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旨4
現在的局勢,已然到了江昭葉一手遮天的地步?
父王雖曾經力圖將他培養成新的繼承人,然而他如今已不能迎娶姐姐,卻仍妄想操控西南王府的一切?!
或者,欲吞下整個西南郡!
腦海中驀然有這個想法,連自己也嚇了一跳,蕭鈺定定神,向他問道︰「方才的巫師究竟說了什麼?」
「你不必知道。」江昭葉突然緩和下來,可言語絲毫不讓步!蕭鈺剮了他一眼,走到跪地未起的下人身前,厲聲一喝︰「方才的巫師到底說了什麼!?」
「鈺兒……」
「江昭葉!我只是想知道巫師到底說了些什麼,竟能讓你如此大動干戈將他帶走!」少女竟似變了一個人,冷冷的將身後的柔聲細語打斷,「我好歹是郡主,你身為臣子,難道不應該向我稟告?」
江昭葉只當她是往常的無理取鬧,低笑︰「我知道你累壞了,這段時日,我替你打理王府!」
「你憑什麼替我打理王府!」她從前在他面前總是拿不出郡主的風範,只因以為他會是一心一意為王府、為姐姐好的姐夫,但他現在分明變了個人!
「憑我是蕭家的女婿!是西南郡未來的王」江昭葉倏地跪在棺木前面朝牌位磕了三個響頭!
話方落音,不止蕭鈺震驚不已,連西南王府眾人一時之間也唏噓萬分!「蕭家的女婿?西南郡的王?」她頓了片刻道,「姐姐已成為太子妃!你……」
「不是還有你嗎?」他未起身,詭異深長的吐出一句,那抹低啞的笑意里含著對一切的不屑。
她震驚望著那張邪魅的笑臉,那一刻所有的盛怒只源于他對姐姐的情義竟不過如此、抵不過西南郡的王位!
「你簡直……」蕭鈺劈手便要向他斬去。
江昭葉輕而易舉的截住她,握著那只潤白的手腕湊近少女︰「我對你們姐妹向來一視同仁!」
「江昭葉你無恥!」蕭鈺羞憤怒罵。
然而他卻無視眾人的詫異,驀地將蕭鈺往前一推。
韋錄手忙腳亂扶住腳步踉蹌的少女,訥訥的看向江昭葉等待他的命令!
啪嗒!
王府門前的男人將手中的酒壺一扔,旋即隨著眾人匍匐!
濃郁的酒氣縈繞不去,四周的人群不約而同紛紛退出一方空地。
就這樣跪了整整一天,天色由暗轉白、由白轉暗!
鐺!
王府靈堂的方向在子時傳出一聲響。
門前跪拜的百姓听到此聲起身後退,擁擠的道路一下子變得寬闊。
棺木被僕人從府內抬出,浩浩蕩蕩的隊伍里,卻不見蕭鈺的身影。然而黯夜之下,百姓均躬身為西南王送喪,沒有人注意到失蹤在隊伍中的小郡主。
西南王府的變故,昆玉百姓多少惋惜。至少是陪伴著這些百姓度過了多少個日夜的世族、並且在戰亂曾與他們並肩作戰!
紙錢紛紛揚揚灑在昆玉城上空,深夏的夜里,如同皚皚白雪一樣鋪滿了房檐街道。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巫師眉目冷淡低語誦念。
江昭葉漠然隨在身後,眉眼不時望向空中那輪滿月。
如今已是子時,離那個時刻應該也不遠了!
果然,出殯的隊伍還未離城,天際的黑暗便逐漸向滿月襲來。
王府中。
與露水閣相隔著數座庭院的沐月軒中,韋錄捧著飯菜勸蕭鈺進食,然而她一天來正眼都不看他。
手腳被繩索捆綁,讓江昭葉的人喂她吃飯她寧可餓死,況且如今,怎還能吃得下飯!
「小郡主,您就吃一點點,否則餓壞了校尉非處罰我不可!」韋錄不同于那些不近人情的的驍軍將士,對她反倒好言相勸。
「我要去露水閣!」蕭鈺驀然說道。
韋錄旋即搖搖頭。
她騰的怒火四起,大聲喊道︰「我要見姐姐!」
「校尉說了……」韋錄重復著江昭葉所說的話,「只要過了今晚,就會放你出去!」
當!
蕭鈺忽的用腦袋朝韋錄撞去,他措不及防,手中的飯菜掉了一地,瓷器剎那摔碎!
「小郡主……」
韋錄反應過來,急忙扯住滑稽跳向窗邊企圖縱身躍下樓的少女。
差一點……
少女彎腰狠狠咬向扣住肩膀的那只手!
就在此時,沿著窗沿投入房中的月光猛然一暗!她和韋錄幾乎是同時抬頭望向天邊——
滿月竟在一瞬之間被黑壓壓的雲層遮著,原本從蒼穹鋪灑下來的月色經過支離破碎以後徹底消失!
她駭然一驚!不好的預感剎那涌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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