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他就是這麼和你說的嗎?」蕭天生氣的說「你就信了嗎?」
樂芊墨看著蕭天說「我不知道該不該信,所以就把他的話轉述給你了。」
「他是個瘋子!」蕭天指著外面說「你不要相信他,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瘋子呢?再說他還是一個男人。」
「男人就不可以喜歡男人嗎?」樂芊墨笑笑說「我們宋朝對于男風並不是太排斥呀!」
「讓我說你什麼好呢?」蕭天搖頭說「那些男風的喜好,也就是朝中個別富貴人的一種嗜好,但那樣的嗜好只是很少的人才會有。本來我不想說李憲的事情,他竟然如此卑鄙的誣陷起我來了。」
「李憲是西夏王室的嗎?」樂芊墨問道。
「是!」蕭天點頭。
「西夏王篡奪他的皇位對嗎?」樂芊墨看著蕭天說「西夏王也搶了李憲喜歡的女人,這些都是真的嗎?」
「是。」蕭天回答。
「他現在這個樣子,你也是知道的嗎?」樂芊墨接著問。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蕭天說「有些事情作為臣子的只能默默的看,不能參與的。今天和你說的話,你听完了最好忘掉,因為現在坐龍椅的是李安全。」
「為什麼你明知道李憲喜歡你妹妹,你還要拆散他們呢?」樂芊墨說道。
「我沒有選擇!」蕭天端起茶碗說「當時西夏王李安全的花轎就停在我家的門外,換做是你可以拒之不理嗎?」
「那你妹妹呢?她就默認了嗎?」樂芊墨又問。
「她是女人,不喜歡又能怎樣呢?」蕭天嘆息著說。
「那李憲說的都是真的了?」樂芊墨盯著蕭天笑著說「那你喜歡他也差不多吧!」
「不是的。」蕭天臉上有些尷尬的說「我喜歡的是我的妹妹。」
「你竟然喜歡自己的妹子?」樂芊墨驚訝的說。
「我們不是親兄妹。」蕭天臉上擠出笑容說「她是我一位伯伯的女兒,他戰死在殺場上了,我父親就將檬萱收做女兒了。」
「哦,蕭後也知道嗎?」樂芊墨問道。
「她可能不知道,但是李憲知道。」蕭天頓了頓說「李憲和我是小時候的玩伴。」
「蕭後也學過李憲家的功法,你知道嗎?」樂芊墨問道。
「檬萱根本就沒學那個,他是在騙你。」蕭天說「李憲也沒有學過,那個功法是不完整的。」
「那你妹妹為什麼會生病?現在為什麼又會沒事了?」樂芊墨問道。
「他給我妹妹下了蠱,後來又給了解藥。」蕭天說「我知道你看過手抄本,不過那些都是殘缺卷,沒有得到完本前,我不建議你學的。」
「為什麼現在才對我說呢?」樂芊墨反問道「我給你用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嗎?」
「當時不知道,但是李憲送解藥的時候和我說過了。畫八卦治病的辦法,天下間除了龍虎山的歪嘴老道外,西夏國里只有他懂這個。」蕭天解釋道「你對我用的時候,我只是有些懷疑你與歪嘴老道有關系,卻沒有什麼把握。」
「為什麼會認為我與老道認識呢?」樂芊墨問。
「在蓮花廟里,你躲在我房間里,後來你出來的時候,廟里的道長看到你並沒有露出驚訝的意思,當時我就很困惑。」蕭天說「為什麼他會認識你呢?」
「他是我的一個故人,是我恩師的朋友。」樂芊墨回答「我沒想到他竟然離開大宋來到蓮花廟。」
「哦,手抄本上的東西你還是不要學了。」蕭天說「殘本連李憲都不肯學,你就不要看了。」
「我把手抄本燒了。」樂芊墨回答「不過李憲說手抄本是與蕭後的定情之物,燒掉了不會有事吧?」
「燒了就燒了吧!我妹妹在宮里挺好的。」蕭天說「過去的東西能一把火燒干淨也是不錯的事情。」
「李憲也是一個可憐的人。」樂芊墨同情的說。
「可憐?」蕭天不屑的說「那是他自甘墮落,出身帝王之家的遭遇,我知道那是沒有辦法的,但是不管怎樣境遇,他竟然吃死人尸體,難道還是正常的人嗎?」
