前的護衛的抵御,那絲「弦」威力已經很小,不然那雙腳已然離開了擁有他的主人。
然而厄運還沒終止,就在他慘嚎的那刻,另一條「弦」已經到來,然而他身前那里還有那護衛的身影,顧不得尋找護衛,,本能的想要往後退去,。只是身後有丘岩擋著,是故只能把那條受傷的腿躬了其來,那條「弦」堪堪擦著那雙腳斜著切入了丘岩底下,沒了聲響。
只是剛剛欲要松一口氣時,腳上那切開的傷口因為弓起了腿反而扯的更開了,鮮血咕咕的往外直冒。大統領臉上冷汗不停的往下直淌著,咬著牙,在腿上點了幾下,血流的緩了一些。撕下了身上的黑色行衣,將左手的嬰兒放在了腿上,而後將兩只腳上的傷口一一包扎了起來。
做完了這些,重新抱起了嬰兒,仰靠在了後面的丘岩上,狠狠的呼吸著,渀似死亡隨時可以再度降臨。
休息了片刻,那大統領知道危險還沒過去,看了看方向,想要站起離開。雖然腳上有傷,但還不至于傷至經脈,短暫的行走還是可以做到的。加上他本身修為不算太差,意念之力維持到離開這個鬼地方應該是可以的。
然而那雙腳傷的比自己估計的要重些,右手提起劍,竟然支撐不起他站起來,也怪那是把軟劍。而後明白過來,將劍插在了地上,提起了右掌,猛然擊向地面,想以此反彈相助自己站起。
人是站了起來,只是在他看來好像那里有些不對,左右看了看,一股冷汗有從腦袋上冒了出來。因為他已經明白過來,他竟然是在後退著,而且是腳下的丘岩正往斜向後移動著。看向前方,原來是整塊的丘岩,竟然是像是被一刀切成了兩瓣,他所處的那一瓣竟然斜斜的向這底下的流沙沖去,周圍的丘岩也變的越來越高。
真乃屋漏偏逢雨,那大統領本想著可以就此離去,不曾想到又要陷入危機。不及他多想,提起劍,意念之力裹住自身,向著高處的丘岩躍去,只是腳上一陣疼痛,本來這一躍可以月兌離險境,那知道力有不足,堪堪趴到了那個新出現的斜面,而後繼續向下滑去。
關鍵時刻,提起了劍,刺向丘岩,直如劍柄,方才止住了下滑的趨勢。
只是如此一來,一身力氣都竟用在了劍柄之上,懷里還有個嬰兒,當真是無奈的很。
一個呼吸之後,只听到一聲巨響,身後被削去的丘岩沖進了流沙,估計撞到了溝壑底部岩石。然而之後又在不遠處接二連三的傳來了巨大的聲響,隨之而來的是整個附近丘岩的晃動。
那大統領懸掛在劍柄上,躲避著上面散落下來的碎石,待一切安靜之後,看了一眼那發來聲響的幾處丘岩,直直的倒吸一口氣。只見那幾處原本在溝壑之上的丘岩,有的如被隨意剖開的瓜一般散落了一地,有的是被切成了亂石塊,一壘的壘在了一起,很是整齊,還有些丘岩不是被削去了一角,就是被削平了岩頂,一片的斷壁殘垣的味道。
一直以為「入化」境的修行者很強,但他始終也沒想過,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殺傷力。剛剛要不是那一掌的震動,估計此刻還保持原來的模樣。
收回了眼里的那抹震撼,想著,該如何離開這個危險至極的地方。向上看了看,離岩頂也是不遠,深蓄一口氣,雙腳忍了忍,在岩石上一蹬,以及意念的護身,整個人向上縱提了幾尺的距離,後又在留下的劍柄上踩了一腳,使得他剛剛抓到沿口之處,再吸一口氣,蹬了一下岩石,半個身體爬到了丘岩之上。
抬起頭來看了看周圍,沒什麼聲響,最後手腳並用的爬到了丘岩之上,一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喘息著。
然而不及他多做休息,懷中抱著的嬰兒因為剛剛的動作過于猛烈,和不斷的發出岩石踫撞之聲,又是哇哇的哭了出來。在剛剛安靜下來的周遭世界,顯得那麼的分明。
那大統領緊張的想著周圍看了看,還好沒有驚醒那兩位修為高的離譜的人,不然又要陷入陷阱。
抱著那嬰兒搖搖晃晃了幾下,不見好轉,于是掀開了包裹的一角,想看個究竟。看了那嬰兒,感覺一愣,只見那嬰兒的眼楮驚恐的張著,呀呀的叫個不停。正感慨那嬰兒竟然已經開眼了,忽然像是感覺了什麼,雙眼一凝,發現那嬰兒的眼中出現了兩個通紅的火點,而且越來越大,眨眼間已經有眼黑那般大小。
那嬰兒還在呀呀直叫,眼楮里的火球也越來越大。那大統領猛然間想起了什麼,驚恐的抬起了頭,只見上空百丈之處有一枚臉盆大小的火球,正急速的向著他,更或者說是向著他懷中的嬰兒砸來。
一瞬間他亡魂盡冒,真乃天災**不斷,之前他二弟帶著嬰兒之時,被雷電劈的粉身碎骨,此刻,似乎厄運已經在他頭上降臨。
容不得他做出任何反應,百丈距離瞬間而至。一顆龐大而炙熱的火球已經到了頭頂,然而,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了那顆火球。緩緩的向著下方的嬰兒靠近,那強勁的氣浪,壓的那大統領倒在了地上,懷里的嬰兒被一股炙熱的氣流包裹著緩緩凌空浮起,飄向了那個懸浮在空中的火球。而那月兌離嬰兒的大統領則被這股炙熱的氣浪瞬間推出到了十幾丈之外,毫無懸念的沖進了流沙,消失不見。
那火球從空中下來之前就散發著無限的火光,照亮了這附近丘岩的整個角落,甚至從很遠的地方都能看得到那火球從天而降的魁麗尾焰。
在這片天地之間,狂暴的風,不曾使得火勢改變方向,那磅礡的雨水也被瞬間蒸干,再難以找到一絲水韻的存在。
