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這下麻煩大了去了!
翌日,天剛大亮,信心大增的金兵們便吹響了進攻的號角,相比之下,李全所部則低迷了很多,原先寄予眾望的妖術不起作用,難免有些打擊。這一正一反下來,差距進一步擴大!
李全等人上了城牆,立馬就發現了今天的陣勢又與昨日不同。
陣前緩緩推動的數十個龐然大物,一個個數丈之高,方圓大概有二十尺左右,頂頭如同箭樓一般,鋪有木板以及護欄,上面還搭建了一個頂棚,可容納幾十名兵士。下部是原木鋪就,滾動起來毫不費力,中間一條長梯直達頂部。
「這就是井欄?」
如此龐大的東西,令大家呼吸都為之一窒,迎面撲來的就是猙獰的殺氣。可以預見,在這樣高的地方射箭下來,就如同射兔子一般,叫你無處遁形!
「我們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這樣的景象,李全也是頭一回遇到,好在他早有防備,趕緊問國安用。
「差不多了,我等連夜趕制,已有數十架就位,其余還在趕制當中!」
國安用略一沉吟,便點頭答道。
「那趕緊抬上來!」
待李全準備的井欄抬了上來,大家好奇的圍著仔細觀看。卻是發現只是一些零散的東西,粗糙至極!
這個就是精心準備的井欄?
怎麼與別人的不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
這個能抵擋住別人的家伙嗎?
大家很表示懷疑。
眾工匠也不答話,只是緊張的照著圖紙看了幾下,個人負責自己的部分,叮叮當當敲擊一陣,打入木楔子。漸漸的,一個縮小版的井欄就出現了,比金軍的小了很多。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下面並沒有滾木,只是有一個圓軸之樣的東西。《》
李全得意洋洋的指著它對大家道。
「你被看它小,一個上面也就能站十來號人,可是勝在成本低,一天就可以做上了十來個,打壞了也不心疼。更重要的是,它一旦站在城牆上,那就高了很多了!敵人的井欄只有干看的份!」
「少帥,要不要現在站起來?」
「不用,就這樣就好。等金狗們來了,再給他們一個大禮!」
李全不無得意的解釋道。
「大家肯定發現了這東西的不同之處吧。」
「大家看,這個東西平時是睡著的,一直垂到里牆下面,還可以當運兵梯用。而一旦需要用時,就拉動這個繩索,這個家伙就豎立起來!」
他坐了一下示範。果然只需要一兩個小伙子就可以輕易的拉動。
「咚咚咚!」
三通鼓響,金兵開始進攻了!
「好家伙!一上來就是三路齊上啊!」
眾人吸了一口氣。
只見城下長槍林立,踏著整齊的步伐,擁簇著十幾個龐大的家伙,形成一個整齊的方隊。每五百人就有一個井欄。步兵在前,高高舉起盾牌,卻是防備城牆的箭雨!
「呦呵,呦呵!」
後面的小兵吃力的推動笨重的家伙,上面已經站滿了幾十名金兵,彎弓搭箭,眼見已經進了弓箭射程之內了。
「放箭!放箭!」
李全急吼吼的如同馬猴一般上跳下竄。這一回,他不敢托大了,把金兵放近了,怕不是好事!
寥寥幾十支箭羽歪歪扭扭潑灑下去!
「舉盾!」
那領頭的金將對此很有經驗。
一排排盾牌舉過頭頂,組成一道銅牆鐵壁,上面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那是箭頭擊打鐵質盾牌的聲音。
這一輪箭雨的效果並不好,絕大多數都被抵擋住了,只有偶爾幾只落了進去,引起幾聲尖叫,但很快就如水花落入大海之中,消失不見了!
「我就不信了!」
有弓箭手不服氣的朝著那高高的井欄射去。但飛到一半,便被風一吹,就如同樹葉一半,緩緩下落,根本就夠不著!
反而引起眾金兵一陣大笑!
「看來,李全已經慌神了!」
僕散安貞目光灼灼,注視著城頭的一舉一動,看見此情景,也是會心一笑!
「那是,李全那廝,只會耍學妖魔詭計!如今我們攻城器械一到,他不慌才怪呢!」
僕散留家對此不屑一顧!
「加速,加速!」
很快,金兵只距離城牆百步之內了。領頭的將領一抽腰間的彎刀,小碎步向前,口中疾呼!
「啊!沖啊!」
前排的兵士便棄了盾牌,齊齊一聲吶喊,便隨之潮涌而來!
「急速射,三連發!」
井欄之上,已經開始開始潑灑箭雨!
從半空看去,李全等部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倉皇亂竄,要不躲在城牆邊角,要不,高高舉起盾牌,還不時的發出一陣一陣慘叫!靠近大門那邊受到重點照顧,金兵的箭雨如同不要錢一般,如瀑布傾瀉而來!