「可是我看到他的時候,他並沒有真的吃死人呀,他用蓮藕制作成嬰孩的樣子,我想李憲吃死人也許是他對付西夏王態度的策略吧。」樂芊墨回答。
「你被他騙了。」蕭天搖頭說「你知道他都做過什麼了嗎?他失去了王位後,不僅親手殺了他的父皇,還將他母親的尸首從地下挖出來,然後生吃掉了。要不是西夏王有一點憐憫之心,恐怕李憲早就化為一堆灰燼了。」
「不會吧!」樂芊墨懷疑的看著蕭天。
「這些都是檬萱親眼所見,否則她會願意嫁給西夏王嗎?」蕭天頓了頓說「所以我說李憲是個瘋子,以後你要小心他!」
蕭天離開了,樂芊墨回到自己的寢室,關上房門從懷里掏出羊皮紙。上面畫著很多符號,標明山川與河流,重寶藏匿的位置是在群山繞嶺之中。
她拿起一本西夏國山川圖比對時發現,這個藏寶的地方在黑水鎮附近的山里。「黑水鎮?」她自語道「竟然是黑水鎮,我該怎麼去呢?」
王城西市是一條市集街,里面有很多店鋪,擺放著各種商品。還有一些游走江湖的藝人在街上擺攤賣藝。樂芊墨換過一身男裝後,獨自一人在市集里轉悠。
忽然听到陣陣吆喝聲從一群人堆里傳出來,她趕忙鑽進人群,看到里面有一個耍把式的男人,正在表演小節目。節目很好看,但圍觀看熱鬧的人表情很木然,也沒有給錢的人。
樂芊墨有些奇怪,正打算掏錢的時候,身邊一個人輕輕拍了她的肩膀小聲的說「姑娘,節目可以看,錢就不要掏了,會得罪人的。」
「哦?」樂芊墨扭頭看到身邊人,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者「為什麼呢?」
「這里是陳二麻子的地盤,賣藝的好像得罪了陳二麻子,所以沒有人敢給他錢。」老者說道「陳二麻子是這條街的一個坐立戶,家里有一些門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姑娘呢?」樂芊墨點頭說。
「呵呵!」老者笑了笑說「西夏國雖然有很多部落,但是男子卻少有戴女子樣式的耳環,老漢眼楮還不花呀。」
樂芊墨臉一紅,出來時有些急躁了,忘了對著鏡子再查看一下自己的裝扮了。
圈子里的把式人又表演了幾個小節目,看到仍然沒有人給錢,臉色有些黯然,抱了抱拳說「俺是外來的人,沒想到在這里得罪了人,無論怎麼一定是我的本事沒有學到家,所以俺就不在這里丟人顯眼了。」
把式說完將道具收拾進挑擔,轉身推開人群打算離開,挑擔上掉下一個木制的小人。樂芊墨忙叫道「你東西掉了!」
把式並沒有回頭,仍然大步向前走。地上的木人忽然有如靈性,站起身子跟著把式人一跳一跳的走著。
圍觀的人頓時一片尖叫之聲,有幾個人跪倒在地,雙手合十嘴里吶吶自語「原來是法師游走江湖啊,我等俗人看走眼了。」
一個壯年秀才打扮的後生,從懷里掏出一個石缽大聲對圍觀的人群說「法師還沒有走遠,我要追過去給他送些銀兩,你們誰還想出錢給法師,就放到我這個石缽里吧!」說著後生將石缽放在地上,圍觀的人群紛紛掏錢扔進石缽中。
看到石缽裝滿錢後,後生雙手捧起石缽說「有勞各位了!」說完大步向把式人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老者默默的唱頌著佛經,樂芊墨不由對老者說「節目演的很好,不過你們是被把式騙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老者不解道。
「那個後生也一定是把式人的搭檔。」樂芊墨說道「至于掉下來的木質小人,肯定是有什麼不同的方法了。」
「是嗎?真的不是什麼佛法嗎?」老者懷疑的問「王城里有很多佛家的人出來化緣,也會有佛法現象招引大家的,哎!不管怎麼說,那個賣藝的人達到他的目的了,騙過我們看熱鬧的人,也該給他看熱鬧的錢。」
「就是不知道小木人的玄機是什麼了?」樂芊墨默默的看著遠去的方向。
