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問了如果他存心要避開你也是沒有結果的」
冷凌表情冷了下來「我必須得去問總統假如他真有這樣的打算一定會告訴我的」
「就算你知道他想要挑起戰爭你認為他會听你的勸麼對他而言你只是一個威脅到他地位被他視為眼中釘的皇室繼承人你以為他就真的會包容你麼」
里恩的一席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到了冷凌身上讓他眼神驟然一頓
「他一直不喜歡你就算他想要掩飾那種情感但我從他看你的眼神和對你所說的那些話中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這種帶著厭惡和提防的情緒從戰爭開始到現在他始終不讓你接觸軍部高層的人員用各種理由和辦法把你派到戰事前線甚至還派眼線監視你我這些表現足以說明他對你的忌憚和提防已經很深連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里恩說話一向直白他往往能夠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分析事情的前後的發展經過句句在理毫無偏頗
而他所說的這些其實冷凌也不是不知道但冷凌一直礙于叔佷之間的情分即便自己的妹妹在冷梟的總統府發生意外可他看在自己死去的父親的份上也對他一忍再忍
但是現在里恩所說的這些話讓冷凌很不愉快
深邃的漂亮黑瞳劃過幾絲冷意「你不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叔叔不管從哪方面來講他都不會對我怎麼樣」
金色的眼楮暗了幾分「你竟然說我挑撥我挑撥你們之間的關系對我有什麼好處」
里恩的心情本也不好看到冷凌這樣說自己一顆心完全跌進了谷底
也許是之前的各種事情影響著他的情緒一向沉穩冷靜的冷凌有些煩躁起來他冷然反駁「總統進行軍隊演練視察軍隊的情況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為什麼到你這里卻變成了他要挑起戰爭的前兆」
「那個冷梟不是說國防預算不夠麼怎麼現在又有資金投入到軍部了還添加了新的武器裝備他這樣做到底是什麼目的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麼」
「那又怎麼樣這樣的情況不正說明了蘭森的財政危機有了轉機政府能夠拿出多余的錢投入軍備擴充為下一次的戰爭做好充分準備麼」
里恩盯著冷凌輕易地唇角似有若無帶起一絲涼薄「既然你非要這樣說那我也不和你無意義地爭論下去了我先走了」
冷凌抬手擋住了里恩的去路「慢著你還沒告訴我這些事情你是從哪里知道的沒有弄清楚之前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咚咚」
僕人端著剛做好的晚餐走了進來見房間內氣氛不對登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殿下……」
冷凌瞥了眼僕人秀氣的眉毛凜起「你先出去」
「是」僕人稍稍躬了躬身小心翼翼地放下晚餐走了出去
「告訴我這些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里恩冷著臉孔聲音多了幾分冷郁「我沒有必要告訴你」
冷凌伸手拉住對方的胳膊卻被對方輕易地逃月兌了手指在下滑的時候無意識地踫到了對方的手也被對方拍開了
男人大步邁開走到門邊上停了下來「凌我說過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但這也不能表示為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必須要服從我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我們之間不可能永遠都能意見一致倘若你真的要將你的想法強加于我那我們勢必會要成不愉快忙了一天你也累了吃完飯早點休息吧」
男人始終背對著冷凌語氣卻變得更為生硬
說完他便打開門扉走了出去
空蕩蕩的辦公室里獨自留下冷凌一人
黑色的深瞳望著那道關上的門俊美的臉龐悄然拂過幾抹黯然
房里還有男人身上獨有的煙草味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他的體溫但是那個男人卻已經離開了
一直以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命令幾乎都能遵從很少會有忤逆自己的時候
但是今天的他表現得尤其反常而他的反常就是從軍工廠出來開始的
這一刻的冷凌似乎覺得兩人之間形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不僅是因為兩人對事情的看法也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是蘭森人而他則是瓦倫西亞人
也許真像他們所說的國與國之間人與人之間總會有不多不少的芥蒂即使是再親密的人也會有嫌隙在里面吧
罷了眼下手頭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沒有功夫去多想他的事情等自己回到了薩拉特就能查明一切了
自打在那晚發生不愉快後冷凌和里恩之間很少見面即使是踫面了也裝作沒有看到對方而越是這樣他們的關系就變得越僵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他們有過什麼不愉快但是只要身處在他們的周圍都會感覺到氣壓降低氣氛糟糕
雖然大家都試圖想要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面但礙于兩人的身份旁人也不敢有什麼舉動
這樣的局面一直持續到冷凌離開柯塞爾為止而這一次里恩破天荒地沒有跟去
已經進入了五月份卻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
連日的陰雨天讓空氣都變得有些濕冷起來
火車站里人來人往乘客們提著行李在站台上等候著火車進站
冷凌一襲黑色的長風衣站在列車站台上望著蒙蒙雨霧清潤的目光波瀾無痕
蘭斯打著傘見冷凌始終面無表情有些擔心道「殿下您沒事吧」
冷凌始終望著前方薄唇輕啟道「沒事」
「嗚——」
一陣鳴笛聲響起火車慢慢駛入了站台緩緩停了下來
站台上等候的乘客紛紛走上前蘭斯也朝冷凌道「殿下我們走吧」
等了許久那個男人還沒有出現也許他這次是不會來了
沒有他自己一樣也能處理好一切事情
這樣想著冷凌微垂眼眸他豎起衣領將自己整張臉全部藏進了衣領里作出自我保護的樣子
輕輕應了一聲黑色的軍靴踏上了鐵制的台階
站台的一角一抹金色的人影佇立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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