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一趟。」葉知夏直接說道,說話的時候,人已經轉身去玄關處穿鞋了。
安亞瑟扭過身子看了一眼葉知夏,隨後將電腦關上,起身到了葉知夏跟前「你要去哪里?」
葉知夏輕笑,已經將兩只鞋都套好,她雙眼看著安亞瑟「我雖然答應留在這里,可不代表我失去了自由,什麼都需要向你匯報。」
葉知夏說完轉身就去拉門,手臂卻被安亞瑟拉住「你去哪里,我送你。」
「不必了。」葉知夏拂開他的手,拉開門離開。她不能讓他知道她是去找南澈的,那麼他就會懷疑他和她之間交易的真實度。
晚上八點,葉知夏準時按下了總套套房的門鈴。
南澈穿著寬松的浴袍打開了門,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讓開路,讓葉知夏進來。
一看到南澈,葉知夏就莫名的有些緊張。南澈太可怕,他好像完全能洞悉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在他面前,葉千希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葉知夏,好久不見。」南澈像一個老朋友一般打著招呼,葉知夏看到兩張沙發之間已經擺上了紅酒。
葉知夏收回視線,看向別處,她甚至不敢去直視南澈。
「我今天來是和你說一件事的。」
南澈搖了搖手指,徑自坐到了沙發上,端起了一只紅酒杯「我們許久不見面,應該先敘敘舊才是。」
葉知夏沒辦法,只好走過去坐到了南澈的對面。南澈示意她也喝一口紅酒。
葉知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重新放下。
「離開ka的日子,你過的怎麼樣?」南澈語氣很平淡的問著。
「被ka追殺,滋味好不到哪里去。」葉知夏失笑。但卻說的是實話。
南澈不可置否的一挑眉「如果不好受,可以再回來。」
葉知夏一怔,他沒想到南澈會說出這樣的話。再回去,那預示著一切可以重新開始,而ka不計較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嗎?這,可能嗎?
南澈看她似乎有所懷疑,又說道「葉知夏,你知道我一向很看好你。boss那里我會幫你爭取,但是你要讓boss看到你的誠意。」
誠意!呵,前提還是要交出那個記憶卡。可是交出記憶卡呢?南澈說是幫她爭取,那會有幾分把握?
南澈的這個提議葉知夏必須先放在一邊,必須在她確保陸殃的安全之後,她才能再考慮,否則太冒險了。
既然已經談到誠意,葉知夏不妨開門見山,說出自己今天來此的目的。
「南澈,我希望你不要動我身邊的人,至于那個記憶卡我會交到你手里。」
「你身邊的人?指的是誰?你的姐姐蘇淺秋,安亞瑟,還是那個老師陸殃?」南澈明知故問。
他連蘇淺秋也已經調查到了。葉知夏心中一驚,看來她能爭取的時間並不多了「這些人你都不能傷害。否則我不會讓你拿到記憶卡。」
「葉知夏。」南澈露出一個冷冷的笑意,他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透過紅色的液體看了看葉知夏「你知道我很討厭被人威脅。」
葉知夏沒說話,的確她沒有多少可以威脅南澈的資本,一旦激怒了他,她無法想象南澈會做出什麼事來。
「相比這個威脅,其實我更好奇,你為什麼要背叛ka。我自認為在ka我已經給了你很大的特權,你犯的許多小錯我也都視而不見了。可你為何還要背叛ka,背叛我?」這個女人像毒一般,像罌粟一樣,噬之入骨。
這該是多好的一個解釋的機會,解釋她並不是要背叛ka,而是被逼到了這個份上。如果將當時的一切說清楚,是不是一切都會沒事了?