樂芊墨回到府邸的時候,看見蕭熊在府邸大門口著急的走來走去。他看到樂芊墨的時侯,連忙跑到她的面前說「嫣兒小姐,你去哪兒了?蕭後娘娘剛才派人召你入宮呢?」
「哦。」樂芊墨點頭。
馬車帶著樂芊墨來到西夏皇宮,宮門口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忙上前施禮,引領著她走進宮門。
在‘品仙閣’里,樂芊墨看到一身華貴扮相的蕭後娘娘。她的妝容很優雅,神色很平靜,白皙的面龐上,一雙鳳眼很有內容的盯著走進房間里的樂芊墨。
「你來了?」蕭後娘娘示意樂芊墨坐下,然後吩咐宮女為其上茶。
「娘娘喚我來此有何事呢?」樂芊墨詢問道。
「我听說你見到李憲了,他現在怎麼樣了?」蕭後將伺候的宮女趕走後說。
「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很好。」樂芊墨忙將遇到李憲及那份血淋淋點心事情一五一十和蕭後娘娘講述了一遍。
「我二哥和我說他吃死尸,你覺得會是真的嗎?」蕭後身子有些顫抖,臉上不由露出激動地神色來。
「你不是知道嗎?」樂芊墨反問道「蕭二爺說李憲吃死尸的事情是你和他說的,而且李憲還將他的父母都生吃了。」
「我二哥真的是這樣講的嗎?」蕭後眉頭一挑問。
樂芊墨點了點頭。
「他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二哥這是想做什麼呢?」蕭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與我二哥呆的時間很多,你相信二哥講的話嗎?」
「我也不知道該信任誰?」樂芊墨回答「娘娘是蕭老爺收養的女兒嗎?」
「這是二哥說的嗎?」蕭後點頭說「沒想到這件過了很多年的事情他都會和你一個外人說起,看來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啊!」
「他和我說很喜歡你,但是你卻做了他的妹妹。」樂芊墨瞅著蕭檬萱的眼楮說「他說喜歡你的事情只有李憲知道,而且不希望你和李憲在一起。」
「我知道蕭天一直很在意我。」蕭檬萱臉上顯出幾分異樣的神色「那時候我們家的牧場有很多小伙伴來玩,蕭天和李憲是與我關系最好的兩人。李憲處處都喜歡拔尖,就是與我比較起來也不希望輸給我。蕭天正好相反,處處都在禮讓著我。那時我就知道蕭天喜歡我了,只是我喜歡的人不是他。」
「你喜歡李憲!」樂芊墨說道。
「是啊!」蕭檬萱回答「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李憲,有時侯我就在暗想,如果他能讓我一次,那怕是故意的禮讓,我也會非常開心的。但是他很傲氣,從來都不肯在人前表現出脆弱的樣子」
「後來呢?」樂芊墨問道。
「後來遼國被大金國打的節節敗退,我父親也戰死在沙場了。」蕭檬萱苦笑著說「我就被父親的副將收留了,慢慢就成為他們蕭家的兒女了。」
「很辛苦吧!」樂芊墨說「蕭老爺家肯定不像自己的父親那樣呵護你吧!」
「如果沒有蕭天在,可能就沒有現在的我。」蕭檬萱說「我很感激他,但是我心里卻不能接受他。」
「你們是兄妹能在一起嗎?」樂芊墨說。
「蕭老爺帶著自己的家人和我一起投奔西夏,西夏國對于那些繁瑣的禮儀不是那樣講究,一個家里男人的地位是最高的,除了自己的母親外,可以娶任何女人。」蕭檬萱說道「蕭天雖然是嫡子,卻一向不喜歡蕭家。所以他放棄了蕭家一切的東西,自己游歷在外面,一直到現在,你的出現讓他能一心一意留在王城里,我真的很感激你。」
「那你為什麼會嫁給西夏王呢?」樂芊墨好奇的問。