近了,近了!
「雲梯準備!」
到處是此起彼伏的叫聲。
「看樣子,大局已定!」
僕散安貞意興闌珊的下了高台,如此淡淡的道。
「那是什麼?」
但他的話並沒有落音,就听見身邊之人一聲驚呼!
城頭之上突然屹立了數十個高聳的怪物,一下子就超出他們井欄的好多!
「井欄,他們也有井欄!「
僕散安貞的臉一下子煞白!
「射,該讓他們嘗嘗被當成靶子射的滋味了!「
城頭之上,李全惡狠狠的一揮手,如同變戲法一般,突然數十架井欄立了起來!
井欄之上,李全精心挑選的弓箭手不慌不忙的眯起一只眼楮,彎弓發力,待找到了目標,便猛的一松手,那箭便如流星一般飛去。眼見那金兵驚慌失措,想找個地方躲避,可上面空空如也,欄桿也是空的,如何能躲?
哎呀,一聲翻身落地,砸起了一片塵土。這樣的場景幾乎每一份,每一秒都在金軍的井欄之上上演!
短短的一刻時間,金軍的井欄上的士兵稀可羅雀,殘存的也就撅著直發抖!哪里還敢探的出頭來,更別提什麼掩護了!
沒有箭雨的掩護,扛著雲梯嗷嗷叫的金兵們倒了大霉了。李全所部幾乎不用瞄準,只需要拉弓開箭,往下隨便一射,往往就會中一個!那磨盤大的石頭,咕嚕咕嚕順著城牆往下翻滾,所至之處,就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大人,撤吧!傷亡太大了啊!」
僕散留家幾乎要哭了出來!
要知道這些精兵基本上是他們僕散家掏空了家底子才組建的啊!
「不!」
僕散安貞臉色煞白,咬緊了牙關!
「還有機會!叫沖車隊上!」
他一句話說完,接著馬上補充了一句!
「叫掘子軍也上!」
「我要來個三面開花!」
實際上,他已經失去理智了。雖然他清楚的知道,李全既然連井欄都準備了,如何沒有手段對付其他兩路呢?
只是如同輸紅了眼的賭徒,明明知道不可能贏,還要賭上下一把!
「別讓沖車靠近了,火罐準備!」
李全對此早有準備,眾人經過培訓班學習之後,也清楚這些手段,倒也不不慌!
「來,來,爺爺請你們喝酒!」
一紅襖軍怪笑著點燃手中的酒壇子,那火苗便呼呼的竄了起來,他看準了一頭木質的沖車,就使勁的一砸!
當一聲,正好擊中,頓時酒壇子四分五裂!
火苗如同蛇一般,飛快的四處竄去。
「啊!我的手!「
很快,整個沖車就陷入一片火海,而那酒壇子似乎意猶未盡,把靠近的金兵也卷了進去,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哎,可惜沒有石油,要是加點糖,那就更過癮了!「
李全頗為惋惜的咂咂嘴,好像對此禮花的效果並不滿意!
但是金兵這一回是下了老本了,一下子出動了十幾輛沖車,盡管大家重點照顧這些威脅大的家伙,仍有幾輛靠近了!
「沖啊!大家使勁啊!城門就要破了啊!「
這些幸運逃過一劫的家伙們,欣喜若狂,仿佛看見成堆的元寶在眼前飛舞!
戰前,大人說了,誰第一個進城,賞銀千兩,封萬戶侯!
按照以往的經驗,就算是鐵門,被這麼大的家伙撞幾次,也會松動開來!
他們一個個埋下了頭,加快了腳步,把平生吃女乃的氣力都使了出來,對著那中央就是一撞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塵土簌簌而下!
一股大力從手中反震而來,震的戶口出血!
不對啊!
這悶響不對呀!
有經驗的金兵一下子就悲上心來。
「娘的,這幫家伙吧城門非堵住了!「
下一刻,他就叫不出來了。因為一個冒著火花的玩意兒從天而降,很快就把他們包圍在火海了!
「堅持住!「
僕散安貞嘴角抽搐著,很明顯他也想到了其中的蹊蹺!
「等地道的弟兄們出來里應外合,就好了!「
他心中幾乎是在吶喊!
「大人,不會有掘子軍了!「
一個渾身濕透的將軍匆匆而來,報告了這一不幸的消息!
「怎麼回事?」
「末將帶人進了挖好的地道,剛準備掘土上去,就看見一道洪流席卷過來!這丫的竟然放水,弟兄們大部都被淹了,末將也是費了好大的氣力,才逃了出來!」
「你怎麼只挖一條?」
「挖了,都挖了,土質松軟的地方的十幾處都挖了!」
「可出去的,不是被人圍著捅死,就是被灌老鼠一般淹死!」
……
良久,僕散安貞回復了平靜,一下子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撤退,撤吧!」
「只有等投石車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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