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飛雪,三人圍在火鍋旁吃飯,里恩在一旁服侍添酒。今日府中新宰了羊羔,送來菊園的肉都是最好最女敕的,三人涮著羊肉,大快朵頤。任落華甚有興致,拉著明疊一起飲酒,明疊年紀雖輕,酒量卻好,沒多一會兒就和任落華喝干了十斤美酒。虞晴兒雖不飲酒,但見二人甚有興致,也陪了一杯。溫熱美酒下肚,一張小臉登時通紅,更添嬌艷。
吃得一時,任落華對明疊道︰「你那六路劍法練得差不多了,打明兒起得開始練天王劍和巨靈劍。天王劍以守為主,要卸去鋒芒,多留余地,學著用劍氣把自己圍得密不透風。守氣比放氣可難多了,自己要學會舀捏。巨靈劍為大力之劍,是調動體內真力,轉化為無量大能,由手中之劍發散出去。不過要留神一點,別讓劍里的力量積蓄太多,一旦撐不住了,傷的可是自己。」任落華諄諄叮囑,明疊一一听了,又問︰「那盤古劍呢?」任落華道︰「盤古劍就是雄渾一劈,哪用得著學?」明疊道︰「既然用不著學,那為什麼還要刻意開闢這一路劍法呢?」
任落華道︰「你小小娃兒知道什麼!越是容易的事做起來越難,若非融會貫通上神劍道,又如何能舉重若輕,萬劍歸一?盤古劍是不用學的,你練會了前面八劍,對上神劍法的劍意有所領悟,自然而然也就會了盤古劍。」明疊奇道︰「竟然有這樣的事?」任落華道︰「這個自然,盤古劍沒人能教你,你即使會了,也沒法教別人,其中劍道,只能自己親身證悟。」明疊似懂非懂地听著,也不著急,心想還是照老太爺的吩咐,先練好前面八劍為是。
這樣又練了十來天,天王劍和巨靈劍明疊也基本練會,他叫來任落華,在雪地當中,把前面八劍在任落華面前演示了一遍。因為上神劍法沒有劍招,是以明疊演示的是何招式,任落華均不在意,只看他用劍的劍意如何。八劍演示下來,小有成效,加之明疊正值少年,朝氣蓬勃,演示出的劍法雖不似任落華那般渾厚無極,但卻別有一股昂揚氣勢。這正是上神劍法的妙處所在,一個人一個樣,從不苟同,每一個練劍之人都須有自己的風格,不落于同流,這樣才能使劍法千變萬化,歷久常新。
任落華看罷明疊演示,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進益很快,有那麼點兒意思。」明疊演練完後,一直小心翼翼打量著任落華的臉色,听到他這麼說,不禁松了口氣,心內歡喜,笑道︰「這麼說,我練會了?」任落華白他一眼,說道︰「小猴兒胡吹大氣,今兒你才破了題,後面的文章怎麼作,還得瞧你自己。」明疊知道,現在不過是剛入了個門,還得勤加修習,悟出不同的東西來,微一轉念,又道︰「那盤古劍我能練了麼?」任落華白眉一軒,說道︰「怎麼問我?上次我不是說了麼,等你學會了前面八劍,盤古劍自然就會了,能不能練取決于你,跟我毫不相干。」
明疊先是一怔,隨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還是先練好前面八劍才是。」說著一抖長劍,又要練功。任落華卻道︰「慢著。」明疊一愣,收了長劍,問道︰「怎麼了?」任落華道︰「老一個人埋頭苦練,也看不出好來,是精鋼還是廢鐵,總得上了戰場才能明白。嗯,你得有人幫你喂招才是。」明疊一听,登時有些興奮,月兌口道︰「您親自上麼?」隨即見任落華狠狠白了自己一眼,心里明白,自己哪里能抵擋老太爺的高招?訕笑道︰「我說著玩的,您老別當真。」
任落華仰頭向天,暗自思忖,口內說道︰「究竟誰能給你喂喂招呢?」明疊想了會兒,說道︰「任小姐行麼?」任落華哼道︰「你想宰了她麼?!」言下之意自然是說明疊功夫已然很厲害,任慕蓉難以抵擋。明疊想到任慕蓉,不禁莞爾一笑,又道︰「我見過任大公子,他功夫就很不錯,他行麼?」只听任落華道︰「崇聖麼?」隨即搖了搖頭道︰「崇聖和敬賢都不合適,他們雖然練功比你早,江湖閱歷比你深,但內功修為均不如你,眼下你又學得上神九劍和乾坤吞吐,他們已經不是你的對手。」
明疊聞言,不由得大吃一驚。任崇聖的功夫他是親眼見過的,一手洪陽劍指使得出神入化,當日看他降伏駱木犀之時,明疊就曾想過,自己若能練成他那樣的功夫,就算不枉了。此時乍听老太爺說,任崇聖已經不是自己的對手,怎能令他不驚?他並不知道,自己得《坤德卷》之益,內力修為已達宗匠境界,任落華又因材施教,傳給了他世間一流的功夫,將他體內的大能激發了出來。眼下的他,已經算得上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只不過從未和人交過手,沒有臨敵經驗而已,稍加教,前途將不可限量。
任落華見明疊一臉驚訝神色,皺眉道︰「怎麼,你很吃驚麼?」明疊回過神來,說道︰「沒有,只不過……有些不敢相信。」任落華一哼︰「你的功夫是我親自所教,算得上是我的傳人,若連我兒子的傳人都勝不過,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提起兒子任淑君,任落華就像恍然大悟一樣,一拍自己腦門,說道︰「怎麼將他忘了!」明疊忙道︰「誰?」任落華道︰「我的另一個傳人。」明疊一時轉不過彎來,不解道︰「另一個傳人……」隨即醒悟,月兌口說道︰「你說任老爺?!」
任淑君雖然重于商貿,但一身功夫由任落華所教,從未擱下過,足以和江湖一流好手比肩,明疊身在任府,自然是有所耳聞。此時听得任落華打算讓任淑君親自來給自己喂招,明疊驚訝之余,又有些擔憂,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
想了會兒,明疊對任落華道︰「您是打算讓我去找任老爺,還是請他親自過來?」任落華一臉奇怪神色,打量著明疊道︰「怎麼,你還打算跟他一對一過招?」明疊听罷更覺奇怪,問道︰「難道不是麼?」任落華一笑,臉上透出一股詭譎,明疊見狀,心里驀地一寒,不知道老太爺在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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