「李安全是個有野心的人,但是他對我很好,處處為我著想。本來我沒打算嫁給他,但是李憲需要西夏王宮里的一份羊皮卷,所以我就嫁給李安全了。」蕭檬萱掏出一卷羊皮紙說「我還不如這份地圖在李憲心目之中的地位,李安全知道我想要這份地圖就送給了我。現在地圖在我手里,我卻也不知道地圖是不是應該給李憲呢?」
「地圖是做什麼用的?」樂芊墨瞅了一眼問。
「是李家祖先建立西夏王朝時積累的一些奇珍異寶。」蕭檬萱將地圖揣進懷里說「李憲不甘心龍椅讓李安全坐了,所以想挖掘到珍寶能舉事重新得到龍椅。」
「地圖是個燙手的山芋,如果我是娘娘你,我會一把火燒掉它。」樂芊墨笑著說「沒了這份奢望,就斷了很多人的貪念了。」
「你倒是比我看得開呀!」蕭檬萱又掏出羊皮卷扔到樂芊墨面前的桌子上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就交給你了,你喜歡怎麼處置就隨你了。」
「娘娘,這樣不好吧!」樂芊墨趕緊說。
「有什麼不好,你幫我把蕭天又從外面帶回來了,我欠你一個人情,這份藏寶圖也許對你不是個麻煩,你說呢?」蕭檬萱說。
樂芊墨打開羊皮卷,發現紙張上畫的地圖竟然和自己內衣里貼身放的地圖一模一樣,心里頓時有了主意,忙對蕭檬萱說「娘娘,恕小女大膽了。」
說著她講羊皮卷湊到一邊燭台上,燭火頓時點著了羊皮卷。她將紙卷扔進煮茶的火爐里對蕭檬萱說「燒掉它一了百了,什麼麻煩都沒有了。」
看著羊皮卷慢慢化為灰燼的時候,蕭檬萱抬頭望著樂芊墨說「你真不錯,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是個值得信任人。」
「謝謝娘娘夸獎了。」樂芊墨回答。
蕭檬萱聲音提高了說「萬歲,你我打賭可是我又贏一次了。」
「哈哈!」李安全由打後堂里笑著走了出來,他看著地上火爐里的紙屑說「這份地圖做的很逼真,燒掉可惜了呀!」
「萬歲,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能耍賴啊!」蕭檬萱撒嬌的說。
「檬萱,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李安全笑著說「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派人給你摘下來的。」
「見過萬歲!」樂芊墨起身施禮。
「嫣兒姑娘,沒想到你竟然是個不貪財的人,朕真是看走眼了。」李安全說道「以後你想在西夏做什麼生意,朕都會給你便利的,如果你離開了西夏,有什麼需要,朕都會滿足你。」
「謝謝萬歲了。」樂芊墨回答。
「朕現在也想求你一件事情,只要你能幫助朕,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李安全接著說「如果你能拿到朕需要的東西,以後在西夏國里朕會拿你當做親妹妹看待的!」
「萬歲打算叫嫣兒做什麼呢?」樂芊墨心里一動問。
「剛才那張地圖你也看過了,雖說是一張假的地圖,但是假地圖的做工是天底下最好的手藝人制成。」李安全說著從懷里又掏出一份巴掌大小的羊皮卷說「這份才是我們李家幾代人傳下來的藏寶圖。」
「原來地圖還真有呀?」蕭檬萱插話說。
「當然了。」李安全笑著說「不過這里面可沒有什麼珍寶,有的只是李家傳代的一些秘密。李憲一直想要得到這張真跡,真圖假圖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僅僅是代表一種身份,但是想得到真跡的人,只有坐上西夏王龍椅的人才能最終擁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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