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顏玉玲一直在心中思量著李全這個新式的改革,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但如同李全口中所說的,這項措施在大金國完全沒有實施的可能性。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無比的糾結,就如同一只饞貓看見一尾鮮魚,心中就如同貓爪子撓一般,可惜就是吃不上嘴。
她不去找李全,李全自然樂的清閑,也不去關注這丫頭到底在忙些什麼?
這一天上午,李全難的打算去軍營逛一逛,就看見這丫頭氣沖沖的過來,一臉不樂意,劈頭就喊。
「你故意的是吧?」
李全佯裝無比委屈,實際上心中樂開了花。
「怎麼啦?哥哪里又招你惹你了?」
顏玉玲撅著小嘴,眼光灼灼,逼身上前。
「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還故意帶本小姐看,是存心讓本小姐費神,是吧?」
「冤枉啊!」
李全大叫一聲,來往之人紛紛側目。
「哥早就說過,這不可能實現啊!你自己費心思瞎琢磨,還怪別人?」
「我不管!」
顏玉玲一坐在李全的位置之上。
「今兒不給本小姐看點真東西,本小姐今兒就不走了!」
看著這丫頭耍起了無賴,李全一掌撫額,笑道。
「行啊。那你呆著哈。哥可是要走了!」
小丫頭如同被射中的兔子一般蹦起來,緊緊攀住李全的臂膀。
「去哪兒?不許走!」
「去大營,你愛去不去?「
「什麼?「
小丫頭一蹦三尺高,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
「去,怎麼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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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營里正在操練,熱火朝天,大老遠就可以听見動靜。看見李全一行人過來,門口的兩哨兵了個禮,一人盤查李全的令牌,另一人轉身欲告知長官,李全伸手攔住了。
「不用,今兒來是隨便看看!不許通知任何人!「
那崗哨似乎和李全很熟,驗完令牌後,吐了吐舌頭。
「明白,少帥!突擊檢查嘛!規矩我懂!「
「突擊檢查?「
看樣子李全做這樣的事情不是一回二回了,顏玉玲有些納悶兒。
「對!「
李全點了點頭。
「你們叫微服私訪,耳听為虛,眼見為實嘛!防止下面人搞鬼!「
顏玉玲這才注意到,李全今兒並沒有穿那身騷包的白袍,反而一身鎧甲,打扮的如同一個小兵,身後也沒有跟著護衛,就他兩人而已。
兩人鬼鬼祟祟進了門,一股熱浪迎面撲來。大營之內別有洞天,有數十小隊人馬進行操練。這不足為奇,可問題是,這操練方法簡直是前所未聞。
您看吧,那校場之上一個個豎立的杠桿模樣,有人吊在上梁,用力拉直身體,頭向上越過橫桿之後,再放下,這是什麼東西?
「這叫引力向上,是鍛煉臂力的!「
見小丫頭一頭霧水,李全不失時機的解釋道。
「那,那邊又是什麼?「
顏玉玲一雙眼楮滴溜溜四處亂瞅,一切都感到很新鮮,與她心目之中的練兵方法頗為不同,她指著遠處一個坑點這樣問道。
「哦,那是匍匐前進!「
那是一個水坑,里面不知道別投放了什麼污穢的東西,臭氣燻天,大老遠的就可以聞見,水坑上面架了一層矮矮的荊棘,剛剛夠一個人穿行,甚至稍微抬起就會被刺到,她親眼看見一群泥猴子在里面滾爬,有人不小心抬起,就被刺的直咧嘴。
水坑旁有隊長模樣的人揮舞著鞭子,罵罵咧咧的,不時吹一哨子。
「新兵蛋子們,快點,沒吃飯啊!還有十息,最後一名罰跑十圈啊!」
「這些都不算出奇!」
李全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看身邊丫頭的反應,很是得意。
「這都是小兒科!你看那邊,那是鍛煉協作性的!」
順著李全的手指方向,顏玉玲看到了一面高高的牆壁之上,有兩人在下雙手搭在一起,而第三人卻踩著兩人的手,用力一蹬,而那兩人同時發力一抬,第三人邊飛起了數尺之高,牢牢的攀上了牆壁。
「好!」
小丫頭看的目不轉楮,為那人捏一把汗。見那人如壁虎一般游動上去,這才拍掌叫好。
「啊!?」
話音未落,就見那人突然一往後仰了身子,便如大鳥一般墜落,小丫頭失聲叫了一聲。
「不好!要出事!不應該啊!不應該這個時候松手啊!」
卻不料,下面二人好像早有預料一般,頗有默契的正好穩穩的接住。
李全適時解釋道。
「不用擔心,這是訓練內容之一。一個能把後背托付給身後戰友的軍隊,才是一支攻無不勝的軍隊。」
顏玉玲算是明白了,這是在模仿攻城的戰斗,一旦有隊友從雲梯上落下,必然有人在下接住。可以想象,這樣一番訓練下來,所有人都無後顧之憂,那還不奮力拼死上前?
