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琉璃沒有反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防抗不了,繼續嗚咽著,隨著顧莎拉著她輕輕移動的步子移動著,像個丟了媽媽的孩子。
邵景彥沒有說話,靜靜地跟在顧莎身旁,看著她有耐心又散發著淡淡的母性光輝的臉,竟然覺得這臉讓人看起來順眼了許多。
這女人,自己知道自己原本的面貌嗎?為何弄得如此不堪?故意的?
「來,小心台階。」顧莎領著孔琉璃絮絮叨叨說個沒完,好像是在跟孔琉璃說話又好像在自言自語,「以後可不能亂跑了知道嗎?你身子這麼弱,大點的風都能把你刮跑。才一會兒沒有人看著你居然一個人走這麼遠,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可怎麼辦啊?」
邵景彥在心里偷笑,大點的風都能刮跑,說的是她自己嗎?
走出蔬果園不久,下人都紛紛迎了上來,慌忙地將孔琉璃帶回了梨樹院。
顧莎和邵景彥就在臥房里吃了下人端上來的晚飯,此間,顧莎一語未發,好像在思考什麼,表情認真。
下人收拾好殘羹剩飯退了出去,顧莎就撐著手靠在桌子邊,看著桌子中央的水杯茶壺發呆。
「想什麼?」邵景彥坐在顧莎對面,語氣淡淡地問。
「沒什麼。」顧莎順口就答,說完之後還是原來那副樣子。
邵景彥見自己被顧莎敷衍了,有些不爽地皺起了眉頭,「喂!」喊道。
顧莎想得入迷,一點反應也不給邵景彥,邵景彥急了,「喂!丑八怪,叫你呢!」
「哦……」顧莎懶懶地應他。
「你!」邵景彥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受這樣的漠視。即使是個傻王爺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傻王爺,豈能像現在這般被人敷衍漠視?
這下他不願意了,危險地眯起眼楮,重重地敲了敲桌子,面上還是平靜。
顧莎被他拉回了注意力,「嗯?」
「過來。」邵景彥黑著臉,沉沉地扔出兩個字。
顧莎一頭霧水,這丫剛剛吃飯噎到了?那反應也太慢了吧,下人都收拾好碗筷了,生什麼悶氣呢?
但是盡管她想不明白,還是沒有她拒絕的余地,騰起,走到了邵景彥身邊,「干嘛?」
「給本王捶背。」邵景彥翹起二郎腿,老神在在地命令顧莎。
「憑……」什麼讓我給你捶背?顧莎一個字溜出嘴邊,幸好腦子夠靈活一秒鐘之內就分析清楚了自己現在的地位,猛地剎車,將剩下的話吞進肚子里,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是,王爺。」用嗲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回道。
顧莎分明看到邵景彥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心里不禁大快,哈哈哈,惡心不死你丫的!捶背是吧?放著老娘來!
很快,顧莎就發現,這身子太無能了,手上根本沒多大力氣,要是換了生前的顧莎,咬牙捶個背,能垂死頭牛!
顧莎還在月復誹這夙沙蓉蓉嬌貴無力的破身子骨,邵景彥的聲音不咸不淡地響起,「本王記得你剛剛吃過晚飯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沒吃飯啊?不會用點力啊?」
顧莎對天翻了個白眼,老娘吃飯是為了給你捶背是吧!女乃女乃的,等下可別怪老娘太用力!
顧莎退後一小步,深呼吸,吐氣,深呼吸,吐氣……不下十遍之後,掄起胳膊當電風扇使,砰砰砰地捶在邵景彥的背上,震得她的手都發麻了,可是還是咬緊牙關捏緊拳頭往他背上猛砸。
靠!什麼背啊這是,鐵皮做的吧?難怪剛剛在蔬果園子里不小心撞上去就跟撞到石頭塊似的!
「你丫是機器人吧!」顧莎實在頂不住,倆拳頭麻得發脹,手臂也酸疼得要死,可是也不見邵景彥抬下眼皮。
「丫是機器人?」邵景彥嘴角噙著淡淡地笑,回過頭看著臉因為用力過猛漲的通紅的顧莎,挑眉重復道。
「你丫是機器人吧」一共七個字,顯然邵景彥就听懂了一個「你」和一個「吧」字。
「對!說的就是你!」顧莎撅著嘴,心疼地揉著自己的粉拳。
「哦?夸我的意思?」邵景彥臉上還是那賤兮兮的笑,語氣更是風輕雲淡。
顧莎覺得自己頭頂落下了一個腳盆,砸地她眼前一黑,差點倒在地上。
「臣妾累了,先去睡了。」顧莎隨便地行了個禮,就到了床邊隨便把衣服月兌一月兌鑽進了被窩。
邵景彥笑著走到床邊,看著蜷縮在被窩里形成一個包的顧莎,淡淡地說,「為本王更衣。」
「自己月兌!」顧莎在被窩里發出悶悶的聲音。
「為王爺更衣是王妃的職責,你不能因為本王不寵幸你就不盡職。」邵景彥站在床邊,見顧莎不出來,倒也不著急。
顧莎一下子掀開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誰要你寵幸!」表情又氣又羞。
該死的,就不能忘了和這傻bi的桃色畫面嗎?腦子沒有自動刪除功能了嗎?
