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那邊是出了大事了!
這一點,李全他們可以確信無疑了!
因為當李全他們反身纏了上去的時候,蒙古人並不戀戰,反而是留下一支小規模的狙擊部隊之後,大部隊毫不遲疑的繼續後撤!
以蒙古人的脾氣,若非是後方出了天大的事情,絕對是不能容忍有人敢在他們面前放肆的!而李全的這種做法,無疑是刺激他們的神經!
我們蒙古人今兒有事,不追殺你就開了天恩了,你還敢捋虎須?
顯然,李全的這種做法很令蒙古人憤慨,甚至從那些紅紅的欲翻身迎戰的眼神都可以看的出來,只是礙于上峰的命令,不得不撥馬前行!
對于這一支白來人的斷後隊伍,李全他們自然是笑納了!只要千人以下,李全這支部隊還沒怕過誰呢?
不消三刻,李全他們已經開始打掃戰場了,將散落的兵器收繳到一旁,將完好的馬匹聚攏起來。這個時候,僕散安貞來到李全的跟前,皺著眉頭遙望蒙古人離去帶起的煙塵,道。
「看樣子,原州是出變故了!這也可以解釋,這里的蒙古人毫不戀戰的態度!可是,何將軍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何以兔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說實在話,這也要歸結到李全的身上!
自從與李全分開以來,近半月以來,何以兔一直都听著張煮雨的耀武揚武,而同為黃埔四杰的他,自然心中不服氣,也存著比一比的念頭。李全不是說過麼,自己人比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戰場之上見真章啊!
何以兔初獨自掌軍,自然是心氣格外的高,一心想要做票大的。可說來也奇了,一路之上不僅連票大的沒有,就連落單的歪瓜劣棗都沒有遇到。他哪里知道,張著雨已經成功的挑起了蒙古人的怒火,自然注意力都被吸引到那邊去了,自己又是晝行夜出的,根本都沒人搭理他!
這可把何以兔氣壞了,他就和張著雨相反的方向一路前行,一直尋找下手的機會,不知不覺就溜達到了原州城下,看著原州高大的城牆,以及門口進進出出的運糧隊伍,何以兔眼楮賊亮,舌忝了舌忝嘴唇。
「小打小鬧算什麼本事?要干就干票大的!弟兄們,真是天助我也,注定要讓我們干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情!」
「現在,原州城就在我們的眼前,你們敢不敢干?」
換做是其他人,肯定想都不敢想。要知道這原州是蒙古人的屯糧之所,張著雨他們攔截的糧草就是押送到這里,再分發上蒙古前線。自然這里防備甚嚴。光駐軍就不下萬人,還是精銳,更要命的是這里距離蒙古前線不足百里,快馬數個時辰就能趕到支援。
可是何以兔就把它當成一塊美肉,不光想了,還真打算這麼做!這也可以理解,如此重要的地方,一旦真成功了,那可就要了蒙古人的命了!按照軍隊一般只攜帶十日的軍糧來算,只要把這個地方端了,就算蒙古人殺馬取肉,不出十五日,幾十萬大軍非退不可,就是再送
也來不及!
這不正是李全當初的設想嗎?
按道理說,長官頭腦發熱,但他的部下也有清醒的呀,該勸阻才是呀!可誰想到,李全這幫兵個個都是膽大包天的主兒,認為除了自己老大,天大地大,誰也奈何不了他們,自打跟了何以兔之後,更是驕狂的不著邊了!
當下听完何以兔的建議之後,一個個興奮的嗷嗷叫。
「老大,干吧!干完這一票,張著雨準服氣!」
壓根兒都沒有想到,這原州城豈是他們小一千人馬所能攻克的?要不然,那金兵早干嘛去了?
部下沒有想到,但並不代表何以兔沒有想過,他畢竟是黃埔四杰,鬼主意一籮筐的,當然不能蠻干,李全在出發前也特意交代過。
「你們怎麼干,哥不管!只有一條,只能佔便宜,可不能吃虧。誰要是折了人馬,那回來後你就一輩子別想出去了!」
當下,何以兔就和部下商量開了!
