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李全正坐在一處山坡上,撥弄著一根草睫,看著遠遠的鳳翔城一籌莫展,就听見前營一陣喧嘩。
李全神色便有些不悅,過去一看,卻是何以兔回來了。
李全這幾天是吃不香睡不著,可何以兔卻過得很滋潤。他正忙著搞些偷雞模狗的事,玩的不亦悅乎,才不管李全是怎麼想的呢?在他們看來,只要有仗打就好,管他是蒙古人還是西夏人呢?
這些天來,他與張著雨頻頻出擊,很是讓西夏人吃夠了苦頭,頗有斬獲。
見李全過來,便涎著狗臉,上來請功。
「老大,抓了這麼多俘虜,該怎麼處理?」
李全看了一眼,在地上抱著頭圍成一圈的俘虜,心中便有些來氣。
「還能怎麼辦?我們不是有政策嘛?挑罪大惡極的都殺了,清白的壓回去,補充勞動力,表現好的允許參軍!」
這是李全參戰以來出台的新政策,目的就是處理抓到的俘虜,事實上,不光是西夏人如此,對蒙古人也是如此,畢竟不是每個蒙古人都是那麼好殺的!
似乎听見了李全的話,俘虜們覺得活命有望,便鬧騰開來。
「別殺我們!我們都是好人的!我們都是被逼的!蒙古人太不是東西了,搶了我們的東西,我們早就不想和他們干了!」
言者無意,听者有心,本來打算轉身的李全好像抓住了什麼,急忙把住那人肩膀,急急的問道。
「他說的什麼?」
那人便又說了一遍,有懂西夏話的就照直給李全翻譯了一下,李全眼楮就亮了。
「他說蒙古人搶了他們的糧食,這是真的麼?」
那人信誓旦旦的點了點頭,李全又問。
「是只有你們一部分被搶了,還是所有人都是這樣?「
「是所有的西夏人!我們都吃不飽,不然也不會被你們抓了!「
那人肯定的回答了。
李全便一拍大腿,叫住了何以兔。
「你前些日子是不是捉了一個會蒙古話,西夏話的人,叫什麼虎來著。「
「叫王虎!現在是我的人了!」
盡管不明白,李全心中的所想,何以兔還是照實回答,生怕李全對王虎有什麼壞心思,還趕緊補充了一句。
「把他叫來,有重要任務給他!」
李全笑罵了何以兔一句,踢了他一腳。
「哎,得令!」
听這麼一說,何以兔知道李全並不是對王虎不利,何以兔這才屁顛屁顛的去了。
不一會兒,王虎就被帶了過來了。自打被迫加入了李全軍,王虎這些日子雖然不怎麼受虐待,但一直是提心吊膽,也許是吃不了這個苦吧。總之,病怏怏的,無精打采,眼神躲閃著。來到李全跟前,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怎麼說話。
「你就是叫王虎?听說,你小子挺能的啊!」
李全便笑著開了一句玩笑,不料卻把王虎嚇了一跳,他臉色蒼白,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頭如搗蒜。
「大王饒命啊!饒命啊!小的,只不過是混口飯吃,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這一下卻把眾人給逗樂了。何以兔的臉就掛不住了,踢了這孫子一腳,虎著臉道。
「什麼大王,這是我們少帥!現在你是我們紅軍的一員了,不許這樣亂叫!」
王虎這才訕訕道。
「明白,明白!是少當家的!」
卻並不起身,只拿眼楮滴溜溜瞅著李全的臉色。
「起身吧!我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見了面就行個禮就好了!」
李全也笑了。
王虎這才起了身,縮在一邊。李全明白不好逼迫別人,人家是嚇怕了,便問。
「听說,你會西夏話,還有蒙古話?」
王虎默不作聲的點點頭。
何以兔氣的就踢了他一腳。
「這是我們老大栽培你,是看得起你,你怎麼回話的?」
王虎這才老實的答了一聲。
「是!」
李全一看,這小子就絕對不是表面上那麼老實,絕對是奸猾的主兒,心想,這活兒還真找對人啦,便道。
「這兒正好有個任務。別人恐怕做不了,哥估模著,也只有你能行?」
「什麼差事?」
一听這個,好像要封官許願的模樣,王虎就立馬來了精神。
「你看見他們沒有?」
李全強忍著笑,沖那一圈俘虜努了努嘴。
「你去挑個幾百號人來,以後他們就歸你管了!」
「什麼?我是這幾百人的頭兒?」
王虎大喜過望,又涎著狗臉湊了過來。
「這是多大的官兒?俸祿多少?」
李全笑著指了指何以兔,道。
「你問他去。他現在帶的也才不過千人!」
這小子扳著手指頭算了一下,估模著也就比何以兔小一級而已,心中大樂。
「行,這差事,俺干了!」
一時挺胸凹肚,不可一世,倒也像模像樣。
「別答應那麼早,這是有條件,有任務的!」
李全看著這小子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趕緊補充了一句。
「什麼任務?」
王虎就問了一句。
李全手往蒙古大營指了一指,笑而不語。
王虎的臉便垮了下來,哭喪著道。
「不會是襲擊蒙古大營吧?這不是送死嘛!這活兒干不了,打死也不去。你還是殺了我好了!」
李全被這活寶逗的前俯後仰。
「誰說要你去送死啊!只不過,是希望你混進蒙古大營,或西夏大營,挑起兩邊的沖突而已!」
王虎往那邊一眼望不到頭的蒙古營地瞅了幾眼,頭搖的如同撥浪鼓。
「不去,不去!這幾十萬蒙古人,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俺了,不去!」
「真的不去?」
李全板起臉,眼楮一瞪,王虎心中就是一突。
果然,李全接著道。
「那留你何用?來人,拉出去砍了!」
這意思很明顯,去的話,還可能有一絲活路,不去的話立馬就得死!是個人就知道怎麼選擇了。
眼瞅著幾個腰粗膀圓的漢子挽著袖子,不懷好意的圍了過來,嘴里直嘿嘿,王虎便急了,抱著李全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喊著。
「我去,我去還不成嘛!」
李全鼻子便重重的嗤了一聲。
「真是屬蠟燭的,不點不亮!」
「你真的願意去,可沒人強迫你啊!」
李全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
王虎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
說到正事,李全便一本正經起來。
「嚇唬你呢?沒那麼可怕。哥打听清楚了,這幾日,蒙古人,西夏人不是缺糧嘛?他們便組織了捕獵隊,打些野味。哥已經安排好了,待會叫何將軍捉幾個回來,然後你們就裝扮成他們混進去,這幾十萬人,誰認識誰呀!只要小心,沒什麼危險!」
一听沒有什麼危險,王虎膽子便壯了幾分。
「要我怎麼做?」
李全便道。
「簡單,蒙古人不是搶西夏人的糧食嘛?你稍微挑撥一下,他們還不打起來?待會兒,你帶幾只獐子回去。」
王虎想了想,好像這個並不難。他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要是西夏人忍得住,不發火呢?」
李全便給了他一個皂隸!
「你笨啊!你不會一半裝蒙古人,一半裝西夏人,自己打自己?」
王虎的眼楮就亮了,搓了搓雙手。
「嘿嘿,這個俺在行了!您瞅好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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