接下來,他們又一同參觀了越野障礙等訓練內容,一切都是那麼新鮮,一切都不曾見過。顏玉玲這才注意到,偌大的一個軍營,早就偌大的一個聲勢,人也才數百而已,心里就有些不以為然。
「這就是你的本錢?本小姐承認,這番訓練的確叫人大開眼界。訓練之後也的確是強兵,但就這麼幾百之人,還不夠!」
李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身邊正好有一小兵經過,聞言就不樂意了。
「你新來的吧!我們這兒是新兵營,離真正的狼軍還差的遠呢?」
應李全的要求,顏玉玲也著了一身小兵的服飾,不細細看,倒也分辨不出。
「啊?」
顏玉玲吐了吐舌頭。
在她看來,這數百之人在大金國已經可以稱的上市精銳之中的精銳了,不曾想還是新兵?
「那像這樣的,你到底有多少人?」
李全伸出一個巴掌,一臉痛惜。
「才五千?」
顏玉玲得知這個結果有些失望,在她看來,只要有五萬如此強軍,則可以橫掃天下了,顯然離她的預期差了很多。
但也在她的預料之中。試想一下,一個片山野嶺的山大王能養多少兵?更可況這西北貧瘠之地,五千也恐怕到了他的極限了吧。
李全卻叫苦不迭。
「我的大小姐啊!你還嫌少?哥都快要窮的當褲子了!」
顏玉玲不滿的翻了個白眼兒。
「你就哭窮吧!誰不知道你剛剛從本小姐身上發了筆大財?養這點兵,也就夠了吧!」
「真窮啊!」
李全信誓旦旦,只差對天賭咒了!
但很快,顏玉玲就明白了,李全為什麼這麼窮了。
那是快到晌午的時候,經過一番苦練的兵士休息一陣之後,又開始集結起來,進行列隊訓練,知道這個時候,顏玉玲才恍然大悟。
人數並不多,約百余人一個方隊,五百人正好組成一個器字型方隊,一步一吶喊,殺聲震天,幾欲令人窒息。
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身裝備,全身都是鎧甲,只留下黑洞洞兩個眼眶,就是這一身怕不是有好幾十斤重,更別提手中拿的數丈長的長毛。
一聲令下,長矛如林,整個隊伍就如同一個刺蝟一般,張開了尖刺,誰扎了進去,都不好受。
這樣的防備,恐怕尋常弓箭下去,也只能撓撓癢吧!難怪,李全哭窮。這只是新兵,竟然如此奢侈?連小兵都是全身披掛?要知道就是大金國的精銳,尋常小病也只是皮甲而已,很多都是半甲或者無甲,就是一襖子而已啊!
更過分的是,那陣型外頭還裹著一層厚厚的盾牌,那是外圍的人持著一人高的鐵盾,牢牢的將整個大陣包裹得嚴嚴實實。甚至中間人的頭上也頂著頓,似乎是一面搭在另一面上。這簡直就是一座鋼鐵堡壘啊!
正瞠目結舌之間,那隊伍突然動了起來。便隨這一聲怒吼,一列列長矛平放,從人群盾牌之處猛然突了出來,一股密集的尖刺似乎要把所有阻擋自己的一切捅破。接著,先前突出去的那部,又把盾牌豎立起來,形成了一面鋼牆,牆陡然分開,又一列長刺突出來,如此反復,環環相扣,密不透風。
「這是簡單的羅馬方陣而已!見效了,還不夠嫻熟!「
李全難得的謙虛了一會。
可這話兒在顏玉玲的耳中卻是紅果果的炫耀了。
這還不嫻熟?
顏玉玲冥思苦想了一陣,發現除了床弩與投石機之後,根本沒有任何兵種可與其抗衡!
他還說不夠嫻熟?
「真的!「
李全頗為惋惜道。
「其實人家不喜歡這個。太耗錢了,卻機動性不足啊!「
「夠了,夠了!「
顏玉玲仿佛看到了曙光。
「這樣的人你有多少?「
李全盤算了一會兒。
「真的不多,就兩千就快把哥弄窮了!「
顏玉玲卻不管不顧,繼續追問。
「那其余的是什麼?「
「有輕騎兵,重騎兵,弩兵啊!「
「這就是你的本錢?「
顏玉玲可不管李全心疼的要跳腳,暗自美滋滋的想。
「如果其他都是如此精銳的話,那麼我們的交易就有把握了!「
不曾想,那邊李全卻在自言自語。
「本錢?這也算本錢?你還沒見我真正的本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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