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從冷梟房里退了出來,他輕輕地關上房門,想著剛才和冷梟的對話,有些心不在焉的轉過身。
剛轉身,他就對上了那雙漆黑的眼楮,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回避,對方淡薄的嘴唇微微開合,「你怎麼在這里?」
蘭斯一陣心虛,立刻裝出輕松的樣子問道,「殿下,這麼晚,您怎麼還不去休息?」
如墨的眼眸幽幽眯起,清冷的聲音異常涼薄,「回答我,你找總統做什麼?」
「我……」
「誰在外面?」
冷梟沉郁的聲音不輕不響地傳了出來。
冷凌俊眉蹙起,「是我,冷凌。總統先生,您睡了麼?有些事,我想和您談一談。」
對方沉默了幾秒鐘,隨後拒絕道,「我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是,那我明天再來找您,打擾您休息了,真是抱歉。」
冷凌聲音公式化的口吻听不出任何情緒,說完後他意味深長地瞥了蘭斯一眼,「蘭斯副官,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蘭斯根本不敢與冷凌對視,見冷凌看著自己,趕緊移開視線,「是的,殿下,我立刻就回去。」
說完,他拔腿就準備離開,卻被對方抬手擋住了去路。
蘭斯眼眸微微縮緊,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
冷凌收回手,隨後轉過身,冷不丁說了一句話,「你過來。」
之前一瞥讓蘭斯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听到對方這樣命令自己,他握緊手心,低頭跟上。
初夏的夜晚,涼風徐徐。
興許是之前下了一場小雨的緣故,空氣中,帶著人一股潮濕的氣息,有些寒涼的夜風絲絲灌入衣領,陰冷無比。
冷凌帶著蘭斯來到二樓陽台邊,他雙手抱臂倚在牆邊,「告訴我,剛才你和總統在說些什麼?」
眼前的年輕男人,眼神銳利,渾身散發著低氣壓,讓原本就渾身冰冷的蘭斯愈發覺得像是落入了冰窖里,從里到外涼了個透。
「殿下……沒什麼……只是……只是有一些例常的事情,總統要我向他匯報……」
蘭斯低垂著頭,根本不敢去看冷凌的眼,支吾了半天,才把話說完。
幽暗無垠的兩潭深湖注視著那個低著頭的青年,冷凌的聲音平靜無波,「我不知道你跟在我身邊的目的是什麼,我也不想去追究剛才的事情。我只想告訴你,身為蘭森的軍人,你要忠于自己的國家。不管你做什麼,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
蘭斯稍稍一驚,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目的不純。可是,自己只是想要查明父親死亡的真相,從來沒有想要做出任何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
「殿下,您誤會了,我是一名蘭森軍人,我深愛著自己的國家,絕不會做出違背自己信仰和國家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我真的無法告訴您,還請您能夠理解我。」
冷凌聲音淡淡,「你能這樣想,那就再好不過。」
蘭斯連忙保證,「殿下,不會的,請您相信我。」
冷凌目光冷然,「那你告訴我,總統要你監視我的目的是什麼?」
「這……」
蘭斯愣住了,自己曾答應過總統,絕不能把和他之間的交易告訴第三個人,即便是自己的母親也不行。
現在,冷凌想要從自己的口中套出事情,如果告訴他,父親死亡的真相自己永遠都不會知道,而病中的母親也就沒有辦法好好養病。
冷凌目光犀利,「回答我。」
蘭斯狠狠咬下唇,「殿下,對不起,我不能……」
見對方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冷凌偏過頭去,「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勉強你。倘若讓我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損害到蘭森的利益,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是。」
冷凌眼中閃過幾絲失望,揮揮手道,「你走吧。」
蘭斯輕輕地舒了口氣,他淺淺躬身,「那我走了,殿下,請您好好休息。」
「恩。」
冷凌靠在牆上,幽幽闔眸,秀美的眉頭擰起,在蘭斯轉身離開時吐出一句話,「我和你的事情,不要讓總統知道。」
「是。」
蘭斯心事重重地離開陽台,清俊的臉龐,漸漸意味紛繁。
殿下,請您一定要原諒我。
我只是想查明父親死亡的真相,總統說過,他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死于毒殺。而那個凶手,只有總統知道。
現在,我只能讓您對我不信任和懷疑,只要我能夠蘀總統完成任務,就能蘀父親報仇。到那時候,我將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向您和盤托出。
不過請您放心,我絕不會做出任何對您和里恩少尉的事情。因為,我已經找到了真正需要追隨的人,那個人,就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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