邵景彥不說話,淡淡地笑著,看著顧莎,眼中寫滿了「難道你不是希望本王寵幸嗎?」
顧莎真想抄起平底鍋往這死妖孽臉上招呼,讓他引以為傲的俊臉變成武大郎燒餅!
「更衣是吧?好!」顧莎咬牙切齒地說著下了床,伸手去解邵景彥的腰帶,邵景彥習慣地將兩只手抬起來。
腰帶落地,顧莎伸手去解邵景彥腰側的帶子,外衣沒了固定,顧莎走到邵景彥身後,踮起腳幫他將外衣月兌去,外衣這才剛落地,顧莎走到邵景彥跟前準備繼續解第二層,動作非常不熟練,有時候一根帶子要解半天。
邵景彥看著顧莎在自己跟前身後忙活來忙活去,她身上若有似無的味道飄來,在他心頭縈繞,弄得他心猿意馬。
他怎麼就對她這麼沒有抵抗能力呢?
邵景彥的吻落了下來,顧莎被突如其來的吻吻得莫名其妙,瞪大了眼楮。
邵景彥忽然將她抱起,抱到了床上,期身壓了上去。
顧莎看著邵景彥緊閉的眼楮,又濃又長的黑睫毛乖順地蓋著,她的心髒撲通撲通加快了速度。
當邵景彥的手探進她的衣服里,顧莎腦海里閃過那天在浴室里的場景,瞬間全身的血液倒流了一般,她僵在他的身下,臉紅得快要冒白煙。
邵景彥冰涼的手指的貼著她細滑的身子,她的腦子里炸開了一片,等到她想到自己應該反抗的時候,腿上似乎被什麼東西頂著,火熱的感覺直直地穿過衣物深透進她的皮膚。
顧莎劇烈地反抗起來,在邵景彥身下不斷扭動掙扎,反而一點也沒有將他的火熄滅,而是越燒越旺。
邵景彥一只手便將她的雙手固定在兩人之間,另一只手墊著顧莎的後腦勺,吻得顧莎越發地慌亂。
邵景彥在顧莎細女敕的頸部落下紅得發紫的一枚印記,便從她身上起來,以顧莎看不見的速度拿起衣物沖出了臥房。
顧莎反應過來的時候,臥房的門都已經帶上了,大口大口地喘息,看著緊閉的房門失了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樣的心情,不知道那股失落從何而來。
如果他強行要了她不是她希望的,但是她也不會怪他,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而他的逃開無疑是傷了她的心,果然還是因為這張臉吧,因為這張臉,所以他還是下不了手。
不知不覺眼淚就從眼眶里跑了出來,顧莎隨意抹了抹,拉過被子就躺了下來。將自己蜷縮成一個球,窩在被窩里,緊緊閉著眼楮努力告訴自己,什麼都別想了,就當這是一個夢,睡吧睡吧,到下一個沒有邵景彥的夢里去,天亮了夢就都醒了。
迷迷糊糊中顧莎真的睡了過去,也如同她的期望真的到了另一個夢里。
只是那個夢里,依然有他,邵景彥。
他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頰,很久很久才無奈地對她說,「我的忍耐快要到極限了,你說怎麼辦呢,夙沙蓉蓉?」
他輕輕地模了模她的睫毛,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安慰她,「我會盡快,我一定會盡快的,不會讓你久等……」
他冰涼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她的唇,帶著蠱惑的味道對她說,「好好睡吧。」
直到第二天顧莎醒來,她也沒有發現其實那不是夢,一切都真真實實地存在。
只是她把那當成了一個夢,一大早就懊惱地抓著頭發對自己發火,「為什麼做夢都要夢到他!顧莎你到底有沒有出息啊!」
暖暖進屋幫她洗漱更衣梳發,坐在鏡子前,她實在是不想往鏡子里看,視線亂飄著,最終忍不住還是問道,「王爺呢?」
話一出,顧莎就在心里拿著皮鞭抽了自己一百下,出息呢!
「王爺一大早就進宮了。」暖暖認真地幫顧莎梳著頭。
「進宮做什麼?」顧莎依然沒忍住。
「和其他幾個王爺一起,與皇上小聚去了。」
顧莎點點頭,問起了孔琉璃的情況,暖暖說孔琉璃昨天回到梨樹院後一切正常,甚至比以前多動了一些,不再死氣沉沉的。
听到暖暖這麼說,顧莎就放心了許多,「繼續讓她好好吃藥,找人在門外看守一下,如果只是普通走動不要限制她,跟著她就好,能活動是好事。」
「王妃你今天不去看看孔夫人嗎?」
「嗯,本來打算今天去的,但是今天我有點事,暫時不去了,讓她冷靜一下也好,昨天哭得那麼慘還真是有點嚇到我了。」顧莎嘆了口氣。
暖暖沒有繼續接話,頭發剛梳好,另外一個丫鬟已經把早飯送來了。
顧莎簡單地用了下早飯就去了書房,讓暖暖不用跟著,午飯送去書房給她就好。
在書房里顧莎翻出了上次特意多買的藥材。
原本擔心孔琉璃那是「回光返照」的現象,心里小擔心了一把,原本準備好給她針灸也擱淺了,反倒是她忽然走動起來還會哭,似乎還是認得蔬果園的樣子,顧莎心里才放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