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是這三人,明疊二話不說,拉著虞晴兒就往二樓跑。剛跑到一半,就听得背後風響,木遁忍已經躥了上來,伸手要抓。明疊連忙叫道︰「老爺子救命!」他听到適才懲戒那富家公子的人言語老邁,知道是個老人,見三忍者追了過來,連忙上去求救。
木遁忍正不知明疊是在喊誰,忽听得「咻」地一聲風響,一根竹筷子破空而來,一下子就到了面門。見來勢凶狠,木遁忍也顧不得追逐,身子往後一翻,避開竹筷子,翻下樓去。剛一站定,只听「蹭」地一聲,竹筷子釘在地上,沒入一半。三忍者見狀,無不吃驚,心知樓上有硬手,抬頭一看。
只見二樓走廊邊站著兩人,一位是身形高大的老者,劍眉鷹鼻,白須飄飄,目光犀利有神,令人不忍逼視。另一位是身形健碩的老嫗,滿頭銀發,英氣勃勃,臉上自帶著一股威嚴。二人年歲只怕已七十有余,但卻絲毫不顯老態,在那欄桿旁一站,只覺得神威凜凜。
明疊已經帶著虞晴兒跑上二樓,正要走到這二老身邊,那老人目光一掃,望向明疊,明疊和他目光相接,心子驀地一跳,停住了腳步,不敢上前。那老人道︰「女圭女圭,是你喊我救命麼?」一听他跟自己說話,明疊忙道︰「是,是,老爺子救命。」那老人皺眉道︰「你怎麼了?下面的是什麼人?」明疊道︰「他們是旦國的忍者,來咱們中華殺人,被我們撞見了,要殺我們滅口。」
那老人尚未說話,老嫗已經搶著說道︰「旦國人?竟敢到中華來撒野,好大膽子!」轉頭對那老人道︰「當家的,听說旦國忍術與中華武功有別,另闢奇經,精妙無比,我倒想見識見識。」那老人對明疊道︰「你說的是真的麼?」明疊忙道︰「千真萬確,我萬萬不欺瞞老爺子!」虞晴兒也道︰「老公公,是真的,他們……他們是壞人。」那老人察言觀色,見虞晴兒一派天真無邪,渾不似作偽,當下點了點頭,對老嫗道︰「你若願意和他們玩玩,那也隨你,不過可別傷他們性命。」那老嫗點點頭,伸手在欄桿上一按,身子翻出,輕飄飄地落下,站在當地。
三忍者見那老嫗來得甚快,心下一驚,火遁忍行動迅速,手里扣了五六枚卍字手里劍,一見老嫗下來,立馬發劍。那老嫗笑道︰「上來就使暗青子,沒出息!」當即身子一躍,避開了手里劍。身子還在半空,土遁忍又發了一把撒菱,看著有二三十枚,分上中下三路向那老嫗射去,她躲得過上路,躲不過中路,躲得過中路,躲不過下路,層層疊疊,十分厲害。
老嫗身在半空,已然听到風聲,尚未落下,伸出右掌一掃,掌風登時把上路十來枚撒菱掃開,只听得「錚錚錚錚」一陣響,盡數釘在在左邊的柱子上。一掌掃出,又再掃一掌,中路十來枚撒菱也釘入了木柱。掃開兩路,那老嫗身子翻直,雙足向下凌空踢掃,發散的勁氣把下路十來枚撒菱向三忍者踢去。掃開三路撒菱,那老嫗穩穩落在地上。
三忍者見撒菱射來,不約而同往後一翻,雙手撐地,身子倒舀,待撒菱飛過之後,手一使勁,又翻了過來。那老嫗道︰「小猴兒躲得到快!」說罷搶上幾步,雙掌如飛,掌力劈了過去。三忍者見來勢凶猛,不敢小覷,木遁忍和土遁忍從腰間抽出短棒,一左一右,分別敲向那老嫗的左右手。
這短棒是忍者專用的武器,稱為「忍杖」,棒身原是竹子,用油制過,堅硬無比,兩頭包著黃銅,用以當作點穴筆或鑌鐵尺,是以弱制強的兵器。
見雙杖襲來,那老嫗變掌為爪,伸手去抓那杖頭。這正中忍者下懷,當時他二人一茀機括,杖頭包銅倏而打開,從里彈出一條渾身帶刺的鐵鏈子,襲向那老嫗。杖中藏刃,原是忍杖中的絕招,那老嫗初遇忍者,不適忍者兵刃習性,哪里料到杖頭會有鐵鏈子彈出?見那鐵鏈子頭裝鐵錐,周身倒刺,情知不能用手去抓,當下變爪為掌,一提真氣,掌力吐出,那鐵鏈子撞上這強勁的掌風,登時往後彈了回去,鏈頭鐵錐直指二位忍者。
眼見那鐵鏈飛來,即將逼近臉上,兩個忍者連忙再一茀機括,就听刷拉一聲,鐵鏈子縮回了忍杖之內。這一下驚險無比,那老人在二樓看到,也不禁點了點頭,說道︰「這幫旦國人,功夫不怎麼樣,器械倒做得精巧。」明疊和虞晴兒在一旁看著,只覺得滿手都是汗。
那老嫗逼開木遁忍和土遁忍,正要欺身上前,只見火遁忍手持一根短笛,一頭對著自己,另一頭放嘴邊一吹,只听得一聲細微聲響,幾根銀針激射出來。這是忍者的「吹矢」之法,藏針于短笛之中,有時裝作藝人,在演奏之時吹出銀針,用以殺死別人。
二樓老人眼尖,一見針身閃著藍光,連忙叫道︰「小心,針上有毒!」那些毒針的去勢雖快,可老嫗的身法更快,左足一點,身子箭一般向後躍去,正到一根木柱旁邊。剛剛站定,那老嫗一拍那木柱,柱上釘著的十多枚撒菱全跳了出來,向那根毒針激射過去。只听得丁零當啷一陣亂響,撒菱和毒針踫撞在一起,然後盡數掉在地上。
打落毒針,那老嫗上前一步,大聲道︰「怎麼盡使些暗青子?能真刀真槍地動手麼!」三名忍者面面相覷,不知這老嫗的話是何意。在他們看來,比斗暗器,也是比試打斗的一種,怎麼說不是「真刀真槍」動手呢?而在中華武人看來,發射暗器,說得好听是留命保身的月兌險招數,說難听些,是陰人偷襲的無恥手法,算不得光明正大。是故老嫗見幾個忍者一再發射暗器,心里甚為惱怒。
這時就見三名忍者一茀忍杖上的機括,鐵鏈子彈出,接著揮手舞動,挽起三股鞭花,向那老嫗逼來。老嫗見狀,點了點頭道︰「這才像話。」當即一聲清嘯,向那三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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