可是南澈會信嗎?鐵錚錚的事實,記憶卡如今在她的手里。南澈根本不會信的。南澈其實不過是想要一個她背叛的理由,而不是一個解釋。
她收回思緒,回答的等于沒回答「為錢,為利,不外乎這些理由,你可以盡情猜測。」
「如果真是這些理由,葉知夏我就該對你刮目相看了。」南澈如雄鷹一般銳利的眼楮緊緊盯著葉知夏,隨後重新說到原先的話題「那個記憶卡在你手里或許一點用處都沒有,你甚至找不到一個敢要你這張記憶卡的人。葉知夏,你很清楚ka的勢力,你不要做出讓我覺得很愚蠢的舉動。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並不是因為我接受你的威脅,而是因為你。葉知夏,回來吧,我可以不計前嫌,只要你回來。斷絕和這里一切的關系。」
南澈做出的讓步是對葉知夏多大的誘惑,交出記憶卡,重回ka,她就可以保護到這里的人,以後也不用擔驚受怕受人追殺。
可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那里有一個小生命正在成長。回到ka還會是她想要的生活嗎?那這個孩子呢?南澈勢必會讓她親自動手的。
不行,她做不到。葉知夏頃刻間否定了自己。
她抬起臉,眼神變得很堅毅「至于回ka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我現在要和你談的是那些人。南澈,你不要太小看我,那張記憶卡並不是你一個人想要,而且我相信這世界上想除去ka這個組織的人會有很多。比如fbi,cia,國際刑警那邊。」
「哈哈……一些時日不見,葉知夏,你好像變得稍微成熟了。話雖如此,你不要忘了,你也是ka的人。onekiller,foreverkiller。無論你在哪里,ka的眼楮都會盯著你。」
葉知夏已經不想再說下去了,她听著南澈幽幽的聲音,只覺得後脊梁骨一陣冰涼。她知道自己不是南澈的對手。她著急的站起身「五天後,我們還是在這個酒店,頂層天台見面。到時候我將記憶卡交給你,前提是你不能動他們。」五天,應該足以讓陸殃離開這里,永遠都不要再踏足這里,永遠的忘了她。
葉知夏說完,就朝門口走去。
南澈靠在沙發上,神行慵懶的喊住葉知夏「葉知夏,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我們互相用槍指著對方,你說我們之間誰會死?」
葉知夏一怔,這個問題她沒有任何把握。她背對著他,抿唇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但我會為了生存盡全力。」
南澈輕輕笑了起來「你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我希望這一天不要到來。」
葉知夏快步出了房間,朝電梯口走去。她想趕快逃離這個地方,這個地方仿佛籠罩著一張巨大的黑色的無形的網,讓她被束縛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葉知夏走進電梯的時候,與這台電梯對面的電梯門突然打開。陳子旭從里面走了出來。只是,他沒有看見葉知夏。電梯門在他出來的那一刻合上了。
陳子旭進了南澈的房間,看到南澈正握著一支紅酒杯,那紅酒杯上有一個紅色的唇印。
「葉知夏剛才來過了?」不會是晚妝,能讓南澈這麼盯著看的一個紅唇印,只會是葉知夏的。
南澈點點頭「很快,她就會將東西乖乖的交到我手上。」
「那之後呢?你準備怎麼處置她?」這才是陳子旭想關心的問題。他記得當時他在紐約幫助葉知夏逃離ka的時候,葉知夏告訴他她身上有個可以保她命的東西,南澈一直在尋找的東西是不是就是那個東西。但一旦那東西給了南澈,是不是就意味著葉知夏失去了保命符。
「怎麼?她那麼傷害你,你還在關心著她的死活?陳子旭,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痴情種。」南澈輕狂的笑著,陳子旭卻暗暗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葉知夏的背叛和拋棄讓他很難堪,現在這個男人的諷刺更讓他無法容忍。
「威廉,有個消息,你一定想知道。」這個時候,托尼走了進來,因為手上的這個消息,而顯得眉飛色舞。
「什麼?」
「這是醫院報告,前幾天赫凱特去了醫院檢查,檢查報告顯示她已經懷孕。」
托尼的話讓在場的兩個男人都同時震驚。可是陳子旭必須隱忍著不能有任何表現。而下一刻,他看到南澈非常激動的一把掐住了托尼的脖子「她竟然懷孕了,那是誰的孩子?」
托尼被他掐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搖著頭「不,不知道。但,但那天是那個老師陪她一起做的檢查。」
「竟然是陸殃?」南澈一把松開托尼,托尼伏在一邊大口喘著氣。難道葉知夏背叛ka的原因是這個男人?怪不得,她會這麼緊張的來讓他不要動他們。
葉知夏,我真是小瞧了你。
陳子旭站在一邊看著南澈,他看得出來,南澈在憤怒,在生氣,甚至想著要殺人。如果葉知夏選擇安亞瑟已經對他來說是一種恥辱,那麼如今葉知夏懷上陸殃那個普通男人的孩子,這將是南澈有生以來受到的最大的侮辱。以南澈的脾氣,他是絕對無法容忍的。這個男人將會作出很可怕的事情。
只是,陳子旭也在憤怒著。葉知夏當初沒有選擇自己,竟然回國後和陸殃在一起。這該是多麼愚蠢的決定。
兩個男人因為這個消息,自尊心和尊嚴都受到了屈辱。
「托尼,有件事你去親自處理。陸殃,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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