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玉律 12、艷尸

作者 ︰ 夜雨驚荷

(下周小荷上青雲榜,看來要用心雙更啦!謝謝親們的支持,雖然現在成績不是很理想,但越發堅定俺碼字的決心!給自己打氣!)

剛剛還覺得幽香陣陣的花房,此刻竟只覺得處處充斥著腐尸的味道。

高聳的主房梁上,從上往下垂了一條猩紅色的汗巾子,套成的圈兒里是一顆憋的青腫的頭顱。空懸著,通體只穿雪白色褻衣褻褲,烏黑長發順直的鋪在肩後,正是夜色中的一只艷鬼。

這艷鬼說不出的詭異,渾身縞素,白衣白褲,卻穿著一雙血紅色的繡花鞋,妖嬈的露著腳面,一只杏粉色的蝴蝶還在上面翩躚起舞,鞋樣子十分考究。再看那張臉,阿離只一眼便認出了死者的身份。

壁畫!

芬兒吐了個昏天暗地,良久才氣息微弱道︰「姑娘」

「別怕,你叫了翠兒趕緊往前面去通稟大伯母,千萬記得,不要鬧的人盡皆知。更不要驚動前院的岳老爺。」

「不成的,」芬兒哭道︰「剛才翠兒看見的八成就是這東西,趁著沒人發現,咱們三人躲開才是正經。」

阿離苦笑︰「高台上人人都知我往花房來取花,就算我逃了,等被人發現這壁畫,也只會後患無窮,索性落落大方,倒也不會找人嫌疑。」

阿離狠狠推了芬兒一把,命她趕緊去找人。

可誰想翠兒憑空消失了似的,怎麼喊她也不應聲。花房里又暗,芬兒模著黑踉踉蹌蹌奪框而出。

一時間,整個偌大的花房里就剩下阿離提著一盞明瓦小油燈,鶴唳風聲狠命的撕扯房檐各個角落。

壁畫的艷骨像蕩著秋千一般,前後微微搖擺起來,更添恐怖氣氛。

阿離卻渾然不覺,小心翼翼提著燈籠繞著頭頂懸掛的尸身打轉兒。

尸體穿著干淨,沒有一絲泥垢,特別是紅繡花鞋,阿離蹲子,把燈籠往前探了探︰鞋底干干淨淨,是全新的繡鞋。

這樣看來,壁畫應該是進花房前就死了,後被凶手拖進此處。可是凶手大費周折,這又是什麼原因?

「有趣!」阿離喃喃的聲音在這夜色中分外低沉。

她個子還小,因為汗巾子的勒擠,壁畫的頭顱有些上揚,並不能讓人看清她的表情。阿離轉到其背後,用心查點了一下壁畫發髻上簪戴的首飾,一共三樣,少說也要百十兩銀子才能買下來,不符合壁畫的身份。

那麼首飾是盜來自己佩戴的,還是凶手幫她簪戴上去的?

若是前者,這簪花就有可能成為破案的線索,若是後者,凶手的目的又在何處?

阿離想到前一陣子芬兒提到那些小廝的死亡,棄尸的地點多隱匿而髒污,反觀今日壁畫,凶手選擇的是這樣一個清幽且充滿芳香之地

難道是內心深處對死者的一種彌補?

她忽然想起芬兒說過,那些慘死的小廝都被凶徒挖去了一只眼楮。阿離趕緊挑燈籠往上瞧,壁畫的緊閉雙目,並不能瞧出端倪,但眼角並未有充血的跡象,似乎與前幾樁案件頗有不同。

一聲怪異的動靜在身後響起,阿離豁然轉身,燈籠畫出一個完美的弧度,伴著撕心裂肺的尖叫,翠兒在看到眼前景象後無法克制的昏倒在地,四肢像待宰殺的小綿羊,瘋癲抽搐。

阿離緊鎖眉頭,用她兩世為人的目光來分辨,翠兒的動作更像是做戲。且是卑劣而下作的戲碼。

花房外漸漸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听聲音少說也有十來個人的模樣。阿離鎮定的遠離了壁畫的尸身,靜靜走到翠兒身邊,將翠兒丟棄在地上的燈籠撿了起來。蠟燭頭早已經熄滅,細心的阿離發現,原本同時點燃的兩站燈籠,翠兒這一盞留下的余蠟明顯多于自己。

剛才那段時間,芬兒四處尋找翠兒的時候,翠兒究竟身在何處?