火球與嬰兒之間的距離還在緩緩的靠近著,如此高的溫度,以一般的存在都會消亡,但那嬰兒還在搖頭叫喚著。片刻之後,渀佛是為無力改變這一切,反而安靜的入睡了。在其上方幾尺處,那火球不停的旋轉著,外面包裹著的熔岩火耳不停的被剝離分散,消失于天地之間。
時間在不經意間流逝,好似幾個呼吸,好似一眼萬年。直到那臉盆大小的火球,變成了一顆小兒拳頭般大小的紅色瑪瑙般的圓珠,外面包裹著一層濛白之氣,細看之下有如活物在里面游曳不停,圓珠內里光暈流轉,祥瑞萬千。從周圍世界那不曾改變的燥熱,可以看出,它依然熾熱無比。
那紅色的圓珠更為快速的旋轉翻飛,那耀眼的紅色流光也從周遭的天地間快速的回籠。不過片刻,明亮透紅的世界也再度暗了下來。當黑暗重新回歸天地間的剎那,那顆珠子迅速的沒入了那嬰兒的體內,消失不見。
一層溫紅的光暈出現在了那嬰兒的體外,護著他緩緩的落地。不過片刻,風起,雨落,電閃,雷鳴,一切如之前那般的自然。
而此時,之前倒地的兩個人都微微的掙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其實他們二人在之前天地間變的炙熱的那刻就已醒來,只是被這強大的氣流壓的起不了身。
駝子弓著著身子,想要站起,但著力不穩,又是跪倒在地,雙手撐在那里,緩著氣兒。歪著頭,向著周圍看了看,像是在尋找著什麼,只是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那瓢潑大雨就著凜冽的風,掃在他的身上,那身不知是否從羊身上扒來的皮毛被吹的歪了邊際,也像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開始雙手向著周圍模索著,那把豎琴與琴弓就丟在他身邊不遠,所以不一會就模到了,緊張的上下模索了一會,發現那把琴並未損壞,放下心來,閉上了眼,盤膝打坐,回復起體內那不多的意念,不多時邊感覺好受了些。
然而一聲聲淒厲的哀嚎之聲,打斷了他的恢復。四十幾丈遠,一處被削去一角的丘岩上,一個只剩一手一腿,渾身濕透,一身血污的半殘之人趴在那里,一邊用拳頭狠狠的捶打在他身前岩石,一邊淒厲的叫著。發泄了一通,直到捏緊的右拳浸滿了鮮血,才停了下來,而後趨于平靜。
當他醒來過後,得知自己已是半殘之人,卻又被那熾熱的氣勁壓的無法動彈,說不出個憋屈。而後風雨無情的甩打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漸漸回歸了知覺,才有了之前那憤怒的哀嚎。
天地間漸漸的安靜下來,有的只是雨打岩石和天邊雷滾之聲。一張蒼白的臉貼在了滿是沙石的丘岩之上,左手和右腳上的血已經漸漸的停止了流淌。臉上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沾著雜亂的頭發布滿了半個臉。
「秦不易,你是個偽君子!」那護衛很是突兀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听著那好像充滿了不甘與憤怒的咒罵,駝子也是停下了修練。
「你是在說我麼?」那人模樣雖然粗狂,但說話卻顯得很是陰沉。
護衛眉頭皺了皺,嘴角不時的淌過些許雨水,說話也變的不是很清楚︰「有必要這樣欺騙我麼?」
駝子躬身坐在雨里打坐回復意念,可被雨水吹打的厲害,現在也是沒了想念,所以,放出了意念擋住了風雨,讓自己更為舒服些。听著此話,斷定那家伙認錯了人,索性將錯就錯,陰沉的說道︰「我想你認錯人了!」不待那護衛回答,反而回問了過去,「原來你是意魂雙修,是我輕視了你!」
如果遠處之人在他問話之後就認同了,那就真說明自己認錯了人,現在看來,不但沒有,反而顯得自己的判斷更為正確,看上去只是不願暴露身份而已。那護衛想通了這些,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看起來像是嘲笑,亦或是冷笑。
忽而停了下來,說道︰「我只不過是個無名之輩,不值得你正面對敵,是麼」
駝子也是很能看人,一般有些天分的人都有一點弊病,那就是自傲,那躺在岩石上的人也不例外。能夠「意魂雙修」,並且到達「出神、入化」境界之人,決計不可能是個無名之輩,但想來風頭應該還蓋不過那叫「秦不易」的人,所以有此一說。
是故,駝子也就沒了興趣,撇了撇嘴,說道︰「愚蠢,自以為是的家伙!」說完,也不再理會,顧自的修煉了起來。
听了對方這句話,那護衛不自覺的又陷入了癲狂之境,緊咬著牙關,五指抓進了岩石,奮力一捏,成了石粉。好歹想來自己已經是個廢人了,想著死前能夠拉個自己為之痛恨的人一同死去,也不失為最好的選擇,而後安靜下來,默默的恢復著受損的意念與靈魂。
天地間渀佛從來不會有真正安靜的時刻,就如此間的風雨雷電,鬧騰個不停。正當二人靜下心來時,遠處一道流光飛速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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