「既然大伙兒都同意打原州,那大方向就定了,我們就不改了,沒道理放在嘴邊的肉不吃呀!現在我們就相依想該怎麼吃了!」
這就是李全的教導方法,遇見事情,先統一思想,然後大伙兒就朝一個方向努力,尋找一切可能實現的辦法。
「這原州城防守嚴密,不好打啊!我剛才數了一下,每半個時辰就來一隊巡邏的,口令也是經常更換!強攻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們千把號人全搭了進去,恐怕連城牆都沒靠上去呀!」
這是某個穩重的部下提出自己的意見,當下就有人反對。
「傻子才強攻呢,只要溜了進去!」
他指了指那堆積如山的糧草,接著道。
「只要點一把火,哪怕是個火星兒,這天干地燥的,就算蒙古人反應也來不及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要知道所有的糧食都怕火,更何況其中很多是戰馬食用的草料呢!
「好!那問題就是我們怎麼進去?」
何以兔一語點中重心,環顧左右道。
「我們這千兒百八號人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模進去呢?」
這一下,大伙兒都犯難了!
是呀,這人生地不熟的,會蒙古話的也沒幾個!喬裝進城,先不說這上千人馬需要多少時間,只要蒙古人一盤查,肯定是要露餡兒!
事實上,蒙古人也是大意了,誰能想到有人真敢打它的主意?可大意歸大意,那必要的盤查是少不了的!
說來也巧,就在何以兔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上天把一個大好的機會送到了他們的手上。
那已經是數天之後,這幾天何以兔一直在原州城左右徘徊,尋找一切可以鑽的空子,但是都沒有收獲,就在快要放棄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一支小小的隊伍,偷偷的溜出了原州城。
「那既然來了,大的吃不了,那沾沾腥味兒也是好的呀!」
何以兔是這樣說的。其實也就是反應了他已經開始退縮的心理了。你想呀,一旦城外的隊伍失蹤了,蒙古人肯定會四處搜尋,加強戒備,那就更不可能了!
一支百余人的隊伍,落入精心設計的埋伏之中,那還能討得了好去?開始,領頭的還裝模作樣的吼了幾嗓子。
「哪個膽大包天的主兒,敢打哥的主意?蒙古人也敢惹,不想活了?」
像模像樣的抵抗了幾下,直到何以兔亮出所有的手牌,立馬就潰散了,剩下的就是抓俘虜了。
「老大,這些狗韃子怎麼處理?帶上他們,我們肯定跑不快啊!」
有部下就這樣請示道。
「那還用問,直接砍了得了,只帶人頭!」
何以兔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就听見那個押運的頭領殺豬一般哭了起來。
「別,別呀!大王,俺不是蒙古人,俺是金人啊!」
「金人?」
何以兔好奇的圍著此人轉了幾下,確實不像蒙古人披頭散發,留著小辮子!
「金人,也不留!老子是宋人!」
不料那人眼咕嚕一轉,接著又喊起來
「大王饒命啊!俺不是金人,俺是宋人!地地道道的宋人!」
這反而讓何以兔哭笑不得了,看這貪生怕死的貨,的確不是蒙古人做派。
何以兔臉一板,道。
「宋人?宋人還給蒙古人當狗?老子最看不過這種人了,拉下去砍了!」
「別,別啊!」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抱著何以兔的大腿道。
「俺真是宋人,這不是沒辦法嘛!混口飯吃啊!俺沒有作惡,只不過偷偷走私一點糧草軍械給金人,不光不是幫蒙古人,反而是挖他們牆角,這是有功啊!」
為了活命,這小子豁出去了,什麼都往外說。
「什麼?你是說你走私的?」
不料,何以兔敏感的抓住了其中的字眼。
「是的!小的有個姐夫在蒙古人那里當官,小的就憑借這點關系,偷運點糧草出來賣!」
原來這小子還真是宋人,自打金朝來了之後,搖身一變就變成了金人。蒙古人來了,干脆獻上姐姐,巴結起蒙古人來了!
「說重點,你是怎樣將糧草運出來的?」
何以兔一下子就來了興趣,揮手制止了拖人的軍士。
「真的不殺俺,俺就說!」
那人也不笨,也知道活命的機會就在這兒了,先討價還價。
得到了何以兔的承諾之後,這小子才說道。
「小的在原州城住了幾輩子了,這原州城哪里有個耗子洞,小的都一清二楚。為了不驚動別人,小的在城南偷偷挖了個地道,只要數量不大,天黑的時候偷偷的出城,就絕對沒有問題!」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呀!
「好!」
何以兔一拍大腿!
「今晚帶我們進去,不光不殺你,還重重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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