阿離不符合年紀的犀利目光沉沉地落在翠兒身上

花房大門被踹開,七八盞燈籠瞬間涌了進來。

岳雲臉色陰沉,徑直越過少女,直奔房梁上懸掛的艷尸。手里常常把玩的一串玉鸀佛珠幾乎被他捏碎,管家緊忙弓著身子上前執燈。

花房內安靜除了抽冷氣的聲音,一時間竟是無人搭話。

「老爺,看管花房的兩個婆子尋到了,被人下了**香扔在外牆角。」一個小廝緊步進來回稟。

岳雲長出一口氣,徐徐轉身走向老友︰「彭兄,這已經是死了的第五個人,怕再不結案我們岳家將永無寧日!」

岳雲是打心底不願意讓彭晏插手此事,可就如同他自己所說,這連續的命案都只發生在岳家,即便死的都是奴才,可終究奴才也是有爹有娘的,岳家若不給個交代,他岳雲半生的名節就要毀于一旦!

想到大好前程,岳雲只好舍下面子,這也是他在听到房氏回稟時執意帶上彭晏的原因。

彭晏看了看老友,淡淡一笑︰「岳兄不必慌張,既然叫彭某遇上了這檔子污穢事,就斷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彭晏身後的幾名大漢心領神會,立即將燈火聚在一處供彭晏觀瞧。

「死者先是被人勒死,再做成了上吊自殺的假象。」彭晏指著壁畫的頭顱︰「若真是自縊,頭顱當前傾,且看這女子,後頸微仰,顯然是死後被掛上房梁。」彭晏繞著尸身轉了一圈,「眼皮緊閉,當是死後被撫平唇瓣被針線緊縫,凶手用心實在可疑。」

經他這麼一說,眾人紛紛看向壁畫的兩唇。

剛才他們就覺得有些詭異的地方,壁畫臉色青紫,嘴唇卻被涂抹成了鮮紅色。再細細觀瞧,可不就是被人用絲線縫在了一處?

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壁畫是被人殺害這一點確信無疑。

可一個小姑娘,究竟是犯了什麼彌天大錯,要叫凶手使用這樣狠毒的方法?

壁畫被彭晏的幾個屬下小心翼翼放了下來,仵作被人從府衙找了過來,彭晏的論斷一一被證實。

岳雲打發親信親自看守花房,待明日天亮再與彭晏勘察現場。

管家親自送了阿離回院,房氏焦急的等待在門前,一見小姑娘回來,忙把她攬在懷中︰「老爺怕花園里的女眷們起疑,不敢叫我去花房,好孩子,可是被嚇到了?」

房氏想到阿離親眼目睹了自己生母的悲劇,如今又撞上這檔子爛事,必定怕的要死,百般安撫著。

管家似笑非笑看著從始至終都靜默不語的阿離︰「大女乃女乃也不用擔心,我瞧著鄭姑娘就好的很。尋常小廝都沒她的膽子大,老爺還想著叫人用軟轎抬鄭姑娘回來,姑娘卻自己一路走了回來。老爺可是說了,這膽識,放在整個岳家,怕也沒幾位小姐及得上。」

房氏臉色一僵。

公公這話豈不是把阿離架在火上蒸烤?明日管家的話傳進二夫人耳中,又或是弟妹處,岳家內院的這些人就能撕了阿離。

房氏趕緊給松兒使眼色,松兒無奈,只好從屋子里取出兩個沉甸甸的十兩銀元寶。

「阿離還小,自己不知道事情輕重,還多虧岳管家在老爺面前多多美言。」

管家笑眯眯的從松兒手里接過銀子,不假思索的揣進袖口的暗袋中︰「瞧大女乃女乃的話,鄭大人原就是老爺最看重的人,如今鄭家落難,我自當也盡一份心力。大女乃女乃安心,老爺那里自有我去打點。」

房氏漸漸寬心,待送走了管家後反復問了阿離三四遍,直把事情經過問的仔仔細細後,房氏才恨恨道︰「三娘和五娘兩個從小就不是省心的,今日要不是她倆,也不會累的你」

阿離笑道︰「大伯母無需計較,她們倆終究不是有心害我。況且岳爺爺也沒說什麼,更可憐我年紀小小卻驚見這種事。」

房氏摩挲著阿離的額頭,這傻姑娘,她難道不知流言的可怕!若不及時防範,怕遲早有一天,阿離會與她那個弟弟一般,成了人人口中的災星。

想到那樣的情景,房氏連連搖頭,並叮囑芬兒︰「從今日起不準你們姑娘出院子,日常所需卻什麼只管朝我來要,就是二夫人來找,也只說嚇到了,在養病。」

見芬兒驚嚇之余不忘點頭,房氏忽然又想起了那個不爭氣的翠兒︰「翠兒呢?那樣要緊的時候還敢撇下姑娘一人跑開。」

阿離忙道︰「翠兒昏在了花房,是我叫幾個婆子抬她去養病。」

房氏點點頭,親自護送阿離進了後跨院休息,並囑咐守夜的婆子多加了一班崗,只為叫阿離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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